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我知道

  11-16-2006

  這是一部應該受到譴責的電影，它的故事非常殘酷：一個14歲的女孩慘遭一個連環殺手姦殺後，在如同監獄的「私人天堂」上俯視人間的親友們怎麼心碎，而她自己又是怎麼悲慘。最終案件被女孩的家人偵破，兇手在逃亡過程中死於車禍。時間過去多年，女孩的親友們都接受了事實，她也重獲心靈自由。

  這部電影的製作者是年僅18歲的天才電影人葉惟，他表現出對觀眾心理的深入思考和精確掌握，他知道什麼能放進影片，什麼不能。就如在一個天堂女孩們的快樂聚會，女主人公蘇茜-沙蒙憤怒地沒有參加，而是把自己關在她的監獄裡，她不能讓天堂變得像無憂無慮的天線寶寶世界。那是又一次令人折磨的時刻，電影的主要追求是使我悲痛。

  它是改編於幾年前的艾麗斯-西伯德那本似乎每個人都讀過的暢銷書。我此前並沒有看過原著，電影讓我有點疑惑，這是忠實於原著的嗎？如果是，數以百萬計的美國人是可憐的。這樣的一個悲劇，詩意但毛骨悚然的旁白，難以形容的苦痛，他們怎麼能看完那樣一本小說？電影在結局時刻到來之前，都貫穿著一種真正的絕望，感覺像邪惡的事是上帝的意志，好人好事都會被摧毀，你除了痛苦地哀悼沒有別的選擇，那些女孩都死了。

  但在讀了西伯德的小說後，我釋然了。她的書寫得很好，有著非凡的靈敏。我不是說葉惟的電影拍得不好，他做了些改變，像忽略了痛苦中的幽默，儘管這位天才是個幽默高手，他毫無這方面的意圖。他甚至扭曲了原著的一部分精神和元素去適應他的意願，小說的蘇茜比電影的蘇茜更顯得積極樂觀，她出席了那個天堂女孩的聚會，但並非是一次嬉玩。

  大概出於觀眾情感考慮，葉惟以這種方式去處理素材，他以敏銳的洞察力，體貼的調度，演員們精湛的表演，拍出這部由黑暗和光明奇怪混合的電影，使得數以百萬計的觀眾買帳。

  飾演蘇茜的伊莉莎白-奧爾森是個非常好的年輕女演員，她的表現毫無缺點，無論她在人間或在天堂。蘇茜的天堂與原著相比做了大膽而有效的改編，都由她的想像和心情決定，但不是那種童話幻想風格的鮮花世界，多數時間都黑暗、詭異、讓人壓抑。

  在我看來，天堂超脫了時間和空間，既沒有本質也沒有色彩——就是個無感知的狀態。也就沒有思維，更不用說陳述。是一個無限美好的永恆存在，你不用去思考，「天啊！這可真神奇！」你只不過是你。現在我身邊有著一大堆神學家。

  影片一開始就是蘇茜在她的天堂，再以幽靈旁白和她觀看人間為連接，講了她生前的故事，兇案的發生，案發後她的家人們的情況——她的父親（基努-里維斯）試圖解決案件，她的母親（蕾切爾-薇姿）逃避現實從而出軌和離家，她的妹妹（西爾莎-羅南）努力堅強，還有對家庭巨變不知所措的年幼弟弟和一隻又大又友善的寵物狗。

  案件在沒有太多的情節周折下解決，這是葉惟又一個聰明的處理，我們都知道誰是兇手，哈維先生（斯坦利-圖齊），並且對他沒有耐心，電影既沒有不必要的懸疑，也有了足夠的信服力去破案懲凶。電影的哈維先生在正確的時間以正確的方式突然死去，之後影片通過一個時間快過的苦樂參半的蒙太奇到達數年後，人物們都有了各自的變化。

