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從過去延伸到未來的光芒

  兩個透明的身影憑空出現在這片洋溢著歡樂氣息的鄉村狂歡節現場，左右打量著四周，很快確定了周圍的情況。

  「一場狂歡嘉年華，對吧？」羅莎莉恩醫生問道。

  沃茨醫生道：「我們要一起四處看看嗎？」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在嘉年華中遊蕩起來。從販售好看水果的小攤，到打地鼠贏獎品的遊戲屋、占卜屋、旋轉木馬、鞦韆……

  當他們走到嘉年華的邊緣，耳邊充滿節日氣氛的bgm，歡樂喧鬧的人聲都慢慢變小至聽不見時，終於看到了小約翰尼的身影。

  他從圓木上跨過過一條小溪，沿著小路，向草木旺盛，野花繽紛的野外走去。

  耳邊響起蟋蟀輕盈的叫聲，約翰尼在野外走了一陣，沒有繼續沿著小路向前，而是跳過一段很窄的溪水，來到了一片視野寬廣的草地之中。

  由許多層深藍交迭的深邃夜空，如同夏日流螢般閃爍點綴夜空的群星，約翰尼抬頭仰望星空，不由發出了「哇哦」的驚嘆聲。

  應和著清脆的蟋蟀蟲鳴聲，石澗清泉般優美動聽的鋼琴叮咚聲響起，鏡頭緩緩上移，一株樹木上休憩的兩隻白腹藍羽的鳥兒拍打著翅膀飛起，在「啪嗒啪嗒」的振翅聲中飛到了另一株樹上。

  約翰尼看著兩隻鳥兒飛去的方向，發現了一個絕佳的看星星的地點——一棵躺在雜草中很粗的樹幹，可以舒服地坐在上面，旁邊還有幾朵漂亮的潔白色小花。

  約翰尼兩腳一蹬，順勢坐到了樹幹上，視野之中，天際仿佛懸掛著一條朦朧的銀色長河，閃耀的群星就是河底的沙礫，折射著寶石般細小美麗的光芒，閃閃發光，令人心動不已。

  「好美的音樂……」林凡不由自主感嘆道，這已經不知是他第幾次感嘆了。

  大自然的美好絕景，加上優美的音樂烘托氛圍，帶給人心靈的觸動是相乘的。

  沃茨醫生感嘆：「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的爺爺每年都帶我去看星星。」

  就在這時，被遮掩的樹木後突然傳來了某種動靜，bgm也隨之切換，如同初次邂逅般的純淨鋼琴聲響起。兩名醫生和約翰尼都向後看去，在緩緩下移的鏡頭前，行走於曠野之間的小女孩身影出現了。

  看著小女孩熟悉的身影，林凡不由心中一驚：「莉娃！怎麼可能，約翰尼不是在學校認識的莉娃嗎？……對了，約翰尼的童年記憶被隔斷了！所以這才是他們的初次相遇嗎？」

  約翰尼跳下圓木，似乎對能在偏僻的野外碰到一個同齡的小女孩而驚訝：「你好！」

  小女孩聽到這聲問候，頭上冒出一個感嘆號，如受驚的小鹿般左右看了看，隨後掉頭就跑。

  約翰尼匆忙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喊著：「等等，別走！」

  bgm的旋律沒變，純淨的鋼琴聲自然而然地切換成了聽上去淡雅心安的木吉他聲。約翰尼在和莉娃保持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氣喘吁吁道：「我叫約翰尼……你叫什麼名字？」

  莉娃背對著他，側過頭去：「……你占了我的位置。」

  「你的位置？」約翰尼頭上冒出一個問號，隨後明白了過來，急忙解釋道：「哦，對不起，我沒想獨占這兒來著！」

  他又詢問道：「嗯，你願意和我坐一塊兒麼？」

  莉娃：「……你是來看星星的嗎？」

  約翰尼高興地問道：「你也是？」

  莉娃第一次轉過身來，面對著約翰尼，木吉他的琴弦溫柔地撥動，畫面逐漸變成了一片白色……

  畫面切換，約翰尼和莉娃並排坐在圓木上，悠揚的小提琴變成了主音色，鏡頭緩緩上升，隨著畫面再次暗去，屏幕上不再是俯瞰視角和像素小人，而是……

  深綠的旺盛草叢，橫躺在地面上的圓木，兩隻手撐著圓木，棕色頭髮的約翰尼，和兩手向內壓住淺藍色裙子的莉娃的背影，如同調色板里各種藍顏料混合成的明暗不一的深邃夜空，閃閃發光的滿天繁星。

  「這……」林凡驚訝的同時，不知不覺生出溫馨和感動的感覺，「畫質突然變高清了！這個從約翰尼和莉娃身後仰望天空的視角很美啊。」

  「知道嗎？天上有無數盞燈哦。」

  「嗯。」

  在兩人頭頂最上方，對話一左一右出現，就像飛訊聊天一樣，雖然沒有標註名字，很好區分是誰說的。

  「你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嗎？……我也不喜歡。」

  ……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我不會告訴你的。……學校的人都因為它而取笑我。」

  ……

  「我就不介意。哪怕只有一次，我也想擁有和別人一樣的名字。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從這裡看上去都差不多，但並不會因此減少它們的美麗。」

  在莉娃說這句話的時候，鏡頭又往上拉了一些，可以看到一個圓圓的月亮底部。

  「我也這麼認為。那麼，你認為這些星星是什麼呢？」

  「我爸爸說，它們是燃燒體內燃氣的巨大球體。」

  「我敢打賭那是他胡說的。你知道，大人就喜歡胡編亂造。像是聖誕老人，袋鼠，復活節兔子……」

  約翰尼充滿童稚和對大人天真抱怨的發言讓林凡不由笑了起來。

  莉娃問道：「你試過，用星星做復活節兔子嗎？」

  「像在天上找星座那樣嗎？」

  「嗯。」

  「我試過其他的……不過沒試過兔子。」

  「想不想試試？」

  「嗯，我們一定能找到最棒的兔子星座！那就來比比誰先找到吧！」

  鏡頭再次上拉，皎潔的月亮露出了全貌，停留在畫面中央，畫面下方只剩下約翰尼和莉娃的上半身。

  「三、二、一，開始！」

  莉娃幾乎是立刻就說道：「我找到了！」

  「呃，在哪兒？」

  「在天上。」

  「可是在天上的哪兒？」

  「大膽想想。比其它都大的。」

  約翰尼有些困擾：「我找不到……等等！我看到了！」

  「告訴我你看到什麼了？」

  約翰尼興奮地伸出手，指著月亮的方向：「在那兒，對嗎！那是兩隻耳朵和頭！」

  「還有呢？」

  「還有那裡！那裡是兩隻腳。」

  「對極了！還有嗎？」

  「還有……還有月亮！月亮是它圓鼓鼓的肚子。」

  以約翰尼手指著的月亮為原點，白色的光芒亮起，隱隱能看到星星之間的連線勾勒出一個兔子的形象，小提琴悠揚的旋律在到達最高點後開始回落，白茫消散，畫面又回歸了俯瞰視角。

  林凡眼中的光明亮而又興奮，困擾他長久的謎題終於揭開，感覺身上如過電般麻酥酥的：「原來如此，藍黃紙兔子是這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