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小別重逢

  「對不起馮，一切才剛開始，拿得出手來的成就還乏善可陳，」馬斯克親熱的攬著馮一平的肩膀說。

  這是在洛杉磯，馮一平剛剛參觀完SpaceX那巨大的車間。

  其實也不是乏善可陳，看著身後那巨大的車間，馮一平心說，至少，他看到那幾台五軸聯動的加工中心時，依然想流口水。

  因為職業的緣故——他曾經銷售過一段時間的工具機，所以他對加工中心也了解一二。

  很多人都說，汽車製造，是一個國家製造業水平的象徵，其實，更準確的說，工具機，特別是數控加工中心這些工作母機的母機，才是一個國家製造業水平的象徵。

  當然，看上去，這二者之間好像有些因果聯繫，比如說，汽車造得好的德國、美國、日本，他們的工具機製造，同樣代表了世界上最高的水平。

  而代表工具機製造業最高境界的，就是五軸聯動數控工具機系統，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反映了一個國家的工業發展水平狀況。

  長期以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工業發達國家，一直把五軸聯動數控工具機系統作為重要的戰略物資，實行出口許可證制度，直白點說，就是像中俄這樣的國家，花高價想買他們五軸聯動的工具機都買不到。

  對我國來說，現在連三軸聯動的都不成熟，遑論五軸，好像要到奧運會前後，我們才能初步解決有無問題，能不能想個法子，把這些玩意也買幾台回去？

  懷著這樣的想法，馮一平嘴上卻在肯定，「馬斯克，我不這樣認為，我看到的，是一個有別於其它航天機構的公司，印象中，那些由國家主導的航天機構，非常嚴謹，非常注重流程的規範，甚至有時把這些置於最高位置，有些本末倒置，至少，在安全和可能帶來失敗的創新中，他們肯定會審慎的選擇安全，」

  「但是SpaceX不一樣，一走進車間，就能感受到這裡勃發的生機和活力，在這裡，那些制度和流程，終於回歸了本質，只是為了保證可研順利有效進行的工具和手段，」

  「我感覺這是一個為了創新，可以接受挫折和失敗的公司，只要自己能堅持下去，我相信，將來的SpaceX，一定會成為一家偉大的公司，一定能在航天領域，開發出其它的那些國有航天機構都沒能掌握的先進技術，」

  當然，他這話肯定有失偏頗，其它所有的航天機構，花的都是納稅人的錢，又受很多機構監督，安全，不出事故，自然是重中之重。

  哪像SpaceX這樣的私人公司，馬斯克花的就是自己的錢，用不著跟其它人交代，想怎麼幹就怎麼幹。

  「你說得對，」聽了馮一平的話，馬斯克又一次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如果你還沒有失敗過，那說明你應該不夠創新，」

  馬斯克又一次有遇到知己的感覺，馮一平也有些感慨，這些人的成功，真的都沒有僥倖。

  自己現在的成功，更多是重生的功勞，而像馬斯克他們這樣的，才是更值得佩服的人。

  他們追求的成功，早就不是一般人意義上所謂的成功——比如有錢有地位，他們追求的成功，至少是想為這個世界帶來一些改變，想為後人留下一些寶貴的遺產。

  好在自己從確定重生的那天起，追求的也不僅僅是自己的功成名就，不單單是自己名下的財富日復一日的堆積。

  為了自己當初定下的目標，不但已經付出了很多努力，而且也取得了不錯的效果，不然，馮一平在他們這些人面前，真的有點直不起腰來。

  「馬丁的工作，現在幹得不錯，」馬斯克看著馮一平帶過來的這些文件說，「居然被他挖過來這麼多人，」

  「你們定的決策很對，那些理念不同的知名專家，不來也罷，這些雖然知名度不夠高，但是水平同樣不錯的青年專家，真是我們最需要招攬的對象，」他繼續評價。

  「呵呵，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主要是那些名頭夠響的專家，還看不上我們這家剛成立的小公司，」馮一平說。