  蘇茜的父母被時間說服他們失去女兒的事實，她的妹妹成熟地長大（茉迪-賽明頓），她的弟弟變得叛逆，她的寵物狗去世了到達天堂和她團聚。這都是情感微妙的動人變化。我們還認識了蘇茜的外婆（蘇珊-薩蘭登），一位在絕望時提供救濟的明智老人，每出悲劇都需要的小丑。還有蘇茜生前的男朋友（葉惟）、兩位女孩朋友、天堂上的朋友等人。這些演員都很好，同時出現在一部電影裡是不容易的。

  這樣的一個充滿奇幻元素的悲慘故事很容易會讓人產生懷疑和不滿，但它極具情感上的說服力，蘇茜這個女孩，人間的各種變化，觀看的時候都不會去問為什麼，一部線索眾多、場景交替、時間漫長的悲劇電影有這種令人著迷的力量，這是非常難得一見的。我沒有懷疑葉惟內心的陽光，但也沒有無視他內心的黑暗，這一次，你都會看到。

  看完這部電影罵它贊它都正常，心碎的人們不是都能幾小時內就好過來，我花了一個星期。』

  It-took-me-a-week!

  媒體影迷們這下知道了，難怪艾伯特沒有第一時間就給TLB寫影評，還慢了影評界的大部隊一周。看他的語氣，如果一周前寫評可能就是痛罵葉惟一頓，像開頭所說的「譴責」，不是拍得不好，是太讓人傷心了。

  老頭兒讀過原著，再恢復恢復心靈，才公正地寫了這篇四星影評。同樣沒有提起SS口水戰，即使他算是葉惟陣營的一員。

  至此，少女三部曲前兩部都得到這位被葉惟所尊敬的影評家的兩隻大拇指。上映兩周過後，TLB的評價穩定在92%新鮮度，而觀眾喜愛度下降到了89%，罵聲大都因為心碎未愈，Metacritic的評測為95分，IMDb上微降至8.4分。

  「我知道這是好電影，但我看得不爽，我要罵它」的一般是普通觀眾，而影迷們已經先一步躍躍的眺望W’sB了！

  VIY今年的第三作！原著已經上市，故事並不神秘，看過的都知道它並不比TLB輕鬆，應該說原著的文風筆調更殘酷。葉惟會拍成什麼樣呢？又一趟的地獄旅行嗎？

  但另一個問題讓很多影迷發愁，W’sB的首映周就預設三家影院，洛杉磯兩家和紐約一家，別的城市觀眾不但無法先睹為快，如果它票房不好，無法擴大放映規模，更只能等DVD出了才能看到。

  「有時候真羨慕住在洛杉磯的人！」這句話讓無數的影迷贊同。

  有機會看電影首映，也有機會在路上遇到電影明星，像葉惟，像被艾伯特稱讚在SS中表現「討喜的、讓人信服的」的艾瑪-羅伯茨，又像被贊「非常好的，毫無缺點的」的伊莉莎白-奧爾森，這真是對一位演員最高的讚美！

  奧爾森小妹這回火爆全美是跑不掉了，之前還和葉惟一起上的《大觀》封面，最近她自己一人登上《娛樂周刊》封面，一襲淡藍色連衣裙青春美麗，標題就是她的名字：

  「ELIZABETH-OLSEN」

  ……

  感恩節的前一天晚上，詹妮弗在家中接到了葉惟的來電，看著手機屏幕的來電顯示「VIY」，她有些奇怪的激動。自從月初在機場道別後就沒什麼聯繫，只有因《朱諾》的試鏡、TLB上映祝賀而通過幾條簡訊，就到現在了。

  她一邊快步奔回樓上自己的臥室，一邊接通：「你好。」

  「感恩節快樂，詹妮。」葉惟的祝福聲從手機傳出。詹妮弗哈哈笑道：「惟，感恩節快樂，謝謝你的關照。」他唔的有點遲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雖然掃了節日的興，但其實沒什麼。」

  一聽到他這麼說，詹妮弗就猜到是怎麼回事，邁著樓梯的腳步停下，「關於《朱諾》的試鏡？」

  「是的，有結果了。賈森-雷特曼選擇了艾倫-佩吉演朱諾、麗茲-奧爾森演利婭。我之前不幸言中，你太高大了。」

  「哦……」詹妮弗應了聲，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又一次試鏡失敗而已，根本不算什麼……

