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對不起了，羊媽！

  林凡在廚房和客廳溜了一圈，似乎都是一些普通的東西。

  探索自己的房間時，和床互動，小凡自動上床睡覺了。

  「我還沒想要睡覺啊。」林凡猜測，「看來這裡是固定的劇情。」

  醒來時，屋裡的燈已經被貼心地熄滅，床前的地板上還多了一塊派。

  你找到了一塊奶油糖肉桂派。

  「咦，開燈關燈，bgm都變得不一樣？關燈以後就切換成八音盒的音色了。這種細節也做得這麼精緻。」林凡不由讚嘆道。

  積滿灰塵的舊相框，不同尺碼的兒童鞋……

  檢查完房間裡的物品，林凡疑惑叢生：「莫非在我之前，還有其他的人類掉到過地底？」

  剛進家門的地方有通往地下的樓梯，他有些好奇地想去探索，卻在剛踏進去的時候就被羊媽拉了回來：「我覺得你應該去樓上玩。」

  林凡心想：「這下面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準備去找羊媽問個清楚。

  客廳內，羊媽戴著眼鏡，倚在一把厚實的皮沙發里，正捧著一本書閱讀，充滿了知性美。

  壁爐里火焰在溫暖地燃燒著。

  「嗯，你已經睡醒了？我想讓你知道有人陪伴我非常開心。我這裡有非常多的舊書籍想要和你分享。我想要帶你看我最喜歡的捕蟲地點。我同時也已經為你的教育安排好了課程……」羊媽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總之，我很高興你住在這裡。哦，你有什麼需要嗎？」

  我想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家。

  羊媽的眼神有些心虛地瞥向一邊：「什麼？家？這裡現在就是你的家了。」

  林凡皺起眉：「嗯？羊媽似乎在迴避這個話題。可是我還要出去探險呢。」

  「嗯……你想要聽聽這本我正在讀的書嗎？」

  林凡連著問了幾次，都被羊媽打岔到別的話題。

  「……我有點事要做。呆著別動。」

  在林凡堅持不懈的追問下，羊媽合上了書本，匆匆離開了客廳。

  肯定是去地下了！

  地下走廊中，羊媽的背影顯得很落寞。

  「你想知道怎麼回『家』，不是嗎？在我們面前的就是遺蹟的盡頭。前往地下世界的唯一出口。我要摧毀它，這樣就再也沒有人可以離開了。現在，做個好孩子上樓去。」

  林凡愣住，為什麼？

  他急忙跟上羊媽。

  「每個墜落下來的人類都會遭受同樣的命運。我見證了，一次又一次。他們到來，他們離開，他們死去。傻孩子……如果你離開廢墟，那個人，艾斯戈爾，會殺了你。」

  原來羊媽是想保護自己！

  林凡鬆了口氣，這個理由還能接受。

  他對羊媽印象還是很好的，就怕羊媽是出於某種自私的目的想要留下他，那可受不了。

  但是這依舊不能阻止他想繼續探索的決心。

  我要乖乖聽你的話回去，那還玩個什麼？

  艾斯戈爾，應該就是地下世界的邪惡大魔王吧。

  羊媽又一次警告道：「回你的房間去。別試圖阻止我。」

  狹長的走廊盡頭是一扇大門。

  出口近在眼前。

  羊媽的表情憂傷陰鬱，像是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你就那麼想離開嗎？嗯，你就和其他那些人一樣。」

  「那麼……只有一個解決方式了。」她的眼神變得堅定而決絕，「證明你自己。向我證明你有獨自生存的能力。」

  進入戰鬥！

  羊媽站在戰鬥框的上方，表情嚴肅，全然不見慣常的慈祥。

  低沉、重複、緊張的電子音，似乎映照著羊媽不想戰鬥，又一定要戰鬥來阻止自己的複雜矛盾心情。

  林凡很鬱悶：「不能不要打架，坐下來聊一聊嗎？」

  交談：你想不出任何話題。

  一團團鬼火S型抖動著降了下來，林凡避之不及，被燙到了一下。

  「交談看來是不行，那仁慈呢？」

  羊媽沉默無語，一隻棉手套彈幕出現，排出許多鬼火，密集的一團團鬼火追蹤著燒了過來。

  HP只剩9點了。

  托麗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林凡有點無計可施的感覺，眉頭糾結想道：「也許，再聊聊天，再饒恕幾次，羊媽會聽我說話？還是說必須要堅持一定回合不死，讓羊媽看到我一定要出去的決心？估計是這樣了！」

