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9章 等風來

  到了這個時候，不止是賈伯斯夫婦，其實連谷歌兄弟，都有些不淡定起來。

  第二天，谷歌例行的會議結束之後，配合布林，相諧來到他的辦公室，「馮，我們這次的收穫，大概能有多少？」佩奇沒有任何廢話，非常直接的問。

  「就說我們最後的購入的那些A級證券，從理論上來說，200倍的回報都有，」馮一平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說了其中一部分可能的回報。

  因為最終的回報，他現在也回答不出來。

  「200倍！」布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佩奇順勢坐在馮一平的辦公桌上。

  這一幕要是說出去，估計沒多少人會相信，這兩個同樣是世界上知名的富豪，矽谷的新興代表，居然會有站不穩的時候？

  但這又不是不能理解。

  即便是換做比爾蓋茨那樣老牌的富豪，聽到這樣的數字，同樣會覺得有些暈眩。

  200倍的回報！

  那實在是高得讓人覺得不真實。

  估計只有巴菲特，能在這樣的回報率前，保持一定的淡定，但是，如果再算上這次的投入，以及這次運作的時間，那麼，估計他也非常需要幾罐櫻桃可樂來壓驚。

  佩奇和布林，此前從來沒有問過這方面的情況，那是因為他們不但相信馮一平，而且以他們過百億的身家來說，這10億美元的投資，雖然多，但並不值得他們花費太多的時間去關注。

  他們也相信馮一平的承諾，馮一平說會有兩到三倍的回報，那他們覺得，最後至少至少，一倍的回報一定能保證，但是，200倍？

  雖然他們也清楚，被用來做空A級系列證券的資金，不會超過3億美元，但這已經非常了不得。

  3億美元，200倍的回報，也就是，600億啊！

  按馮一平所說的回報率，豈不是這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就單這一筆投資所得到的回報，就至少會超過他們倆身家的總和？

  不，這其實已經比世界首富比爾蓋茨的身家還要高。

  說實話，在看到各種排行榜上，關於自己財富的估值以後，他們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這錢，真的來得有些太容易，但是現在，竟然還會有來得更容易的。

  此情此景，這兩個被世界上很多人，被視為走在時代前列的弄潮兒，也不由得想感慨一句，不是我不明白，是這個世界變化快啊！

  「只是，兩位，這只是理論上的回報率，」馮一平給他們一人拿了一瓶水。

  那兩位看著他，都沒有說話，估計他們這會，還是被震驚得有些麻木，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把馮一平這句話聽進去。

  「咕嘟咕嘟，」布林一口氣灌下大半瓶，就用手背擦了一下嘴，「為什麼？」

  看起來，他們這會總算是恢復了思考的能力，但是聽起來，這話里，又並沒有多少失望的意思。

  這也是馮一平昨天沒有在賈伯斯面前，提及這個數字的原因，賈伯斯那明顯在衰退的身體狀態，經不起這樣的刺激，而且，他一定會比這兩位，更在意、更喜歡這樣的回報。

  「就像是當欠債到了一定額度，更大的自主權，其實掌握在欠債人的手中一樣，我們這次的投資，也是如此，」馮一平儘量平實的向他們解釋。

  「在金融領域，其實大概也有一個守恆的定律……」

  「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佩奇把已經接近空了的水瓶放到一旁，「我們10億美元做空A級系列的房貸證券，相應的，就會有人做多10億美元？」

  「對，當然，那10億美元的做多，可能不是一家公司的手筆，」馮一平點頭。

  實際上，按李睿遠給他的匯報，現在存在這樣一種情況，華爾街的一些傢伙，也和他們一樣做空房貸證券，只不過，他們做空的，是B級的房貸證券。

  同時，為了沖抵風險，他們同時做多A級的，這種被認為是非常優質，而且類似於有美國政府擔保的房貸證券。

  他們不知道的是，現時所謂的這些A級，這些被他們認為，有美國政府擔保的優質證券，其中真正稱得上優質的，能有個四分之一就不錯。

  剩下的大部分，就是被他們打包進去的其它各種非優質的，概括的說，可以說是垃圾的證券。

  更重要的是，對這樣的一個體系來說，如果下層評級差的證券，也就是B級中——亦即所謂的次貸，有超過一定比例的部分，李睿遠說的比例，大概是10%，也就是有超過一成的次貸，變得一文不值，那麼，就會引起一場雪崩。

  雪崩的結果，就是位於這個金字塔頂端的2A3A級別的所謂優質證券，也會崩潰。

  所以，他們被當作保險繩的做多，到最後，會成為套在他們脖子上的絞索。

  但這也不冤，這些產品，本來就是他們華爾街的同行開發出來，通用意義上來說，他們這是掉進了自己的挖的坑裡，算是自殺。

  「那麼就一定會存在這樣的情況，在接下來的這場風波中，首當其衝的華爾街，一定會有做多的公司破產倒閉，」

  做空，最後會被發現，是正確的，但回報率低。

  本來用作對衝風險的做多，才讓他們面臨極大的風險，而那恰恰又是賠付率超出他們想像的一項投資，做空的回報，沖抵不了做多的損失，其結果，只能是破產。

  但這還算是好，更多的公司，這會依然只會樂悠悠的收保費，說不定順道再做多一把，反正就是唯恐自己脖子上的絞索不夠結實。

  「包括目前我們正在交保費的一些公司，在未來的這場風波中，也不一定能屹立不倒……」

  「等等等等，」布林站起來插了一句，「你是說，有可能連高盛、摩根、美林、貝爾斯登……這樣的公司，也有可能會倒閉？」

  他實在是被馮一平話里的意思所驚到。

  雖然對華爾街不爽，但他們清楚華爾街那些大公司的實力。

  連那些公司，都有可能不能倖免？

  「會存在這樣的可能性，所以這就意味著，現在接受我們保費的一些公司，將來會倒閉，鑑於那時的狀況，因為我們都知道，華爾街的那些公司之間，存在著許多關聯交易，也就是，當風波出現的時候，依然是華爾街的那些公司，會第一時間搶到那些會破產公司的優質資產，」

  比如，在雷曼兄弟確定倒閉之前，它的華爾街的那些同行，也就是債主們，早就分割好了剩下的資產中，最有價值的那一部分。

  「我們，能拿回一點點回報，就算不錯，」

  馮一平其實大概記得，這次危急中，華爾街那些倒掉的投行，至少，他記得存活下來的那些。

  但是這一次，他又不能只和那些存活下來的公司交易，有時候，眼光太精準，那一定會讓人懷疑。

  所以，包括雷曼兄弟，此時也在收他們的保費，當然，這樣明知道是送錢的投資，自然只是占很少的一部分，但卻不可或缺，因為那樣才顯得正常。

  「還有一些公司，如果按照當初約定的比例賠付給我們，那他們也只有倒閉一條路可走，在那樣的情況下，就是他們占據主動，」

  「本來要給你10個億，但是現在，我們最多只能拿出3、5個億出來，要麼，你們接受，要麼，我們倒閉，讓你手裡的合約，變成廢紙，」

  「你們覺得，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們還能堅持一定要按照合約上的比例，拿回我們應得的回報嗎？」他問道。

  「這其實沒有選擇，」佩奇說，「華爾街，哼！」

  回報一定會被賴掉一部分，這讓他對華爾街的印象更差。

  「也無所謂，」布林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我們就等著那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