  「有什麼關係，等到我們的產品研發成功之後，那就是我們看不上他們的時候，」馬斯克這話，好像是有感而發，可能SpaceX在成立之初招聘工作人員時，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

  「前兩天，我去了一趟ACP，」馬斯克丟給馮一平一瓶水，「你說得對，不管是從長遠看，還是從短期看，我們的產品，確實應該各個系統都重新自己開發，」

  「我試駕了那輛T-Zero，那輛驗證車說明了很多問題，比如，把電動車的傳動系統放到蓮花那樣傳統燃料汽車底盤上，確實非常不匹配，如果我們要批量生產，肯定要進行相當於徹底改頭換面的改造，」

  「我召集一些人進行了大概的推理，如果用蓮花的底盤，可能這個底盤，最後能保留下來的也不足10%，就為了這10%，還不得不在其他方面進行妥協，確實得不償失，」

  馮一平具體不知掉這裡面的道道，他只清楚，特斯拉後來推出的第一款跑車Roadster，絕對是失敗之作，研發費用還非常高昂。

  反而是後來全部依託自有技術製造的S系列，一經推出，就廣受熱捧，而且成本比運用了一些現有技術和配件的Roadster還要低。

  「很高興你也能有這樣的認識，不過，和SpaceX研發的火箭這樣特殊的產品不同，我們的特斯拉，也不用什麼都自己製造，我認為，一些非核心的部件，我們負責設計就可以，生產可以外包，這不僅僅適用於特斯拉，同樣適用於我們的太陽能發電項目」

  「我同樣很贊同你的這個看法，」馬斯克點點頭。

  「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抽時間去中國考察一次，我提這個建議，沒有任何私心，我是真的覺得，從生產效率和成本上來看，選擇中國的企業作為我們的外包商，包括將來在中國建廠生產整車，絕對是明智的選擇。」

  「我明白，只是馮，我們還要考慮一個因素，不管是純電動汽車，還是我們的太陽能公司，這樣的項目，國家在政策和資金上，都會有支持，這一點，我們必須考慮到。」

  這個馮一平現在還真沒想到，他從創業以來，就沒想過要靠國家的扶持，但是，美國政府的扶持，為什麼不要呢？當然是多多益善。

  不過，這好像問題不大，話說，自己和小奧黑同志，現在關係相當不錯。

  「現在本來就是一個全球配套的時代，只要我們還是一家在美國註冊和經營的公司，這應該不是問題，而且，我堅持認為，相對政府在資金上的扶持，我們自己有效降低成本，又極大提高生產效率，才是最重要的，你說呢？」

  「確實如此，只是，可能時機還是比較關鍵，當然，這些都是技術性的問題，我同意，最近只要有時間，一定去中國實地考察一次，」

  「相信你從中國回來以後，一定會有不虛此行的感覺，你知道嗎馬斯克，其實我從小就對機械製造很感興趣，小時候，看著那些粗笨的鋼材，經過加工後，變成一件件高科技的產品，覺得很神奇，呵呵，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在國內建一家一流的機械製造廠，」

  「恰好，我在國內的一家工業設計機構也用得著這樣的配套設施，這個你有經驗，到時一定幫著給給意見，」

  「沒問題，到時你別忘了請我吃那些特色美食，那今天晚上，要不去我家裡？」

  「今晚？」馮一平有些為難。

  馬斯克馬上明白，「理解，明天也行，總之，以後有的是機會，」

  「謝謝，替我向賈斯汀問好，」

  …………

  四季酒店，馮一平剛一敲門，文森特就從裡面衝出來，「爸爸，」

  「乖兒子，」馮一平一把抱起他，狠狠的在他臉上親了幾口，「讓爸爸看看，嗯，不錯，又長高了，也變重了，」

  馬靈倚在臥室門口，笑盈盈的看著馮一平和兒子互動，眼神繾綣。

  馮一平熱切的看著她，張開另一隻手，馬靈笑著走過來，同樣偎在馮一平懷裡。

  馮一平在她發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她摟得緊緊的，輕聲說，「對不起，」

  馬靈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眼裡滿是柔情和滿足。

  「爸爸，」文森特昂起頭，認真的問，「你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來看我們？」

  馮一平先是語塞，跟著眼圈有些紅，自己真不是一個好父親，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錯過了阿曼達和文森特成長過程中很多值得銘記的時候，比如，都沒有陪他們過周歲的生日，他們第一次開口說話，第一次顫顫慄栗的走起來的時候，自己同樣不在他們身邊。

