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多麼棒的一天

  詹妮弗-勞倫斯觸電般立時從舞台的地板躍起身，不是兇猛的樣子，而是萬分驚疑。她作勢吐出了嘴巴里的狼肉，望著旁邊的狼屍，上前嗅嗅，仿佛那裡真有一具狼屍。

  「你異變成了一隻Graboids！」

  剛斷了氣的麗茲-奧爾森渾身劇震起來，突然從地面竄出一般，張大嘴巴凶叫著沖天而起——

  「你失去了你的左手！」

  艾瑪的左邊肩膀頓時像塌了下去，左手輕飄飄的垂掛，她皺眉頭的看去，抿著嘴巴要哭，滿臉的悲傷。

  「現在你們從狐狸變成了猴子！」

  茉迪隨即雙手撓耳抓腮，眼睛轉溜的看著前方，忽然做起了在樹林之間跳來盪去的動作，體態十分自然。

  「你走在路上，一個電鋸殺人狂衝過來了！你逃跑，逃到了一條絕路，殺人狂來了！你必須面對他。原來是惡作劇，殺手是你家人裝的，他突然掐住了你，是變臉的殺人狂！你的超能力覺醒了！」

  艾瑪驚恐地逃跑，停下腳步四看著周圍，神情緊張透了，又一下驚急起來。

  她盡力以最小的表演火候去完成表演，豁出去的凝眉咬牙，衝過去揮出一拳，卻馬上停下來，錯愕的模樣，轉而好笑，突然又瞪大眼睛，擺動手腳地掙扎，她尖叫般的張口，雙手展開，爆發了。

  「你走在路上，一個中年男人色迷迷的望著你。他走過來勾搭，你不想理他，他心臟病發了！急救就要給他人工呼吸。那男人消失了，這是個夢！你在自己的房間裡，一塊石板立在前面，上面顯示出『你是個白痴！』你回罵它，罵出聲！」

  麗茲理都不理的繼續前行，看看旁邊，皺眉地搖搖頭，變得訝然，看看周圍，作勢拿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

  她的表演不徐不疾，彎下身子上前查看，猶豫著是否要做什麼，又一次看周圍。忽然整個人一晃，初醒般的臉露迷糊，越發的清醒，露出了疑笑，拿著手機嗔罵道：「你都自己買好墓碑、寫好墓志銘了。葉惟，你死定了！」

  「你走在雪地上，摔倒了，看到雪地里有什麼，一條金項鍊！突然有人衝出來說你偷了他的項鍊，警察來了要抓走你！雪崩了，你們全部被埋。你醒來在一千年後的醫院裡，旁邊病床躺著個ET！醫生進來了，長著史蒂文-史匹柏的臉，他說你毀容了，可以整成任何歷史名人的樣子，由你選擇。誰？說出來！」

  詹妮弗一個趔趄摔在舞台上，眼睛定了定，往旁邊拿起什麼，微微驚喜的笑了，但馬上成了驚疑。

  她站起身，說著什麼的像在辯談，神態越說越犟，一點不怕對方，突然無奈地舉起雙手，隨即震驚地抬頭望，雙手擋去，卻再次倒地昏厥過去。她徐徐地睜開眼睛，一臉茫然，當看到什麼，眉頭微揚。

  又轉頭望向了另一個方向，更加的愕然，從面無表情到有些明了，閉眸的臉容像難以接受。

  半晌，她睜開雙眼，語氣平靜的說：「詹妮弗-勞倫斯。」

  「哈哈哈！太帥了！！」在眾人的意外目光中，葉惟壓抑不住興奮地一拍評委桌，大吼地笑起來：「你是個天才！！！」

  ……

  艾瑪看著舞台屏幕里一行行的電影台詞，深情的念起了一句《諾丁山》：「其實我也只是個女孩，站在一個男孩面前，祈求他能夠愛我。」

  茉迪望著屏幕，被一句既是《翠谷香魂》也是《時光倒流七十年》的台詞吸引了去注意，兩部電影都沒有看過，只憑自己的感覺，那種情竇初開、遇著愛人的感覺，痴然的羞念：「是你嗎？」

