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月球救援

  約翰尼奇怪地反問道：「我為什麼會想去？我呆在地球上很快樂啊。」

  沃茨醫生：「呃……你就一點也不想嗎？」

  約翰尼：「不想。」

  沃茨醫生：「一點點都不想？」

  約翰尼：「……不想？」

  場面陷入尷尬的沉默。

  沃茨醫生重振旗鼓，開始逗比的演講，bgm隨之提速，聽上去更為歡樂。他巴拉巴拉一通鼓吹月球的美妙，登上月球帶來的榮譽，瘋狂暗示去月球是多棒的一件事，星空探索者聯盟急切需要人才——就差直說讓約翰尼去月球了。

  演講結束，學生們散去，沃茨醫生也恢復了白大褂的穿著。

  羅莎莉恩醫生：「看看這次結果如何。」

  沃茨醫生消失幾秒又回來了：「完敗。」

  羅莎莉恩醫生：「……」

  沃茨醫生並不氣餒：「看看我們還有什麼能做的。」

  接下來，兩名醫生開始跳躍約翰尼的記憶，各種搞事。

  當約翰尼和友人說到經濟緊張時，沃茨醫生蹦了出來：「嘿，但是你也許能付得起月球之旅彩票的錢！」

  在莉娃確診病症，醫生告訴約翰尼病情時，沃茨醫生又擠了進來：「您是否知道星空探索者聯盟有著先進的醫療保障計劃？千真萬確！成為員工即可受益！」

  在約翰尼和莉娃跑馬時，騎著馬用閃電般的速度跑到他們前面，回頭道：「『天』馬行空！」

  在婚禮上：「啊，一場婚禮，恭喜恭喜。不知道你們要去哪裡度蜜『月』？」

  一番折騰，一夜過去，並沒有取得任何成效。

  羅莎莉恩醫生抱怨道：「我們可是權威人士！不應該像個白痴一樣圍著他團團轉！」

  沃茨醫生：「……可能是睡眠不足導致的。早知道要開夜車，我就帶咖啡來了。」

  羅莎莉恩醫生：「一直這麼浪費時間也不是辦法，我們先休息一下吧。希望約翰尼還能撐到天亮。」

  林凡驟然一驚，之前沉浸在歡樂的劇情中，他差點忘了，約翰尼的生命之火已經黯淡無光，即將熄滅。

  一開始在病床前，治療醫師就說過，約翰尼只剩一兩天的時間了。

  雖然從劇情的風格，能猜到這是個治癒的故事，結局也應該是圓滿的，但他仍然情不自禁地揪心起來。

  老人能不能在生命結束前，實現他的願望？

  沃茨醫生：「好吧，我還得打幾個電話。」

  月色下的燈塔，羅莎莉恩醫生並沒有去睡覺，而是坐在約翰尼常坐的位置，看著大海。可能是因為屢次受挫心事重重，坐在這裡轉換心情，又似乎是想將自己代入到老人的思維中，分析出失敗的原因。

  「這毫無道理……約翰尼想要去月球的願望成功傳輸了，然而他一點也沒有去月球的意思。除非欲望的次要條件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改變……」

  羅莎莉恩醫生沉思著：「莉娃在整個過程中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如果有什麼事情可能導致這種變化，她絕對是頭號嫌疑……莉娃，你做了什麼？」

  睜開眼睛，此時已是日出，朝陽和拉長的倒影浮在橙紅的海面上，兩隻白色的海鷗掠過燈塔，bgm節奏寧和，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似乎在演繹著花瓣凋謝，枯葉泛黃。

  羅莎莉恩醫生從椅子上起身，看著初升的太陽，一陣緊迫感襲來：「我們沒有時間了……真懷疑沃茨能不能想出點頭緒來。」

  進入房子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隔得大老遠都能聞到被尼爾碾死的松鼠的臭味了……」

  一間房間內，沃茨醫生正在打電話：「你確定這在他的記錄之中嗎？那為什麼對我們保留了部分信息？」

  羅莎莉恩醫生問道：「你是在和總部聯繫嗎？」

  沃茨醫生：「是的，等會和你細說！現在噓——」

  電話打完，沃茨醫生道：「看來我們的小約翰尼過去有一些隱藏的記錄。」

  「隱藏的記錄？」

  「確切的說是醫療記錄。他小的時候，醫生給他開了大劑量的增強型β—阻滯劑。巧的是，這種藥對我們神奇的記憶，剛好有點副作用。」

  低沉緊張、陰森恐怖的bgm響起，仿佛有某種令人顫慄，想要逃避的真相正在被緩緩揭開。

  林凡一個激靈，感覺有一股電流從腳底流向天靈，興奮與驚訝交纏在一起：「約翰尼記憶中出現的黑色深淵，原來是這種藥物導致的？也就是說，約翰尼失去了童年的記憶？」

  之前的劇情大多溫馨平淡，時而傷感，時而搞笑，這時突然要迎來巨大的轉折？

  沃茨醫生：「在那段失落的記憶里，有某種強烈存在的東西。我們只要找到這個東西，就能從內部喚起他的記憶了。」

  兩名醫生討論一番，卻想不到頭緒。林凡仔細思考起來：「記憶中的某種東西？是什麼呢？」

  沃茨醫生似乎想去外面透透氣，沒過多久又跑了回來，被羅莎莉恩醫生嫌棄道：「進進出出的煩不煩？」

  沃茨醫生大叫道：「路斃的動物！臭死了！」

  「我知道，還不是你碾過去了！」羅莎莉恩醫生本來以為這是一句抱怨，突然想到了什麼，「等等……」

  沃茨醫生：「最後的記憶！就是我們被困住的那個！」

  林凡興奮地一拍滑鼠：「對呀！我記得那段記憶里也有著很強的臭味！用同樣的臭味刺激，說不定就能激活那段記憶了！」

  羅莎莉恩醫生很快去採集到了這股濃郁的臭氣：「嘔……」

  在約翰尼的病床前，兩名醫生很快商量好了作戰計劃，羅莎莉恩醫生和主治醫師交代道：「當我們到達目標點的時候，會給你發出信號，你就打開儲氣罐閥門三秒鐘。」

  沃茨醫生不確定地問道：「你確定細菌已經被封閉了嗎？」

  羅莎莉恩醫生回答道：「已經完全封鎖並過濾了。」

  主治醫師看著病床上虛弱的約翰尼，轉身面向兩名醫生，注視著他們的眼睛。雖然像素小人的面部很難繪製細節，但是林凡腦補出了他嚴肅的表情：「你們要知道，約翰尼的病情正在迅速惡化。這也許是最後的機會了，你們倆……」

  他欲言又止：「不管你們在哪做什麼，祝你們好運。」

  在緩慢而堅定重複、壓迫力十足的低沉電子音中，沃茨醫生也坐在了椅子上，戴好頭盔：「運氣是我們需要的最後一樣東西。」

  雖然這是很平靜的一段文字，但是林凡竟然從中讀出了背水一戰的氣勢。

  他突然有種錯覺，自己不是在玩一個像素風的小遊戲，而是在電影院中，看一部名為《月球救援》的大片。

  「嘟」的一聲輕響，頭盔亮起綠色的光芒。

  隨後，屏幕暗了下去。

  第三幕。

  「他們將光明帶給自己以外的燈塔，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