  特別是文森特，出生了那麼長時間自己才知道，後來陪他的時間更少，要不是現在還算發達的通訊技術，文森特能記住他，還真不容易。

  「對不起，爸爸我……，」

  「文森特，媽媽不是跟你說過嗎，爸爸工作很忙，經常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前些時候，爸爸工作的那邊，有非常厲害的傳染病，所以他不能來看我們，你當時還很擔心，忘了嗎？」

  「哦，我想起來了，」文森特摟著馮一平的脖子，認真的說，「爸爸，你一定要好好的，」

  聽著兒子認真而稚氣的話，馮一平鼻子有些酸，「爸爸向你保證，以後，一定會抽更多的時間來陪你和媽媽，」

  他不想兒子看到自己的這一面，馬上指著自己的行李箱說，「你看看，爸爸給你帶了什麼禮物？」

  小孩子就是這樣注意力很難集中在一件事上，一聽有禮物，他馬上從馮一平身上溜下去，「哇，這是，火箭？」

  「對，火箭和飛船，喜歡嗎，還是可以拆卸和組裝的，」

  這兩樣玩意，是他從SpaceX順手牽來的，外面買不到。

  「很喜歡，爸爸，我先玩這個，過一會，你再跟我玩積木好不好，我又能搭建好幾個新造型，」

  文森特拿著火箭模型，模仿火箭發射，不過，「嗖嗖「的配音，更像是子彈發射。

  現在輪到馬靈摟著馮一平的脖子，「你知不知道，今年夏天我們有多擔心？」

  「對不起，我向你保證，今後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因為今後也真沒有這樣的事。

  「我不要你的保證，我理解你的責任和擔當，雖然你這麼做，為文森特豎立了一個好榜樣，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冒這樣的風險，」

  …………

  「我會永遠愛你，我會一直喜歡你，只要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就是我的寶貝，」今天晚上，終於輪到馮一平給兒子都睡前故事，他讀的，是美國經典的兒童睡前讀物，幾乎家家一本，名字叫做《LoveYouForever》。

  幫已經睡熟的兒子掖了掖被子，馮一平把床頭燈調暗，「這樣真好，」

  回頭一看，馬靈已經輕輕的走到身後，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絲質睡衣，「咕嘟」一聲響，馮一平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

  「嘻嘻，」馬靈捂嘴輕笑了一聲，腳步輕快的竄出去，還向他勾了勾手指，你等著！

  他輕輕的帶上兒子房間的們，跟著估計在五秒以內，也從0加速到100公里，一陣風的跑進主臥。

  潔白的床單上，穿著黑色睡衣的馬靈撐手躺在上面，還穿了黑色的絲襪，黑白之間的魅惑，加上她那火紅的唇彩，讓馮一平馬上不能自已。

  這時，說什麼都都是多餘的，況且馮一平一直是奉行多做少說，他迫不及待的壓上去，「等等，」馬靈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我希望你能用行動，表現出對我們的抱歉，」

  「嗷，」馬上，有人化身為狼。

  …………

  也不知道到了幾點，只記得他們前後換了好幾次地方，到最後，非常滿足的兩位，依然緊緊的擁在一起，「平，明年畢業後，我也想來加州，」馬靈說。

  「真的？」馮一平又高興得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這意味著，要強的她，終於接受了自己的建議，只不過，馮一平這會雖然有心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高興，然而，卻難得的有些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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