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獻祭

  亞戈立刻將這個事情告知了修格因。

  修格因也不由得一驚。

  概率風暴的破壞力，它也知曉。

  就算亞戈天災獵手使用的概率風暴是破壞性特化，威力是強化版，但原本的概率風暴威力也絕不會弱。

  整個城市的周圍都有概率風暴生成，這是個什麼狀況？

  這個概率風暴，是誰操控的？誰凝聚的？

  切塔羅斯？

  亞戈立刻就將視角轉向了自己最懷疑的對象。

  為什麼要凝聚概率風暴？想要做什麼？

  是要攻擊？攻擊誰？還是破壞？破壞什麼？

  目標是永夜教會的三位主教？還是那個蒸汽教會的主教？

  亞戈驚疑不定。

  「做好準備，不，我的本能更希望我現在就離開。」

  修格因這時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嘗試一下。」

  亞戈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其中一個概率風暴形成的位置：

  「我要趕過去。」

  「好。」修格因也沒有反對，雖然本能告訴它最好立刻離開逃走，但是它也並不想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逃離。

  兩人立刻踏入了幻影界，從幻影界的方向趕往最近一處概率風暴生成的位置——

  而與此同時，一間旅館之中。

  暴戾軍團的主教格列尼，正狂熱地注視著眼前的巨大儀式圓陣。

  正在散發著灼熱氣息的鮮血刻畫出了圓陣，刻畫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奇異圖騰符號。

  而在圓陣的各處，一塊塊黑色的鱗片，作為儀式材料的核心，布置在那些奇異的圖騰符號的正中央。

  肉眼可見的，那些鮮血在不斷沸騰、變質。

  仿佛血肉，又仿佛地火熔漿一般的流體，從那刻畫圓陣的鮮血之中湧出。

  而看到這裡，主教格列尼便狂熱地、以晦澀難懂的奇特語言詠唱起來——

  「烈焰中誕生，生於狂怒的崇高眷族，降臨於此——」

  直直走入圓陣的主教格列尼，視線，定格在那銀色的手鍊之上，

  沒有任何猶疑，他解放了自己的神秘，無數文字圖騰般詭異符號虛影，湧現而出，在他的身軀之上凝結。

  頭顱之上，生出無數的黑紅鱗片，一對巨角突破頭骨生出，兩隻眼睛圓形的瞳孔撕裂般地裂解成兩隻豎瞳，四隻眼睛飽含痛苦但光熱地注視著那不斷冒出滾燙熱氣的鮮血。

  粗大的，撕裂了皮膚生出的粗鱗片巨臂，按在了地面之上，仿佛爪子一般的翅膀從背部撕裂而出，不斷地糾纏火焰延展開來，形成一對布滿鱗片的厚重膜狀巨翼。

  那一條帶著無數鱗片變形而成的、繚繞著火焰的尖刺覆滿的巨尾，隨著雙腿粗大化而抬高。

  粗大的，如蹄如指的黑紅巨爪，按在了大地之上。

  隨即，主教格列尼解放神秘後化身的詭異巨獸，口中再次響起火焰般熾熱的呢喃囈語：

  「以吾為祭品，喚醒吾主！」

  「無盡天空之上的君王，舊日的見證，統治萬物的猩紅暴君」

  「卑微的眷族在此祈求！再次行於地上！引領吾等回歸舊日！」

  狂熱的視線中，那從岩漿般鮮血涌動浮現的灼流，快速地湧向了他的身軀。

  那似乎蘊含著某種恐怖氣息的灼熱源流，瞬間匯聚在他的身軀之上。

  肉眼可見的，他的身軀不斷地被灼燒然後又重生。

  但是，格列尼並沒有任何逃離的意思，即使在無盡苦痛中不斷顫抖，那兩對豎瞳依然無比地狂熱。

  他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一股虛弱。

  但是，那無盡的灼熱火流，卻是形成了一個碩大的、與他形體像是但又更多細節的巨大身形。

  比起他，更加可怖的強大生物。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意志，湧現而出。

  一股強大而詭怖的意志，在這無盡的灼流之中，在格列尼背部生出的巨大火焰怪物之中，隱隱升起。

  果然，是麗夏女士的身體部件，果然是切塔羅斯！

  找到了最近的概率風暴壓力源頭的亞戈，看到了一個正以疑惑、不安、恐懼、茫然的複雜視線，無法自主地凝聚著的概率風暴的女人。

  從她的視線，亞戈可以肯定，她並沒有辦法觀察道這概率風暴。

  這概率風暴，是被引起的。

  或者說，是她作為「角色」在創造出來的時候就提前設置的一個自動機制。

  又或者是在創造之後某個時候再修改加入的。

  亞戈立刻擴散怪盜感知，試圖感應與這個女人相關聯的其他目標。

  但是

  在概率風暴強大壓力的干擾下，他的感知被擾亂，根本無法確定具體是哪些概率之線。

  但是他也沒有猶豫，立刻動手——

  緘默儀葬！

  一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落在了她的右手臂之上。

  幾乎是剎那，那正在不斷凝聚增大的概率風暴，稍稍減緩了增大的進程。

  但是，並沒有完全壓制下來。

  麗夏女士是高於自己一個序列的非凡者，自己並沒有辦法完全壓制沉默一個高出自己序列的非凡者的力量。

  如果只是一隻手臂，也許可以做到。

  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那概率風暴，正不斷地晃動著她身周的概率之線。

  因為亞戈的注視而生成的概率之線，同樣也被那不斷涌動匯聚的風暴干擾了。

  要破壞那道風暴，才能做到。

  那麼

  是用自己不可控的概率天災以毒攻毒摧毀風暴？還是用概率之鎖鎖死？

  破壞比起維繫更簡單。

  前者會讓概率風暴肆虐，摧毀四周。

  後者會消耗極大的力量。

  幾乎瞬間，亞戈就得出了答案，解除了自身形象的覆蓋。

  而修格因也立刻收縮，離開了亞戈的身體。

  嗡嗡——

  令人心悸的危險氣息湧現，漆黑中混雜著銀光的恐怖風旋宛如一顆小球在他手中湧現，然後——

  飛向了那正在減緩增大的概率風暴。

  轟！！！

  只有他能清晰感知到的、爆炸般的強震轟然擴散，兩道劇烈的風暴對撞在一起。

  隨後

  在除了概率途徑誰都無法察覺的「安靜」中，地面、房屋，各種各樣的事物陡然崩裂開一道道裂紋。

  轟！！！

  仿佛連鎖反應一般，崩塌和破壞，四散開去。

  而那個女人的身軀，也被捲入了風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