  羊媽的意志似乎也無比堅定：「不戰鬥就給我回家！」

  一團團鬼火纏繞成「8」字，不留縫隙地擺動掃下。

  無處可逃，還是被打到了。

  血量很快降低到了2點。

  林凡有些無奈，看來自己的技術太菜，堅持不到一定回合，只能讀檔重來，多練幾遍了。

  然而，羊媽的眼神變得哀傷無奈，一團團鬼火如下雨般落下，卻離紅心保持了一定距離，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傘撐在紅心的上方一樣。

  bgm的旋律突然高揚起來，強烈的悲壯與決絕氣氛中，又夾雜著幾分母親對叛逆的孩子無可奈何的淒涼，與悲痛欲絕！

  林凡驚愕不已，控制著紅心迎向鬼火，卻被鬼火們快速閃開了！

  「羊媽不忍心繼續攻擊我了！她的彈幕在刻意避開自己！」

  林凡的心情百味雜陳。

  不過，不管羊媽對自己多好，他也是鐵了心要離開的！

  既然交流和饒恕都不管用，那麼……只好選擇攻擊了。

  「對不起了，羊媽！」

  林凡選擇了「戰鬥」。

  在戰鬥框內，出現了一個扁扁的橢圓，一條豎線從左側出現，似乎是根據豎線的位置來計算傷害。當移動到橢圓最中間時，傷害最高。

  一道紅色的光弧劃向羊媽的腦袋。

  羊媽的頭頂出現了綠色的血條，被攻擊後劇烈地晃動著，一個血紅刺眼的「20」跳了出來。

  羊媽沉默不語，依然是哀傷的眼神，彈幕躲避著紅心。

  林凡也不由難過起來，手心有些出汗：「應該是將羊媽的血量打到比較少的時候，再進行饒恕才可以吧？」

  又是一道血色划過，58。

  繼續攻擊，49。

  羊媽的血量掉到了一半。

  又是一記攻擊，然而這道血弧划過後，竟然跳出了「334」的三位數傷害！

  悲壯高揚的音樂戛然而止。

  羊媽的血量瞬間見底，劇烈的晃動後，單膝跪倒在了地上，一隻手痛苦地捂著胸口，一隻手支撐著地板，合上了眼皮，眉眼不知是失落還是哀愁。

  「不！！！」林凡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的心中在狂吼，「羊媽，我只是想讓你放我走，我不是想要殺你的！」

  明明還有一半的血量，為什麼最後一記的傷害突然那麼高！

  他怎麼會想去殺從小花手中救下了自己，帶著自己來到溫暖的家裡，給自己做奶油派，一直都是那麼溫柔善良的羊媽呢？

  「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強大，好好聽我說，孩子……」

  這些字一個字一個字打出，羊媽似乎虛弱地快要說不出話來。

  「一但你穿過這扇門，不要停下腳步，走得越遠越好……

  艾斯戈爾……不要讓艾斯戈爾取走你的靈魂……他的計劃絕不允許得逞……」

  羊媽的眼角似乎是流下了淚水。

  「要乖啊，好嗎？」

  羊媽闔著眼，露出了無奈，欣慰，輕鬆的解脫般表情。

  「我的孩子……」

  即便羊媽被自己殺死了，她還是在祈禱著自己的平安。

  林凡呆若木雞地注視著這一切，眼淚奪眶而出。

  羊媽的身軀由上到下，化成了許多破碎的橫條，又分解成了一粒粒像素粉末，消散在空中。

  黑色的背景里，除了小凡的紅心，只留下一顆白色的心，那應該就是羊媽的靈魂了。

  白心晃動著破碎成為兩瓣，崩解為許多小光粒，墜落在了漆黑的屏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