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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打我一下

2023-11-16 09:20:37 作者: 機器人瓦力
  她真喜歡那句「Good-things-didn't-happen,bad-things-come-in-threes.」這不是文章中最美的句子,不風趣幽默,也不深奧,但她從中感到了一種時代不再,英雄末路的悲情。

  從那開始就滿溢著這種情感,切合電影和影評的從好轉壞,一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不可避免地崩塌破滅,最後葉惟把專欄都關了,這真是壯烈,像煙花一樣。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情,那悲痛、悲憤,面對無法阻擋的大潮,他依然爆炸般迸發出自己的火花,希望驚醒別人,多一個算一個。多有男子氣慨啊!

  真不枉費我喜歡他!麗茲看得澎湃,可是呢,好事都沒有發生,壞事全來了。

  在LAT官網和葉惟的社交網站,不是沒有讚嘆和共鳴,但更多的是「VIY你都在想著些什麼?」、「說實話很失望,我還以為會有十則笑話,這個東西我只看了幾眼。」、「每當在這種時候,我就不能理解精英知識分子,或者說書呆子。」……

  麗茲有些氣不過,化名與網友們爭論了幾個回合,這篇文章考究詳盡,言辭犀利而深切,讓人深思自己是如何被個人喜好影響對電影的評判,還有影評該怎麼寫,還有!沒什麼網友理會她。

  媒體大眾反應冷淡的另一原因是影評界當起了縮頭烏龜,沒人寫長文和葉惟論戰,連漫罵都沒有,弄得像葉惟說了一大堆廢話。他也沒什麼好再說的了吧,又要忙拍電影。

  這事至少說明了一點,影評真的正在死去,振聾發聵的聲音都沒人聽了。她其實早也明白,大眾並不真正關注那些值得深思的事情,除非有一個巨大的超級巨星在玩把戲或者什麼的。

  這場口水戰如果葉惟沒有玩那些把戲,又惡作劇又評測影評界,《影評之死》的影響力將會更小。而SS的爭議可能就被影評界和媒體定義為他輸不起,現在大家好歹不那樣看,他的目的應該達到了。

  周一那天晚上,麗茲給葉惟發去讚佩簡訊:「你的文章讓我感觸良多。如果誰不喜歡某個東西,說其它什麼東西才是棒棒的,也許有其他哪個誰碰到那東西,然後認為它也是棒棒的。我是說…你應該明白,有人不喜歡但有人喜歡,我們對待一切都受著喜愛和認知的影響,沒辦法說是誰對了誰錯了。我覺得這是令人欣慰的,也是令人悲哀的。」

  葉惟可能在忙,拍夜景戲?過了很久,她都忘記留意手機了,卻來了他的回覆:

  「世界上多數事物都不是簡單的對或錯,是人們喜歡簡單的評定方便大腦迴路。我認為悲哀的不是多面性,而是很多事物的面向對象是特定群體,但人們正在混淆趨同著一切,由不對口的群體去評判一件事物並以之作為標準。就像由一群小孩子評判《粉紅豬小妹》和《誰陷害了兔子羅傑》誰更偉大,《粉紅豬小妹》獲勝,它對於小孩子這個群體確實是偉大的,這沒有錯誤,錯的是為什麼要由小孩子群體去評判《誰陷害了兔子羅傑》?人們還能接受並且這將成為主流?這似乎就是影評大眾化、民主化、簡單化,並結合為最大群體『網際網路』後的結果,可悲。」

  麗茲邊看邊想,突然敲了敲腦袋,才回覆說:「是啊,可悲!心情都被你這事弄得不好了,有笑話嗎?要那種影評人的。」

  過了一會,手機又收到葉惟的簡訊:【麗薩-施瓦茲鮑姆看了《紐約時刻》後評了D「這電影比紐約第五街人行道上小販兜售的Gucci手袋還假。」奧爾森姐妹聽聞後很生氣:「這白痴甚至從來都沒有擁有過一個Gucci手袋!」、「這婊-子甚至從來都沒有擁有過一個Gucci手袋!」之後她們叫小妹來作評判,到底那女人是白痴還是婊-子?小妹說:「都是。」奧爾森姐妹四處張望,「在哪裡?」】

  麗茲一看就忍都忍不住的呵呵傻笑,瑪麗,阿什利,別怪我!這實在經典。Both(都是)和Boat(船),不只是諧音笑她們兩個蠢,還擺明是救生艇那種船,真夠諷刺的。

  「喂!這可不是調侃影評人。」她回復。

  「你說什麼?她們也是影評人!」葉惟回復。

  麗茲的笑聲更大,還真是!

