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95章 奇怪的病人兒女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熊掌柜也在門口停了下來，慌張道：「玉竹你快跟我走一趟。」

  林玉竹也沒問什麼事，跟在熊掌柜後面就去了濟世醫館。

  才進醫館就聞到一股臭味，而在醫館的正中央放著一個擔架，擔架上躺著一位頭髮發白的老婦人，婦人身上裹著厚厚的被子，現在天氣已經很熱了，老婦人身上蓋這麼多被子本就不對勁。

  在老婦人的旁邊還有一位哭哭啼啼的中年婦人，而婦人身邊站著幾位男子。

  她沒有細看幾人，只是掃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目光看向了擔架上的老婦人。

  「熊掌柜這是怎麼回事？」一臉懵的她總得問清楚情況，老婦人身上的味道很濃重，就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了，越是靠近味道越濃。

  熊掌柜道：「病人一個月前摔斷了腰，只能躺在床上，今個抬過來是因為病人快不行了。」

  摔斷了腰？林玉竹看了一眼雙目緊閉一臉痛苦的老婦人，也沒在意病人身上的臭味，蹲下身子從被褥中把老婦人的手拿了出來，上了年紀，手上滿是褶皺，剛準備把袖口往上卷，就被圍在一旁的一位中年男子阻止了：「你做什麼。」

  林玉竹的手臂立刻被中年男子拉住，凶神惡煞的皺眉。

  「自然是給老人診斷啊。」林玉竹不喜的說道。

  來醫館不就是給老人治病的，號脈診斷只要是個人都懂吧，阻攔她是什麼個理由。

  站了起來認真看著中年男子道：「你是病人什麼人？」

  中年男子悶哼一聲道：「這是我娘。」

  林玉竹很耐心的解釋道：「若是不號脈就不能確定病人是什麼病，既然你們來醫館是治病的，不讓大夫號脈恐怕不行吧。」

  熊掌柜也在一旁道：「不號脈這病我們沒辦法治。」

  他發現這家人有些不對勁，明明是來治病的，一個個卻緊張得很，除了在哭泣的婦人，其餘的男子眼神中都透著冷漠。

  中年男子撇嘴道：「我不信這丫頭片子能治病，我要你來給我娘治病。」他指著熊掌柜，心中卻有些擔憂被看出端倪。

  林玉竹靜靜的觀察這一家人，隨後看向哭泣的婦人道：「病人是你什麼人？」

  婦人站起來用手帕擦拭了眼角的淚水道：「這是我娘，這位小大夫我聽說過你，我相信你能幫我娘治病。」

  這話無疑是打了中年男子的臉，男子臉色一沉道：「三妹你是什麼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拆我的台。」

  被喚作三妹的中年婦人連連擺手道：「大哥我沒有拆你的台，但娘的病男子看不方便，這位是女大夫，司藥監都拿到契書的，醫術絕對信得過，你就讓她幫娘瞧一瞧吧，只是號脈又不做別的。」

  熊掌柜也在一旁道：「林大夫的醫術絕對信得過，她醫術比我都好，司藥監考試的時候每一項都是拿的第一，可別猶豫了病人等不得。」

  中年男子還在猶豫，林玉竹緩緩開了口道：「你莫不是害怕。」

  這話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滾燙的油鍋，不僅中年男子炸毛了，就連圍著的五人也都怒目盯著林玉竹。

  「我怕什麼！你現在就給我娘治病，治不好是我可要砸你醫館。」他凶神惡煞，心底卻格外的慌張。

  林玉竹並未蹲下治病，而是拉著熊掌柜走到了一旁，幾人都不解的看向離開的兩人。

  角落裡，熊掌柜壓低聲音道：「怎麼了？」

  林玉竹低聲道：「我懷疑那中年男子虐待老人，你聞到臭味沒，有點類似於腐爛的味道，他剛才不讓我揭開袖口只怕皮膚也開始腐爛了，這麼熱的天蓋那麼厚的被子，怕是想要掩蓋住臭味散發，聯想到老人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我懷疑是身上生了褥瘡。」

  得出這個結論完全是男子的態度，再綜合了一下眾人的反應，明顯的有問題。

  熊掌柜也低了聲音道：「你確定？」

  林玉竹點著頭道：「八成，等會我揭開病人的衣袖，若是發現是褥瘡該如何？」這種事她沒有經驗，熊掌柜比她經驗足。

  熊掌柜思索了片刻，道：「我見那三妹倒是個孝順的，如果發現有褥瘡，我就把三妹叫到一旁問一些事，這是人家的家事，咱們也不好管。」

  「但人不治會死。」林玉竹面露不忍，病人看起來極其痛苦，生了褥瘡特別難受，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折磨，更是心理上的折磨。

  熊掌柜也是熱心腸道：「那我讓我娘妻去官府叫官差來，像這種不孝虐待老人的事衙門也管，只是我擔心他們以後會上門鬧事，對你也極其不利。」

  這種事管也不好，不管也不好，糾結的很！

  林玉竹也清楚這個道理，看了一眼焦急的婦人道：「你好好和那婦人說說嚴重性，我先去診斷。」

  她見幾位男子已經不耐煩了，走了過去蹲下挽起老婦人的袖口，只見幾個銅錢大的褥瘡往外冒著濃水。

  婦人震驚道：「這是什麼！」

  她詫異的看向中年男子道：「哥哥，娘生病這麼嚴重，你為何不早早送來醫館。」這一刻似乎明白了什麼，剩下的只有心痛。

  熊掌柜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對著婦人招了招手道：「你隨我來，我這邊有些藥是給你娘擦的。」

  幾位男子並未發現端倪，婦人很容易就被熊掌柜騙到了一旁。

  櫃檯邊上，熊掌柜警惕的看了幾人，見注意力都在林玉竹身上後，轉而看向婦人低聲道：「你娘身上長的是褥瘡，病人躺在床上需要擦洗身子，和翻動身子，若是不擦洗不翻動就會長褥瘡，我瞧著你娘這麼嚴重，不止受傷一個月了吧。」

  婦人已經憤怒起來，咬著牙道：「實不相瞞有三個月了，但哥哥他們對外都說只有一個月，我娘身上的褥瘡嚴重嗎？」

  其實答案不用熊掌柜說她都明白，只不過心中抱有一絲僥倖，她不敢相信自己兩個哥哥這麼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