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一十四章 退婚

  石小凡了解兒子的無奈，於是他也沒說話，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兒子的身邊，父子二人一齊發呆。

  半響，石一飛才開口道：「爹，裝死這招不成。」

  石小凡「嗯」了一聲：「確實是餿主意。」

  沒錯，石一飛若是裝死，想騙過固家退婚這個辦法，堪稱爛計謀。

  首先，公主這邊就沒法擺平。趙嫕若是知道兒子突然就不行了，還不得瘋掉。石家可就這一個男孩，這不等於是要了趙嫕的命麼。

  若是跟趙嫕說實話，石一飛是裝死，那更是掀起更大的風波。

  還有就是，石一飛裝死勢必得裝的像一些，而京城的人知道駙馬爺家的小世子快死了，會是多大的風波。

  且不說皇帝趙禎知道了會如何，曹皇后、百官、後宮嬪妃、趙昉、趙昕，這些人知道了，心中會作何感想。

  這件事鬧得太大，很難收場。若是他們哭的天愁地慘，等石一飛回了流求然後告訴他們，兒子病癒了？

  誰人都不是傻子，很快就有人會懷疑石一飛是逃婚。這對於安德侯一家，可是莫大的羞辱。

  或者還有更難的，那個固家的固婉兒，明知道石一飛不行了。可是本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原則，生是石家的人死是石家的鬼，願意替石一飛守一輩子活寡。到時候怎麼收場，更難。

  在這個時代，女子的貞潔勝過性命。固婉兒此舉也不是不可能，這種例子比比皆是。

  所以石一飛想了想，最終跟老爹說這是個餿主意，石小凡自然也理解兒子的心思。

  所以說這件事很難辦，即便是石小凡自己，也束手無策：「兒子，要不、咱就娶了那固家女兒吧。大不了，你回流求再將那個雲菲煙一起娶了便是。」

  誰知石一飛聞言「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爹，這絕不可能！我可是跟菲煙發過誓的，一輩子只能娶她一個。白頭到老，永不相負。」

  看著兒子臉上毅然決然的表情，石小凡也有些無奈：「飛兒啊，你爹我這一生都是順風順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棘手的事。那你說，到底該怎麼辦。」

  石一飛頹然坐倒在地：「爹，孩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孩兒知道，孩兒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娶固家的人。爹爹，你向來都是孩兒心中的驕傲，你那麼聰明，什麼事到你手裡都能輕而易舉的解決掉。為什麼兒子的終身大事，你就沒有辦法了呢。」

  「你老子我是關心則亂，哪有這麼快想出什麼好辦法。」石小凡隨口說道。

  石一飛心中一喜：「爹，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你還有辦法？」

  石小凡也是一愣：「什麼、什麼有辦法。」

  「你適才還說關心則亂，爹，若我不是你兒子。若是二虎叔不同意這門婚事，你會有什麼好辦法呢。」

  兒子的一席話倒是提醒了石小凡，他撓撓頭想了想：「若你不是我兒子，這件事的話、等等，老子我想了個好主意。」

  石小凡是個混蛋，沒錯，實錘的混蛋。這小子，總有些鬼主意。石一飛大喜著撲過去，狠狠的在老爹臉上親了一下：「老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有辦法的，快告訴我，什麼辦法！」

  石小凡嫌棄的擦了擦臉：「還能什麼好辦法，你個小東西跟我入宮，找官家認罪。」

  文德殿，趙禎臉色鐵青。石小凡垂手站在一旁，石一飛乖乖的跪在地上，一幅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趙禎惱怒的來回走動著，然後猛地指了指石小凡，又指了指石一飛：「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父必有其子！退婚？虧你們想得出來，石小凡，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吃了幾天的飽飯就飄了，你現在退婚，讓固家那孩子怎麼辦，讓人家懸樑自盡去麼！」

  這也難怪趙禎生氣，現在退婚不等於是讓固婉兒去死麼。人家好好一個姑娘，一輩子的清白就這麼被毀了。無緣無故的被退婚，何等的羞辱。

  石小凡老老實實的道：「其實、其實也不是沒有補救的辦法，誰讓我這個逆子在流求島早有心上人了呢。陛下，這事您得幫我。」

  趙禎怒氣勃發：「幫你？朕怎麼幫你，你告訴朕，朕怎麼幫你。」

  石小凡還沒回答，跪在地上的石一飛便搶著說道：「只需要陛下將那固家的女兒封為公主，這樣兒子和她就差了輩分。那、那這門婚事就做不得數了。」

  趙禎一驚：「什麼，封、封安德侯小女兒為公主？」

  石小凡點點頭：「嗯哼，不單單是公主，還得是長公主，和趙嫕平輩那種。」

  這大概是唯一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了，固婉兒升為長公主，就和趙嫕平輩。那石一飛就不能娶她，這樣世人也就說不出什麼來了。只是，無端端的，憑什麼封固婉兒為長公主，百官們會同意麼。

  「絕對不可能！」趙禎一口回絕：「讓朕封安德侯的女兒為長公主，你們父子倆還真想得出來啊。」

  封一個安德侯的小女為長公主，趙禎會頂著巨大的壓力。這壓力，不只是來自於朝堂，還有民間。

  公主的封號不是隨便冊封的，尤其是異性。固婉兒又不是皇親，她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到時候那些言官還不得炸了鍋，固婉兒還是與趙嫕平輩的長公主。百官們，肯定不會答應。

  石小凡嘆了口氣：「陛下，臣從沒有求過你什麼事，這次就算是臣求你。」

  趙禎沉默，確實，石小凡立功無數，可從沒有什麼事求過自己。這次他能夠開口，也是為了自己的兒子。想到這裡，趙禎沉默了。

  石一飛一看有戲，慌忙跟著說道：「陛下，我爹爹替陛下想了一個辦法，可以堵住百官們的嘴。陛下，我只喜歡流求島的一個民女，這輩子別無所求。還請陛下念在我爹爹這些年為朝廷出力的份上，求陛下答應了吧。」

  趙禎長長的嘆了口氣：「你爹個王八蛋都開口求朕了，朕還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