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0章 荊棘叢生

  馮一平拿起一塊麵包，把盤子裡的醬汁蘸個乾淨，再一口塞進嘴裡，「真好吃，」

  文森特見狀，便要有樣學樣，夠著從桌上拿下一塊麵包，按著爸爸的樣子做了，但是，並沒覺得有多好吃啊？他舔了下手指頭，歪著頭疑惑的看著爸爸。

  「呵呵，」兒子那呆萌的樣子，總是讓馮一平非常開心，他把兒子抱到懷裡，「你看，你把盤裡的菜全部吃光，那是對做飯的人最好的誇獎，當然，最好還是要說出來，所以，你看，媽媽現在是不是很開心啊？」

  「我知道，」文森特挺起肚子，用手在上面拍了兩下，「太好吃啦！」

  這小子，真挺有本事，做得比自己還好！

  看了他那誇張的表演，馬靈果然是笑得極開心，伸手在兒子頭上揉了幾下，「和爸爸一起，連飯都能多吃一些呢，好了，我去盛湯，」

  到現在，她對馮一平的一些非常不富豪的做法，已經是非常習以為常。

  當然，在外用餐的時候，馮一平還是會比較講究，在家裡，就隨意的很，只要不是特別以及非常不合口味的，他一定會吃得乾乾淨淨，那真是一點都不浪費。

  這樣的行為，馬靈這個曾經的免費素食主義者，其實非常歡迎和喜歡。

  話說，到了馮一平現在的程度，在很多方面，他完全可以不care那些被小資們奉為經典的各種講究，而是在大眾面前表現出真我來。

  所謂的時尚，所謂的風潮，尤其是那些真正流行的時尚和風潮，無一不是從權貴圈子裡流傳開來的。

  舉個例子，因為老李先生有一段時間偏愛日產的總統轎車，導致那一段時間，很多香港人都以有一輛日產總統為榮。

  馮一平的一些個性和本真的流露，包括他的這種光碟的行為，如果被披露出來，未嘗不會成為一種流行的風潮——自然會有人為他的這些行為，做高雅的解讀。

  話說，他現在也真是到了就連放個屁，也有人說香的地步。

  大俗即大雅，真正適用的人群，就是他這種。

  馬靈也在努力適應馮一平的一些習慣，比如，如果在這邊連續吃三餐飯，最好有一餐，要有米飯或者麵條這樣的主食，菜呢，倒不講究，只要有肉或者海鮮就行，味道也不能太清淡。

  還有湯，他對各種濃湯、奶油湯、蔬菜湯、冷湯，其實都不太喜歡，還是喜歡中式的牛肉湯、排骨湯、魚湯等，所以她現在也已經學會了燉湯。

  今晚燉的是牛尾湯，做法算是中西合璧。

  馮一平看了看表，「對不起，我得儘快，谷歌等會還有個會，」

  「不太順利？」馬靈問。

  她清楚，馮一平這陣子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谷歌那邊。

  「是，面臨的問題不少，」

  「我相信你，都會解決的，」馬靈握住他的手。

  「好啦，我得去換衣服，」馮一平把碗裡的湯又喝得乾乾淨淨。

  他有個習慣，回到家以後，就喜歡脫下在公司穿的那套衣服，換上寬鬆的運動裝。

  馬靈連忙放下碗，「文森特，先自己看看電視好不好？」

  「嗯，」吃飽喝足的小傢伙還是挺聽話，乖乖的打開電視看米老鼠和唐老鴨。

  臥室里，馬靈把馮一平的衣服拿出來，「明天，還會過來嗎？」

  「怕是夠嗆，我儘量吧，我覺得，還是要請一個全職保姆的好，你現在要上班，還要接送兒子上幼兒園，太辛苦，」

  「我想等新的房子定下來再說，」馬靈說。

  馮一平那天明明白白的跟她說了可能會發生的問題，這處房子的私密性不高，可能會導致一些不好的後果，馬靈聽後表示完全能夠理解。

  「或者，我們把周圍的幾處房子，全都買下來，你覺得怎麼樣？」馮一平想了一下說。

  這處房子，已經經過了一些改造，原來的普通玻璃，全都換成了智能玻璃，現在即使室內亮著燈，對面山上也完全看不清屋內的狀況，只是，他還是不好到室外，比如文森特特別喜歡的那個陽台上多活動。

  把周圍的幾處房子全拿下來，經過改造後，那就有了更多的露天的私密的活動空間，完全不用擔心狗仔隊會發現他出現在這裡。

  「沒必要，那樣太浪費，」馬靈幫著脫下他身上的衣服，卻沒有急著穿上去，已經吻上他的後背，「能推遲五分鐘嗎？」

  「那就十五分鐘吧，」馮一平笑著轉過身來，馬上，他的一石二鳥，嗯，不對，應該是一……二石，就落入了馬靈的掌控……。

  至少2000個字以後，馮一平帶著沐浴露的香氣，走進院子裡停著的歐文的那輛福特外交官的后座，這車裝有隱私玻璃，馮一平稍微坐低點，外面壓根就看不清他是誰。

  十分鐘後，他們再在奈飛新辟出來的一處室內停車場裡，換乘馮一平的攬勝。

  …………

  谷歌，急匆匆的馮一平和梅耶爾擦肩而過，「嗨，」他只草草的打了個聲招呼。

  「嗨，」梅耶爾吸了一下鼻子，他好像洗了澡？

  馬上，想明白了的梅耶爾看著他的背影，狠狠「哼」了一聲，堅持要回家裡吃飯，結果不但吃了飯，這還洗了澡，為什麼洗澡？肯定不是吃飯吃出一身汗來！

  還真是會抓緊時間，利用時間啊，難怪遲到了。

  「抱歉抱歉，」馮一平風風火火的走進會議室，「出門時被孩子纏住了，咦，這又是怎麼了？」他看著桌邊那三個臉上又愁雲密布的傢伙說。

  「你看吧，」布林遞給他一份文件，「剛收到的，」

  馮一平一看上面的「SEC」標示，就知道這肯定不是好事，「調查不恰當的向員工發放股票和期權作為獎勵的詳情？現在？」

  他抖著那張紙，「這事不是早就過去了嗎？」

  這事確實早就過去，早在正式啟動IPO，第一次提交上市申請的時候，他們就主動提到了這個問題，聘請的財務公司在審計公司帳目的時候，發現發放的一些股票和期權未按規定進行登記。