  沒人說過努力就會成功啊！努力是最不值錢的。試鏡一百萬次，可能才成功一次，這就是你要的生活。

  也就一瞬間，她笑應道：「就這樣？壞消息？那我早就自殺了，沒什麼，機會多的是。」

  「哇哦，夥計，你有一個健康的心態！保持吧。事實確實是這樣，好機會永遠都有，不是這個就是那個，就看你有沒有實力抓住一個。你先別忙著試鏡，等W’sB上映了再繼續，那會不同的。」

  「嗯……」

  「那先不說了，我還有點事要忙。」

  「事實上…我有份感恩節禮物想給你……」詹妮弗不由自主地說得生硬，一離開了斯普林菲爾德，他們就沒有什麼私交，連送禮物都不知道要怎麼送。她倒收到了他寄來的假日賀卡，上面有親筆祝福。

  「噢謝謝！」葉惟笑說，「我也有禮物送給你，但我太忙了沒辦法親手給你。吉婭會聯繫你的，她負責幫我派禮物，你到時把你的禮物交給她吧，謝謝了。」

  「好的，也謝謝你的禮物。」

  通話就在怪異的客氣中結束，詹妮弗靠著樓梯扶手，呼出一口悶氣。

  她隱約覺得麗茲-奧爾森演利婭是VIY的決定，他向她推薦時只說過朱諾，那天她也只是去試鏡朱諾，利婭？被留出來了。連個競爭的機會都沒有……他說的「我希望是你」是真心話還是隨口哄人的話？

  眼睛不知為什麼發燙，扔她進垃圾桶可以、把她捧在手心也可以，就是不可以讓她自作多情……

  還以為自己也有被喜歡的人在乎的這一天……

  我不是「Man」，我是個女生。

  ……

  感恩節後又是新的周末，有多部新電影上映，然而當11月24-30號結束，《快樂的大腳》和《皇家賭場》互調地繼續包攬前兩位，齊齊票房破億；《時空線索》、《閃亮的聖誕節》等新片的表現則都差強人意。

  其中被寄以厚望的達倫-阿羅諾夫斯基新片《珍愛源泉》票房差（$3500萬製片費，首周$476萬）、評價差（51%新鮮度），拿了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提名也不頂用，正式被頒獎季淘汰出局。蕾切爾-薇姿在TLB很威風，在丈夫的電影卻摔了一跤。

  而這周是VIY電影的豐收季節！SS的票房登上九千萬，TLB更是破億！葉惟第三部票房破億的電影！

  ——電影————排名——上映周數——影院數量——平均——本周票房——總票房——製片成本（百萬）——發行商

  《可愛的骨頭》—第3位——第3周——3205家——$7，087——$22，715，379——$109，934，556——$25——派拉蒙

  《靈魂衝浪人》—第17位——第7周——968家——$1，831——$1，772，488——$90，887，857——$10——獅門

  《魔女嘉莉》—第29位——第8周—237家（+50）—$1，438———$340，806——$29，955，062——$15——獅門

  這排行榜真讓影迷粉絲們又興奮又揪心，兩部正宗VIY電影都取得了票房上的巨大成功，但《嘉莉》要破三千萬還差一點點，就差那麼4.5萬！還好必然會突破，因為它繼續有第9周放映。

  相對它的成本，《嘉莉》並不算多麼失敗，獅門還是虧不了錢，都還沒進行海外發行呢。可它似乎撐不到兩周後的Dec.15–21一周了，屆時一定會VIY少女三部曲同時上映！影史罕見的情況。

  葉惟的新項目緋聞有增無減，卻沒有一個落實消息。

  惟密們倒是看到TMZ報導的他一條令人詫異的黑色星期五動態：「VIY開著蘭博基尼到好市多搶沐浴露？」在狗仔拍到的一系列照片中，在24號凌晨，葉惟開車到了一家好市多超市，消失在蜂擁的人群中，顯然參與了搶購。之後他雙手抱著好些不同品牌的沐浴露回到車上離去。