  安娜索菲亞看著屏幕，哀傷嘆息地念了句《綠野仙蹤》：「托托，我有一種感覺，我們再也回不去堪薩斯了。」

  西爾莎看著屏幕，輕鬆的念了句《獅子王》：「我笑著面對危險。」

  「上帝給我作證，我永遠不會再挨餓！」詹妮弗剛毅的念出了一句《亂世佳人》。

  「我想念一句以後電影版《可愛的骨頭》的台詞，這句應該會有的吧。」麗茲看了看屏幕，就轉頭望向觀眾席，萬般感慨的念道：「我祝大家都幸福長壽。」

  ……

  狗仔們失望了！

  在聖莫尼卡篩選外面從早到晚守了一天下來，誰都沒有拍到什麼值錢的照片，中午不見葉惟出來，傍晚也不見葉惟出來，到了晚上十點，選秀會結束了有半小時，人都走光了，這家小劇院都關門了，還不見葉惟出來。

  守在劇院後門的同事說看到疑似葉惟的身影離去，卻不見他的標誌大眾車，也沒有女孩相伴，一個人走的。

  儘管這樣，狗仔們還是要繼續追蹤，明天繼續蹲守。

  ……

  出席了VIY選秀會第一天的經紀人們真感慨，好多優秀的少女演員！

  這不奇怪，這些女生都是經過嚴格的簡歷篩選的，簡直全世界的好苗子都在這裡了。但好苗子通常都不是新人，是新人也大都已經簽了經紀，像那個詹妮弗-勞倫斯。

  幸好經紀隨時可以換，尤其對於新人，你都沒為我找到過工作，談什麼情誼？

  勞倫斯這種新人是目標，瞎的都知道葉惟垂青她，可一個勞倫斯自然不夠分，眾人卻不清楚VIY還看中誰。

  沒有人不想得到他的評分表，早就有不只一家經紀公司出重金要買，就像讓好萊塢去死的那樣，一概被葉惟拒絕了。

  身為葉惟的經紀人，布萊恩真的占著大便宜，選秀會後就在劇院的後台，他看到了今天四位評委的一迭迭評分表。

  這一看，布瑞恩的驚叫就響起，太嚴格了！

  惟比考夫曼三人嚴了幾倍不止，一個人能在考夫曼那裡拿到B，在惟這裡只能拿到D。不是全部這樣，VIY的評分標準只有他自己明白，有些人在考夫曼幾人那一般般，布瑞恩也認為並非特別亮眼，VIY卻給予高分。

  詹妮弗-勞倫斯最有代表性，惟把她當寶貝了。

  不過這正是VIY評分表的價值所在，這可是天才的眼光：

  名字——————外形分—表演分—專業度—理解力—反應力—適合角色—備註

  安娜索菲亞-羅伯——1000—1000——100———AHNA—NANA——小琳茜—她是個天使

  詹妮弗-勞倫斯———73——65———80———B+———A———芮——這是個天才

  伊莉莎白-奧爾森——80——60———100———A+———A+———蘇茜，大琳茜—這是個天才

  茉迪-賽明頓————80——55———0————C———A———蘇茜，大琳茜—頭腦簡單

  艾瑪-羅伯茨————67——42———100———C+———C+———貝瑟尼，露絲

  西爾莎-羅南————75——40———80———D+———C———小琳茜

  謝琳-伍德蕾————65——39———100———D+———D+———阿蘭娜

  艾瑪-斯通—————53——35———80———D+———C———

  愛迪生-蒂姆林———50——32———80———D———D———阿蘭娜

  珍妮塞絲-羅德里格茲—35—10———60———D———D————

  這是今天按表演分從高到低的排列，在30-40之間還有一些人，卻不比現年18歲的珍妮塞絲的背景，她是委內瑞拉著名歌手及演員喬斯-路易斯-羅德里格茲的女兒，演過一集西班牙語劇集《Prisionera》。

  如果這些評分泄露出去，布瑞恩知道後果會很嚴重，媒體們會說VIY刻薄，一些當事人很可能會不服氣，有粉絲的，粉絲也會憤怒。

  珍妮塞絲的外形分竟然就評35！葉惟的審美觀早已被媒體大眾熟知，就喜歡清純甜美精緻類的女生，珍妮塞絲屬於性感火辣類，可也不該這麼評吧？考夫曼打了75分，菲恩82分，席勒80分。