  「荔枝,不扯了,回聊,我要打給我的公主了。」

  「OK!」

  ……

  SS口水戰鬧得紛紛揚揚,但在星期一,W’sB劇組如常地開工拍片。葉惟早已通過吉婭向所有人通達了他的意志:「片場外的一切事情都與你們無關,好好把芮的故事講好!」

  其實劇組每位成員都被SS所鼓舞,它的品質有目共睹,觀眾評價和票房又是那麼生猛。之前質疑VIY一年三部電影的人都看到了,TET不是一次偶然,他可以在一個很短的製片周期內做出好電影來,這絕對是羅傑-科曼都羨慕的本事。

  大家的勁頭都很高,詹妮弗和艾麗西卡也都這樣。

  雖然SS陷入爭議,艾瑪的表現獲得了各界幾乎一致的掌聲,零星的批評微不足道。也許除了葉惟還沒有誰對她們的期望是明年進奧斯卡,所以艾瑪這種表現和家世,SS這種成績,已經確保她會挺進明年的兒童、青少年選擇獎等獎,怎麼能不滿意?

  過去周末狗仔隊有拍到朱莉婭-羅伯茨的新照,她與丈夫到餐廳就餐,看著就心情極好,笑大一張嘴巴,很為侄女驕傲吧。

  未來女孩們氣勢正勁,媒體對VIY選秀會的質疑自然暫時隱退了,現在艾瑪和謝琳都驚艷亮相,還有一個之前沒被人留意的特麗莎-梅諾爾,相比之下她都不被葉惟重視,茉迪-賽明頓呢?她們呢?

  外界想知道,兩人也都想知道。

  那天一早在片場,葉惟拿著一份《聖路易斯快郵報》讓她們看,報紙的電影娛樂版對他今年的頒獎季行情打了個大問號,SS完了,TLB有最難改編之稱,W’sB又像撒錢玩似的。不只是《聖路易斯快郵報》,很多媒體都在看衰他。

  「這些人啊,他們會『驚掉下巴』的。」他大笑中再次表示了他對她們的信心和期望:「你們兩個能讓我出盡風頭。」

  詹妮弗老實不客氣的點頭,我的榮幸!

  後來發生的事讓她看出來了,葉惟這個人多麼狡猾,他在打你一巴掌之前,總會先給你一顆糖吃,這樣你被他打了也就還記著他的好,想著「他打我是有原因的,他可是給我糖吃的人。」

  她不是在比喻,這天真的被他打了一拳,對左肩膀又快又重又狠的一拳。她的「主意」,情願的,被打慘了,左肩青了一大塊,手抬不起來,一扯動就痛,她卻覺得有必要,他打得好……

  芮被揍的那場戲今天拍攝,周日化妝組和她並沒有休息,在酒店忙著做臉青鼻腫的造型。每次都花很久做好一個造型,得了通知的葉惟溜過來看看,說句「不行」就走。從早到晚一次又一次,她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不斷變化,變得奇形怪狀,最後一個把她都嚇著,臉腫成了豬頭,眼角裂開,鼻子斷了,嘴巴歪了,到處是鮮血,太慘了。

  不管導演滿不滿意,她用手機先把這珍貴時刻拍下來留作紀念,並發給了家人開玩笑:「因為不聽話,我被導演打慘了。」沒想到一語成讖。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葉惟打量了這個妝半晌,還是不滿意,「你的眼神,差著你的眼神。」

  詹妮弗挺無奈,說真的從小到大,她就是個上樹搗蛋、下河捉魚的野孩子,和兩個哥哥打過架,和一些女孩也打過架,揍人和被人揍都是常事,已經盡力的演了,她不明白還差什麼。

  「你有被人痛扁過嗎?」葉惟問。

  「沒有。」詹妮弗如實說,她既沒有痛扁過誰,也沒被誰痛扁過,沒到那種程度。

  「也許,我是說也許,你需要被人痛扁一次。」葉惟犯了難,伸手捏她妝腫的臉頰,妝容很堅固,他卻似乎有點嫌棄,「你非常倔強,你沒有跪下來過,不是對誰,是對生活,你一直在奮爭,但你從來沒有過絕望的失敗。」

  詹妮弗覺得自己都歷盡磨難了,但也知道自己不過是個16歲少女,這可怎麼辦?

