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6章 項莊舞劍

  退出？馮一平馬上問，「他們在你身邊嗎？」

  「在的，」康明斯看了眼都準備上車的那兩位。

  「讓他們聽電話，」

  這是，準備給我撐腰？「基德爾，科再奇，」康明斯拿著電話，，快步走向那已經準備放棄的兩位。

  「抱歉康明斯，」查理基德爾說，「我知道……」

  「馮的電話，」康明斯打斷了他，把電話遞給他。

  馮一平的電話？基德爾真有些不想接，但已經塞在手裡，不接也不行。

  離得稍遠點的布萊恩科再奇，這方面就有些優勢，康明斯叫他的時候，他本來也在朝這邊走，但聽到後面的話，他頓了一下，拿出手機，「是的……」

  一邊說，一邊往車上走。

  馮一平這個時候打來電話，絕對不是給他們鼓勵，既然如此，還不快閃？

  查理基德爾有些羨慕的看著借電話遁走的英特爾副總裁，這傢伙，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靠不住，一邊打起十二分精神，客客氣氣的說，「你好，馮，」

  「聽說你們現在就準備放棄？」馮一平開門見山的問。

  果然是這事，也是，這個時候，還能是什麼事？

  「馮，很抱歉……」

  「我不想聽什麼抱歉，」馮一平非常強硬的打斷他的話，「懦夫才會說抱歉，」

  查理基德爾頓時真的是後悔死，我特麼為什麼要接這個電話？

  雖然那他清楚，能直接「享受」馮一平這樣的批評的人，一定不多，但作為堂堂的微軟高管，他怎麼會樂意聽這並不是自己老闆的人的批評？

  他的臉色，也一下子冷下來。

  馮一平絲毫不顧忌他的感受，「我們的聯盟里，容不下懦夫，現在這個時候，更是不需要懦夫，」

  站在旁邊的康明斯，此時和基德爾是一樣的詫異，馮怎麼會這樣？

  就是在公司里，馮都絕少這樣對人發火，何況是對外人。

  這不對！

  旋即他又想，馮也能這樣？

  他頓時又有些忐忑，對微軟的人都這麼厲害，那馮一會會怎麼批評我？

  現在局勢很明顯，要想拍賣成功，那麼，安卓多半只能孤軍奮戰。

  這樣一來，即使能戰勝蘋果的聯盟，那代價，也一點都小不了。

  是的，他們讓英特爾的科再奇報出的那40億美元，是他們能接受的最高價，現在看來，安卓要成功，至少得46億美元才行。

  這還必須得是45億美元是蘋果心裡的最高價。

  相對40億美元來說，這將增加的至少6億美元，那可不是個小數字。

  他聽到，老闆此時還在非常嚴厲的告誡，或者說教訓基德爾，「……這個時候，我們需要的，是積極的聯手應對……」

  「……是的，現在的問題，主要在報價上，但是不是沒有其它的辦法可想？」

  「沒有嗎？」

  「明顯不是這樣！」

  「比如，我們難道不能瓦解蘋果的聯盟？」他舉例道。

  「有沒有嘗試過和黑莓聯繫，把他們拉過來，以此迫使蘋果可能主動撤回他們的報價？」

  「……有沒有想著能把RPX聯盟拉回來，進一步分擔我們的拍賣成本？」

  「我相信，只要有了方向，就一定能想出很多辦法，關鍵是，你們得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

  「……微軟一直這麼善於放棄嗎？」

  微軟Windows Phone部門負責人，直接向微軟CEO鮑爾默匯報的查理基德爾，被馮一平這樣劈頭蓋臉的一通批評，此時終於懶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冷聲冷氣的說，「馮，我只對微軟負責，」