  但清純類的14歲的蒂姆林也只有50分，她是登上過百老匯舞台的戲劇演員，在去年的《絕地威龍》擔當一號女配角完成銀幕首秀。考夫曼打了78分，菲恩80分，席勒80分。

  珍妮塞絲和蒂姆林都有著成為明星的資質，但在VIY這裡，她們都既不漂亮，又不會表演，毫無前途可言。

  連這兩人都這樣，其他人的評價就更低了。就算是震撼了全場的奧爾森，表演分就60，剛及格。

  安娜索菲亞-羅伯？她的真實分數只有VIY自己知道。

  兩個全新人，勞倫斯和賽明頓占了今天第一名和第三名。兩人都是普通的鄉下女孩，勞倫斯更為普通，她長得誰都不像，也不漂亮，然而她的外形分高達73分，今天的第四名。

  布瑞恩實在挺無語，看看其他評委的打分吧，考夫曼70，菲恩71，席勒70。這回惟的評分竟然比他們還高！這個女孩是有一股倔強的氣質，屬於個性中性男性的類型，可惟看到的似乎是個梅格-瑞恩。

  她的表演分也存疑，布瑞恩看來是挺好，問題是有沒有這麼好。

  大家意見最統一的是伊莉莎白-奧爾森，真無法想像她開始時沒有入圍，那顯然是VIY的惡作劇。

  不知道這些人中，以後有多少會成為優秀演員、明星、巨星？

  ……

  「多麼棒的一天！」

  葉惟沒有離開聖莫尼卡篩選，今晚就在這裡過了，反正回去住所也只是自己一個。

  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艾曼妞說這個周末都不會陪他，她有些生氣了。正好，這幾天狗仔隊肯定很猖獗。不管她了，今天是HAPPY-DAY！什麼角色人選都不用愁了，「芮」也是！

  真他馬難以置信！

  二樓的雅致的客戶辦公室，葉惟坐在簡約辦公桌後，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繼續工作，親自給那些已經落選但表現出眾的少女發去通知電郵。

  她們不會進入終選名單了，因為已有更好的人選，除非那些人退出，才到她們；有些則是什麼角色都不適合。

  比如艾瑪-斯通，他敲動鍵盤以工作郵箱給她發了一封電郵：

  「嗨，女孩，我們恐怕暫時還不會合作。」、「不管你喜不喜歡，你長得像青蛙，這是你的特點優勢。」、「我真誠建議你把發色染成紅色。金色在某些人頭上無比美麗，在你頭上卻平庸俗氣，而紅色可以使你煥發神秘。希望以後有合作的一天，祝你好運！」

  又給愛迪生-蒂姆林發去郵件：

  「為什麼要把你自己打扮得那麼老氣？你只有14歲零7個月，今天我以為你有25歲。這不是什麼好事，我真誠建議你把青春的一面展現，並且保養好你的容顏。」……

  又給珍妮塞絲-羅德里格茲發電郵，這個拉丁女孩有點家世，卻可以說一無是處，她對不起她的資源：

  「也許我的話很難聽，但你信任我參加這場選秀會，我有義務告訴你忠實的真相。你並不會表演，距離一個合格演員還很遠。真誠建議你在去健身房的同時，多去一些表演學校。」……

  這些郵件隨時可能會被當事人曝光給媒體，可他不怕，這些全是實話，沒有任何惡意、性-騷擾或冒犯的用語。

  通知了二十幾人之後，葉惟又通知兩位特別的女生。

  32位受騙少女中過了簡歷關的只有三人，茉迪、尤蘭達-瓊斯、特麗莎-梅諾爾，如果不是有加分也許就茉迪，但兩人的各方面表現都很差，沒有贏得角色的可能，她們最需要的是學習。

  給兩人發好電郵後，葉惟開始考慮起那些入圍終選的少女。

  茉迪的表現讓人充滿驚喜，她的缺點卻同樣十分嚴重——除了表演什麼都不會。

  專業度零分！確實如她說的「野路子」。TLB不是偽紀錄片，這意味她的表演無法用於片場拍攝，更無法做好高強度的拍攝工作。不過距離TLB計劃拍攝期還有4個月，足夠她學到專業的了。

  茉迪的關鍵問題是頭腦簡單，這是因為受限於受教育和經歷，在思維方面，她比荔枝差了不只是一個級別。

  荔枝的簡歷寫明她從小學表演、戲劇、音樂、芭蕾……而茉迪什麼都沒學過。

  葉惟真有點奇怪，猶他州也不該窮成那樣，在再落後的小鎮學點才藝都行吧？有電腦上網，自己也能了解感興趣的東西。茉迪卻像從石器時代來的，她要學的事物多了，但幾個月內不可能有什麼飛躍的突破。

