第601章 虛假靈骸

  拆卸了自己的身體再拼合，以無頭騎士的形象在霧中穿梭的亞戈，並沒有在霧中聖殿前停留太久。

  看不到邊際的霧海浪潮中，亞戈將拆卸的肢體盡數塑造的烏鴉，在他身周幾百米的半徑內不斷飛行著，尋找著一個個目擊者的位置。

  這次的靈潮過於強大，他也無法使用靈視，就連怪盜感應，也被壓制。

  無法使用靈視的他，只能依靠以自己的「血肉」亦或者說「骨血」塑造的烏鴉尋找著能夠作為他目擊者的人。

  越多人觀察到他，越多人的認知將他和「無頭騎士」聯繫在一起，他的認知契合就越快。

  隨後，這個伐木小鎮之中，就出現了這樣的景象——

  駕著黑馬的無頭騎士，在霧中穿梭，斬殺著一隻又一隻靈體和從地里爬出來的活屍。

  「善良」

  一個個原本抱著恐慌畏懼心態的人們，忽地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這個無頭的騎士，和那些怨靈活屍不一樣。

  直到

  一個年輕人出現在那無頭騎士的附近——

  被那無頭騎士手中的騎士槍直接貫穿。

  沒有區別。

  那無頭騎士，並不理會出現在附近的是活人還是死人，都會毫不留情地殺死。

  只有一個規律——

  那無頭騎士不會進入房屋。

  除此之外，就算是霧中聖殿的墓園，那無頭的騎士也會毫不猶豫地踏入，將所見的一切人形生物斬殺。

  完全不知道那無頭騎士和殺死的靈體活屍到底有什麼關係。

  霧中騎士小隊的非凡者們，都有些驚懼地望著那道沒有馬蹄聲，只有鴉鳴聲才能夠知道對方是否在附近的無頭騎士的身影。

  而索爾茲，也在縈繞心間的疑慮和不解中默默地注視著被霧氣籠罩的街道。

  直到

  他們再也看不見這伐木小鎮上還有任何靈體。

  但是，並沒有人發現，那些被斬殺的靈體，那些靈體的靈霧，都被收攏了起來。

  旅館中，奧德克也神情凝重而緊張地望著已經陷入寂靜中的街道，時刻關注著那可能再次響起的嘶啞鴉鳴。

  「無頭騎士.」

  他聽過這個故事。

  在半個多月前，他們的灰鴿子搜集到的，可能和非凡者有關的情報。

  他在都特里的時候，也聽說過這個情報。

  當時，他並沒有太注意。

  各種可能涉及到非凡事物的古怪流言傳說實在太多，沒有被確定的情況下，他們組織也不可能給與太多的關注。

  但是現在

  奧德克覺得，的確有必要了解更多的細節問題。

  一開始，他以為是非凡者。

  但是，那無頭騎士消滅靈體活屍的目的，他完全沒有搞懂。

  而殺死活人的行動，他同樣也沒有搞懂。

  比起有著自我意志的非凡者，倒不如說是有各種奇怪的固定機制的神秘物——

  會殺死滿足某個條件的所有目標？

  是什麼條件？

  人形？

  思緒轉動間，奧德克沉思起來。

  同樣的，

  而此時此刻，亞戈已經從小鎮之中離開，來到了小鎮外的公共墓園附近。

  他的面前，一具屍體之上，靈霧聚攏而起，形成了一個人影——

  靈潮的規律，他很清楚。

  但是

  亞戈心念一動，一隻由他身體部件拆卸下來的烏鴉，將它銜著的一根指骨丟到了亞戈的手中。

  骸棺。

  亞戈製作的骸棺，作為撿骨師攻擊手段利用的骸棺。

  此時此刻，骸棺的內部，有一具完完整整的靈體。

  而這具靈體，和前方的靈體外表一模一樣。

  那個盤踞在伐木小鎮裡，自詡黑幫的街頭混混們的年輕老大。

  沒有辦法猶疑，亞戈手中的騎士槍，直接貫穿了對方的身體。

  在他這個中序列死靈途徑非凡者的攻擊下，這比起正常靈潮中要強上很多的靈體，也是一擊則潰。

  隨即，靈霧捲動——

  死魂燈。

  被擊潰的年輕人的靈體，隨著死魂燈的聚攏，匯聚在他的手中。

  然後

  沒有遲疑，亞戈直接探入靈霧中。

  無窮無盡的記憶迷霧湧來。

  不一樣。

  不一樣。

  不一樣。

  靈體的記憶，和他看到的，那個年輕混混老大的記憶並不一致。

  雖然記憶中有不少想通乃至相同的部分，但是.

  的的確確不一樣。

  這次在記憶迷霧中看到的記憶，和原本的記憶不同，各種細節各種事件，與其說是他自己的記憶，倒不如說是別人對他的印象，別人對他的記憶。

  甚至有些細節的記憶都是互相矛盾的。

  隨著幻影界的靈潮卷席物質界，一個個已經死去的死者，就算其靈霧被收攏，被封鎖，也一定會產生一個與死者對應的靈體幻影出現在物質界。

  而這些死者的記憶，並不是真實的。

  認知印象記憶

  亞戈握了握拳頭。

  他原本是打算嘗試一下糅合靈體，培養強大靈體的。

  撿骨師的靈骸，當然不是只能夠通過強大非凡者或生物的骨頭來召喚。

  不斷地往弱小靈骸里添入靈霧，以守墓人的能力引導強行糅合，對靈骸進行強化，是更常用的手段。

  但也有缺點，填入越多不同來源的靈霧，填入越多次，靈骸本身也有可能會崩潰。

  而原因，也很簡單。

  靈霧之中包含著記憶，太多不同人的記憶交雜糅合，會導致靈骸本身的自我產生衝突。

  就算是剛剛晉升撿骨師的序列7非凡者製造，靈骸本身的自我弱小，基本上只有殘缺的戰鬥本能，自我意識極差。

  但是，少並不代表沒有。

  而且，隨著靈骸的強大，靈骸本身的自我意識也會逐漸變強，而不同來源的靈霧，就會有不同的記憶，不同的記憶衝突，導致自我意識的割裂和衝突。

  最後，靈骸會因為無法保持自我而崩潰。

  通過塞繆爾和歐斯特的記憶，亞戈清楚這個範疇。

  一般情況下，填入的靈霧超過原有靈霧的一半之後，就會開始出現自我意識的衝突，靈體的崩碎之類的情況。

  在歐斯特和塞繆爾親自嘗試的經歷中，但原本的靈霧只占據後填入靈霧份額的四分之一左右時，往往就會崩潰。

  思索間，亞戈周身的靈霧不斷流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