  葉惟按按她的肩膀,「先就這樣吧,拍攝的時候再看。」

  然後這天劇組從白天工作到晚上,晚餐、上妝,終於在農舍片場開始拍她被痛扁後哀求壞蛋們放她一條生路那場戲。葉惟也開始變得不滿,而且急速地加重,在又一次NG後,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怒吼了她一通,像要生吞了她。

  詹妮弗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暴怒的VIY,後來才聽說他在SS片場噴過安德魯-加菲爾德一次。

  「不好意思!?勞倫斯小姐,你沒被打過嗎?你從什麼城堡來的!?你他馬懂不懂什麼叫破碎的強硬,什麼叫恐懼,崩潰,跪地求饒!那些人要虐殺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你說不定下一秒就會被人用這條馬鞭勒死!你還犟!?你有什麼資本犟?因為從劇本那知道自己不會死?你他馬表現派,倒是給我表現真實的芮啊!」

  「我、那……」詹妮弗想說什麼說不出,事實上有些被嚇著,片場的死寂讓她更加慌亂,「我是不太明白……」

  「我不想再給你羅嗦分析,你就想像現在被我暴揍了一頓,你還得求我不解僱你,你這塊屎!你什麼都不是,你就是塊屎!明白嗎,這場戲就是這樣,你什麼都不是,你就是塊屎!!你什麼都不是,你就是塊屎!!哀求別人不要把你踩得稀巴爛的一塊屎!!!」

  她真是被吼得丟了魂,大概就他可以,換了別人都不行,他太兇了。不知是閃過什麼想法,她說:「你能不能打我一下?」

  吉婭等人怔了怔,但葉惟等了她的請求很久一般,驟然就揮拳砸向她的左肩膀,砰的一聲悶響,片場每個人都聽得到,都愣住了。詹妮弗被打得幾乎摔倒地上,她呆目的望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渾身不受控制的發顫……

  「繼續拍。」葉惟冷聲的大喊。

  接下來的事情,詹妮弗有些不記得了,這場戲不是用表現派演的,體驗、方法演技……誰知道呢,就那麼全部演完。

  但從這一拳開始,她的日子像徹底地落入地獄,才清楚葉惟要冷對一個人可以到達何種冷酷無情的境地,即使明知道是為了電影好,為了符合劇本的片場氣氛,也一樣難煎。她甚至有時候懷疑需不需要、值不值得。

  葉惟對艾麗絲超級好,她很難不羨慕,人家也是拍戲,怎麼就像「維坎德小姐」?因為住一個房間,她知道艾麗絲迷VIY迷到了一個新高度,讀了那篇《影評之死》能有一百次,每天都關注SS口水戰的所有新動態,還收集媒體評論文章。

  「專欄關閉太可惜了。」

  「沒什麼,我重獲了更多的空閒時間,這叫你關了一扇窗戶,開了一扇門,比如到瑞典旅遊。我喜歡瑞典,我計劃明年就到斯德哥爾摩玩。」

  艾麗絲聽了滿臉興奮,「在斯德哥爾摩,我閉著眼睛都能走在路上。到時候我當你的導遊?」

  「為什麼不?但你不是來自田納西州的嗎?」

  「哈哈!」

  W’sB的片場總有這副景象,兩人或更多人在笑談,詹妮弗遊蕩在旁邊,沒有說話,她說了什麼當即就會冷場,直至她走開。整天都這樣度過,20號周五下午收工後,小暴君為慶祝他妹妹的生日回去洛杉磯,周六休息,周日復工。

  她和艾麗絲都送上禮物給他捎去。這屬於工作外的私交了,最先是他攤手要:「朵朵收到越多人的禮物越開心!隨便送點就行,價格不准超過35美元。」她在酒店旁的超市買了套30美元的兒童積木,盒子上標明適合「5-8歲兒童」,可她送出手後才想起,那是天才的6歲妹妹……還玩積木不?

  難熬的日子讓她每天都看一遍拍攝日程表,快了快了,還有一周多就殺青,之後就……

  轉念想想,心頭頓時又難抑地不舍,一個月真短…瘋了嗎?斯德哥爾摩綜合徵?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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