  當茉迪有了更多更多的學識，她能到什麼程度，才會有答案。

  就今天的人員中，他傾向選擇茉迪演大琳茜、麗茲演蘇茜。

  荔枝展現出天才的表現，只有兩個問題，一，念台詞時不是念《閃靈》的「強尼在這裡！」

  二，非常表現主義，可能這並不是問題，只不過在今天為了搶眼，她的策略如此。她的腦子是今天最好的腦子，但腦子好使還得轉化為電影表演，並不是戲劇表演。這方面還需要了解考察。

  詹妮弗-勞倫斯，今天最大的驚喜。之前他還覺得「芮」極難尋找，這女孩帶來了希望。

  芮絕對不能漂亮，像詹妮弗的程度可以稱為完美。

  葉惟知道考夫曼他們說她外貌不揚，但外表的美不是成為好演員的先決條件，雖然最好的演員，都能為觀眾帶來美感。

  漂亮的孩子總是容易得到別人主動送上的讚美、討好、追求，他們解決問題的方法很多時候就是，使用漂亮。

  而不漂亮的孩子往往必須打動別人，要學會扮小丑，或者多做一百件正確的事，「我在這裡，快看著我！」他們從不指望使用外表去解決問題，這正是優秀演員的核心動力之一。

  外表美麗的演員通常能輕易的征服觀眾，這樣的被動性其實是一種詛咒，他相信也預期別人會來接近他，卻不懂如何去打動別人。而另一方面，對於一個過度漂亮的演員，觀眾很容易想「看他多漂亮」，光看漂亮就夠了，還看什麼表演。

  這會使觀眾的注意力無法投入演員的表演當中，而甘心於被演員的美麗所征服。然而當想起、談起這個演員，只會說「他很漂亮。」

  所以最漂亮的演員往往不是最好的演員，沒人會說梅麗爾-斯特里普、傑西卡-蘭格、朱迪-丹奇等人在她們的青春時代是最漂亮的那些，但她們是最偉大的那些。

  現在和黃金時代早已不同，在黃金時代，不漂亮是無法做主演、當明星的，現在則不然，漂亮過頭是無法拿奧斯卡的。

  對於有志成為偉大演員的演員來說，不漂亮並非是劣勢，詹妮弗的程度就非常棒，不漂亮卻也不醜，美感卻不驚艷，普通得來又很有氣質，像個演員，也像個普通人。

  這反而能成為她的優勢，至少她沒有「毀容」了才能提名奧斯卡的先決。

  也許正因為不漂亮，這女孩已經有那樣的苗頭，她的表演方式是直覺主義的範疇，比表現主義成熟得多。

  葉惟不管其他女生怎麼樣，這個女孩，合作定了。

  另一個合作定了的……艾瑪。

  說實話，艾瑪的進步只是一般，依然很多的小動作很多的微表情，這就是表現主義，卻又沒有麗茲的驚喜，他真有些失望。

  可是能怎麼辦？這些千金大小姐和茉迪、詹妮弗這種鄉下女孩相比，有很多優勢，但也容易有一個劣勢，嬌氣。她們從未真正嘗過什麼叫為了生存，什麼叫機會難得，什麼叫玩命。

  「不演了，不演了，就你事多。」艾瑪因為他的嚴厲火大了翻臉，然後轉頭就可以加盟另一個電影劇組當女主角，一切輕快愉快。

  如果她沒有什麼雄心壯志，或者對表演的熱愛追求，樂於過她的小日子，怎麼可能下得了心學習？進步怎麼會大？

  一年半前，葉惟真的沒有想到，艾瑪竟然這樣！也許是受了朱莉婭-羅伯茨的形象影響，他以為艾瑪肯定有一顆雄心，沒有擔心過這次捆綁合作，一年半夠她進步的了。

  結果真不是那麼回事，這傢伙小富即安，整天想的不知道什麼鬼東西。

  「哎！」

  這已經成了他心中的一大煩惱，就這樣的艾瑪去演貝瑟尼，演得了什麼出來？只能還是個艾瑪-羅伯茨。

  先不煩了，明天還有一天！還有一個艾瑪。

  不過神奇艾瑪比霹靂艾瑪還死，「赫敏」擺在那裡，她能演什麼呢？什麼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