  我又不是你下屬，憑什麼要被你這樣批評？

  「我相信，康明斯更希望聽到你的這些提點，」他直接把手機還給康明斯，一言不發的坐進自己車裡，重重的關上車門。

  他相信，遠在矽谷的馮一平，也能聽見自己惱火的關上車門的聲音。

  首富怎麼樣，馮一平又怎麼樣？我又沒拿你一分錢的工資，所以我為什麼要受這樣的氣？

  「基德爾，」康明斯捧著手機又叫了一聲。

  基德爾抬頭示意司機，「走，」

  早就該走了，走得越遠越好，他氣呼呼的想。

  就是Windows Phone現在發展成這個樣子，鮑爾默也不敢這麼批評教訓我！

  他鬱悶得狠狠的在扶手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剛才的那幾分鐘，是他職業生涯里最難堪的時候，還特麼的是原本絕不應該承受的。

  這麼些年以來，也算是養尊處優，在公司之外，尤其受人尊重的查理基德爾，此時覺得，要是馮一平現在就在眼前，他一定會用手指戳著他的鼻子問，「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

  管他是首富還是什麼呢。

  首富就了不起嗎？

  我前老闆，是連續十多年的首富。

  他冷冷的看著窗外，只是，想一想，馮一平說的那些話，還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現在除了放棄，更積極的努力方向有兩個，削弱蘋果聯盟；壯大自己的聯盟，這樣一來，也並不是沒有辦法，並不是沒有可能，讓蘋果收回自己45億美元的報價。

  他重重的躺在座椅上，皺眉閉眼想了一會，最後覺得，無論如何，應該再給鮑爾默打個電話，馮一平這麼說自己的事，一定得讓他知道。

  電話恰好響起來，他一看，英特爾的布萊恩科再奇，你這個可恥的逃兵，「科再奇……」

  …………

  身後，康明斯孤零零的拿著電話，看著查理基德爾怒沖沖的遠去，他有些小心翼翼的拿起電話說了一聲，「馮，」

  看著站在大門口，有些興高采烈，得意洋洋的傑夫威廉士一行人等，想著接下來即將來臨的暴風驟雨般的批評，他也拿著手機，坐進自己的車裡。

  要是讓威廉士他們聽到哪怕只言半點，那自己的這張老臉，也真不知道往哪兒擱。

  蘋果和黑莓聯盟的那些人，看著從拍賣伊始，就一直表現得非常輕鬆，很不在乎的康明斯，現在一副緊張又小心的模樣，頓時都是說不出的高興。

  你報價時的那個得意勁呢？

  「再見，」威廉士熱情的和其它人握手，看著康明斯的車，帶著些躲閃的樣子開遠，「我們就靜候好消息吧，」

  「呵呵，」聯盟里的代表，頓時都笑了起來。

  笑的原因，卻是不好在這樣的場合講的，所以有人忍不住說，「多倫多真是一座非常美麗的城市，你們看這天……」

  威廉士最後才坐進車裡，也是一坐下，就給庫克打電話，「蒂姆，他們慌了，已經失去了分寸，」

  「我親眼看到，是馮給微軟的查理基德爾打電話，通話內容，應該不是太友好，基德爾最後是黑著臉，把手機扔給康明斯，」

  「是嗎，」庫克聽起來，沒有威廉士這麼雀躍。

  他非常清楚威廉士他們那麼高興的原因，這可是即將戰勝馮一平！

  誰都知道，這些年，馮一平要做的事，就沒有不成功的——購併雅虎那次，雖然最終失敗，但那就是他的本意。

  之前無論多麼厲害的對手，面對他的時候，都紛紛敗下陣來。

  成功在望的這次拍賣，可以說是馮一平第一個真正的敗績。

  考慮到在拍賣開始前，馮一平親自去過多倫多，親自去過北電，他們這次的成功，成色可以說非常之高，接近於面對面的讓馮一平無奈的接受失敗。

  對他們這些職業經理人來說，這樣的榮耀，一定程度上，比拍賣成功本身，還要有意義。

  對此，庫克也是高興的，但因為這樣的成功非常的罕見，他心裡因此總有點隱隱的不踏實，「沒結束之前，不能掉以輕心，」

  前面，康明斯只等來馮一平的一句話，「康明斯，告訴北電，我們需要24個小時來考慮，」

  「啊？哦，好的馮，」康明斯有些難以相信的看著手機，這麼溫油又和藹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