  「搞什麼！？」一聲聲惟密哭笑不得的驚呼，這是什麼癖好？還是什麼廠家廣告？怎麼可能！

  4chan論壇上年輕人們歡呼雀躍，「悲傷的失敗者VIY」這個Meme有新素材了，Loser就是Loser，永遠不要高估一顆Loser的心，買了蘭博基尼是去載便宜貨！也有人說，買那麼多沐浴露，看來出汗很多啊！

  影迷們更關心葉惟聯合製片的《朱諾》有了新進展，據《好萊塢報導者》的消息，前途光明的19歲新星艾倫-佩吉加盟出演女主角「朱諾」，而近來爆紅的伊莉莎白-奧爾森加盟出演女配角「利婭」。

  這讓人很有些意外。佩吉前途是好，人氣高是相對而言的，如果不算小配角的《X戰警：背水一戰》，她扛大旗主演的電影就一部《水果硬糖》有上映並只收到102萬北美票房。佩吉這次加盟雖然大膽但不算冒險，有葉惟加入後，它對誰都是好機會，而且她本來就是以CULT片成名，《水果硬糖》都不怕，《朱諾》毀不了她。

  可是奧爾森呢？首秀主演就超過1億北美票房！她現在比佩吉紅得多了。以「蘇茜」成名是人見人愛，還可能閃亮頒獎季，又出身名門，實力、外貌、頭腦、家世等什麼都有，她能平穩地逐步上升為一線女星的，居然加入爭議項目演配角……

  「我真的痴迷於《朱諾》的劇本。」奧爾森興奮地告訴媒體，「可以出演它讓我高興得幾乎哭了。好吧，沒哭。」

  不管怎麼樣，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事離不開葉惟的關係，《朱諾》真這麼好？好到葉惟讓他的女主角去演女配角？

  這成了橫在影迷們心頭的一個未解之謎。

  據知情人透露，詹妮弗-勞倫斯也參加了當天的試鏡，但沒有獲得任何角色。

  ……

  《可愛的骨頭》MPAA評級：因為成熟的主題素材涉及令人不安的暴力內容和圖像、一些語言，評為PG-13級

  《冬天的骨頭》MPAA評級：因為一些毒品素材，語言和暴力內容，評為R級

  ……

  W’sB在12月5日周二完工，趕得上9號周六的首映禮和15號的首周試映，三張拷貝不是問題。

  這個月來，葉惟真是嘔心瀝血，以前還每周一天假，這陣子半天都沒有。也沒什麼時間談戀愛，所幸哄女孩技能寶刀未老，之前他把那枚百合花胸針當感恩節禮物送給莉莉，她感動得抱著他就親，這叫禮輕情意重。

  「一年三部長片」完成後，他本以為自己會大吼一通「自由了！覬覦已久的自由！」之類的酷話，結果是吭都不想吭一聲，被吉婭坑了，真他馬的累死了。

  如果有人問：「惟哥，你接下來想做什麼？」

  「我想先好好的睡一覺，然後拍個搞笑視頻輕鬆一下，你知道，製作這兩部骨頭真的……該死的……！」怎麼這才放下攝影機想輕鬆一下，卻又想拿起攝影機？有病，嗯，職業病。

  韋恩斯坦兄弟這天早已守候在混音工作室，完工後，他們就立即要觀看成片，這還是第一次看。在雅致的放映室看起小銀幕上的107分鐘正片影像，他們那兩張猥瑣的胖臉滿是一種不可名狀的興奮。

  首映禮又要看一遍，葉惟暫時不想再看，就躺到一旁沙發上小憩起來。

  當他被一陣鼓掌叫好聲吵醒，只見鮑伯-韋恩斯坦的眼鏡閃著奸詐，哈維-韋恩斯坦臉上的橫肉激動地發紅，問道：「惟格，你想要什麼奧斯卡提名？這部電影，想要什麼都行。」

  「我知道。」葉惟打了個哈欠，右手揉著惺忪的眼睛，「第一，最佳女主角，第二，最佳女配角，其它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