  這個消息，因為可能導致偷逃稅款，因為經過審計，這沒有按規定登記的部分，不是個小數目，共計2320萬股，為此，當時連和公司一向關係良好的州政府，都到谷歌調查過一次。

  但在公司決定對這些股份進行回購後，這事當時就算妥妥的解決了呀，SEC現在又來炒什麼冷飯？

  「是啊，所以我認為，這是有人在人為的為我們設置障礙，」施密特說。

  他還是對之前那次會議的結論，有些耿耿於懷。

  「既然都已經處理好了，愛調查就讓他們來調查嘛，」佩奇很不爽。

  SEC的這個要求，雖然也算合理合法，但確實擺脫不了針對的嫌疑。

  「還有這個，」施密特跟著遞過來一張紙，「又有兩家承銷商喊著要退出，」

  「退出就退出吧，反正我們這次有近四十家承銷商，」馮一平有些不以為意的說，下一刻，他就愣住了，「美林？」

  這可不是一班二班的承銷商，作為世界最大的證券零售商和投資銀行之一，作為一個領導性的國際金融管理及諮詢公司，作為一個業績遍及世界六大洲的四十個國家的投資銀行，美林，一向就是很多知名公司，在進行併購或者上市這樣至關重要的商業行為時，最好的夥伴。

  它如果堅持退出，在業界，無疑會帶來很多連帶的不利影響。

  「對，美林，」施密特神情肅穆的點點頭，「也是剛接到他們的通知，態度很堅決，」

  「為什麼呢？能不能挽回？」馮一平問。

  如果說SEC那樣的機構，至少像微軟那樣的巨頭，多少還是能夠施加一些影響力，但像美林這樣的利益至上的投行，則不是微軟可以遊說的。

  「還不是回報的問題，」施密特嘆了一口氣，「他們的主要意思，是這次的工作，投入高，但回報低，」

  說起這個，他又忍不住看了佩奇和布林一眼，把承銷費用控制在3%左右，這也是他們倆提議和堅持的。

  在施密特看來，他們倆提出這個，等於是自討苦吃。

  既然他們都難得的同意了「荷蘭式拍賣」定價，都讓出了定價權，那確實應該投桃報李的給他們至少平均線以上的回報吧！

  現在倒好，只有3%，還不到平均線的一半，看看，鬧出事來了吧！

  「施密特，你覺得，這事有沒有挽回的可能？」其它的承銷商打退堂鼓可以，美林打退堂鼓，肯定會造成不好的影響，而這些不好的影響，將有可能直接影響到IPO的定價，而定價的高低，則直接影響到馮一平的收益。

  「我看，很難，」施密特搖搖頭。

  「馮，這就是你說的華爾街的反對勢力，」佩奇說，「別緊張，總會有一兩家對不對，好在我們還有另外的三十多家，」

  「但是，我建議儘快把承銷商集中起來開個溝通會，」布林提議。

  「我贊同，」馮一平馬上說，準備這麼久，看得這麼重，最後可不能出岔子，不然，那可真是丟了面子又丟里子的事。

  「和雅虎的協商進展如何？」他問另外一件棘手的事。

  「還在談判中，」佩奇有些惱火的搓了把臉，「他們提出的要求太離譜，」

  「什麼條件，」馮一平問。

  「達成和解，可以，但要向他們發行至少400萬股股票，」

  馮一平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這是真把自己當成一頭老虎？胃口這麼大？」

  「所以我們一直在協商，雖然目前還在膠著狀態，但相信我，最後一定會以合理的條件處理好，」布林說得很有信心。

  「馮，」佩奇理了理面前的那些散落的文件，「你當初帶領那兩家公司上市的時候，麻煩事也這麼多嗎？」

  「好像還真沒有，」馮一平說，「不過，我那兩次，和我們的這一次，在很多數據上，都不可同日而語，」

  按現在的趨勢，谷歌這次IPO，將會創下很多記錄，市值和募集的資金就分別是其中之一。

  馮一平的汽車網和怡佳快捷酒店，當時的市值，估計還不到谷歌上市之後的十分之一，計劃募集的資金，更是和谷歌這次提出的近40億美元目標，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所以相應的，難度也小上了好多。

  還有一個主要因素，馮一平的那兩家公司，在國內有競爭對手，在美國可真沒有，更不會牽動像微軟、雅虎這樣巨頭的心。

  「進行到現在，真的覺得，麻煩事太多，」佩奇搖搖頭。

  說白了，這傢伙吧，他對做這樣的事，總還是有些不情願。

  「自然是沒有你寫代碼那麼單純，但是，通向成功的路，從來都荊棘叢生，不是嗎？」

  「沒問題的，我們一定能順順利利的達成我們的目標，」馮一平為他們鼓勁。

  這項工作進行到後期時，那真是讓人身心俱疲，對此他早就深有體會。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困難不斷，確實容易讓人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