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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0:22:17 作者: 徐如生
    房間裡只剩下了何年君和燕歲辭,何年君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

    他語氣里有很深的挫敗感:「對不起燕老師,老是給你添麻煩。」

    「為什麼這麼說?」燕歲辭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何年君的心理脆弱了很多,他眼中含著淚,滿腹的委屈和不安:「如果不是我在這兒,程松也不會過來……」

    原來還是為了這件事。燕歲辭嘆了口氣,說:「這和你沒有關係,要說也是我們的私事。」

    有關係,有很大關係!

    何年君咬著嘴唇,身體被燒的哪裡都不舒服,他很想埋進被子裡大哭一場。

    他也太脆弱了,他怎麼跟個懦夫似的,他就不能勇敢一點嗎?

    草。好想哭。

    何年君低頭抹了把眼淚,眼底忽然多了張衛生紙,燕歲辭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生病了,頭腦不清醒是正常的。待會兒量量看燒的重不重,嚴重的話要去醫院。」

    何年君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我不去醫院!燕老師,我還能上課。你別把我趕出去!」

    「我沒想把你趕出去。」

    燕歲辭又貼上何年君的額頭,好像更燙了,他擔憂的想:別是燒糊塗了啊,要不直接送醫院吧?

    沒一會兒功夫,陳蘇和跑著把溫度計和退燒藥拿來了。

    何年君燒的並不高,37度多點,但他情緒變化很大,整個人肉眼可見的低落。

    宮楚瑤跑得沒陳蘇和快,過了兩分鐘才進來,看到何年君無精打采地坐在那裡,她擔心地問:「怎麼回事兒,燒得很厲害嗎?」

    陳蘇和說:「37度多點,不高,剛才燕老師問了醫生,吃點藥就行。」

    「才37度啊,那他怎麼跟燒傻了似的?」宮楚瑤伸出手在何年君面前晃了晃。

    燕歲辭說:「人在生病的時候心理很脆弱。」

    頓了一下,燕歲辭又說:「你別招他。」

    宮楚瑤收回要去戳何年君的手,她問道:「小年老師你還好嗎?要不要回去休息。」

    「不要!」何年君挺直了身子,他說,「我現在很清醒,只是有點不舒服,我可以上課的。不要因為我再耽誤進度了。」

    燕歲辭看他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便說:「年君,要不你回去睡一覺吧,課改到下午。」

    何年君搖搖頭:「我真的可以的!」

    燕歲辭:「但是……」

    何年君眼裡又蓄滿了淚水,燕歲辭收了聲,示意陳蘇和宮楚瑤把工具擺好,繼續上課。

    不出所料,何年君果然在上課的時候睡著了,一晚上沒睡好的他在燕歲辭的講課聲中睡得十分香甜,好像回到了大學課堂,老師在前面講課,同學們在教室後排睡得昏天黑地。

    何年君沒有再做奇怪的夢,他的鼻尖縈繞著一股很奇特的香味,像是檀香,又像是草藥香,反正是種能讓人安穩心神,安心睡覺的香氣,伴著這個香氣,他睡了整整一節課。

    被壓著的胳膊開始發麻發疼,何年君換了另外一個胳膊,繼續睡,披在他身上的衣服滑了下來,燕歲辭端著教具從他身旁走過,順手把那件衣服重新披了上去。

    「北寧的杯子樣式很奇特,有點像是戰國時期的青銅杯,但是要注意他根部這裡很脆弱的,一般作為裝飾……」

    宮楚瑤和陳蘇和人手一個杯子,燕歲辭在何年君的面前也放了一個,動作很輕,怕吵醒他似的。

    幸好何年君睡覺的時候不打呼不流口水,不然這真的社死現場了。宮楚瑤在心底為何年君默哀,又蠢蠢欲動想拍一張何年君睡覺時候的照片。

    但還沒等她把手機對準何年君,燕歲辭就過來把她手機收了,「上課時間。」

    宮楚瑤指認陳蘇和:「他也玩了!」

    陳蘇和把手機倒扣在桌上,說:「我在錄音,方便回去重新聽,你在幹什麼?」

    心機boy,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剛才也對著何年君呢。

    宮楚瑤撇嘴,默默地吃下了這個虧,並給自己找點糖嗑:燕老師不想讓我拍何年君,他好愛他,嗑到了。

    何年君一覺睡醒,課已經結束了,教室里只剩下了他和燕歲辭,他的桌子前擺著一排的教具:酒杯、茶壺、香爐……列隊似的整整齊齊地擺在他面前。

    他睡著了!他居然睡著了?!

    何年君摸了摸嘴角,幸好,沒流口水。

    「醒了?」燕歲辭走過來,手背在他額頭上提了一下,點頭說,「燒退了。」

    何年君:「……」

    他怎麼覺得他的臉更燙了。

    何年君問:「老師,我睡了多久?」

    燕歲辭看了眼表:「大概四十分鐘。」

    這麼久!!

    何年君欲哭無淚:「你們怎麼不叫我啊。」

    燕歲辭似笑非笑:「他們剛才想叫你去吃飯的,但你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何年君:「……」

    燕老師好像在笑話他,但他找不到證據。

    「你太累了,是該好好休息。」燕歲辭嘴角噙著一絲很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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