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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全是我的錯

2023-11-16 09:20:37 作者: 機器人瓦力
  一張舊金山麥西恩警察局的嫌犯正面拘留照拍下,照片中是一個帥氣的黑髮少年,臉龐上是自然的微笑。

  嫌犯拘留信息:

  個人信息:

  名字:葉惟

  性別:男

  出生日期:02/19/1988

  民族:亞裔

  眼睛:深棕色

  頭髮:黑色

  身高:182CM

  體重:75KG

  ……

  ※※

  「什麼!?」

  「他怎麼到舊金山去了?打的是誰!?搞什麼!」

  「多勒瑞斯公園?那就是全世界看到了!那是狗仔隊嗎?前助理?誰的前助理?」

  「這次公關沒那麼容易。他和麥可-安格拉諾打是因為女生,沒有人會覺得兩個青少年男生打架有多嚴重,還是對方先出手,那次的問題是喝酒。這次是暴力犯罪!我真不明白VIY到底聰明還是蠢,馬上要上《時代周刊》封面,現在暴力打人?」

  「現在最緊要的是讓他別亂說話,別給少年法院提供什麼把他移交成人法院的東西,別說一個詞!」

  「天啊,惟,你瘋了嗎!?」

  ……

  洛杉磯比弗利山莊,中午時分,莉莉和幾位好友吃過午餐,又到「咖啡豆和茶葉」咖啡館閒歇。

  逛了一個上午,莉莉最終給惟買好的禮物是幾盒Teavana牌茶葉,他愛飲茶,茶葉比薯片餅乾等顯得有心意,但又是朋友間的心意,Teavana牌價格適中,做禮物很適合。

  時間快下午1點了,她往椅邊的手袋望了眼,利他林的半衰期短,早上和中午都要吃一次,晚上因為休息可以不吃,現下又到了服藥點數……停藥看看吧。

  她感覺最近的狀態不錯,不知是藥物的效果還是真的恢復了,今天中午停一次藥,看看下午和晚上的情況怎麼樣。

  「等會我們去看場電影不?」康妮提議說,在看著手機的翠絲特點頭說:「我加入,我想看《金剛》,你們呢?」

  在對著化妝鏡補妝的麥琪說:「我也加入,看什麼都行。對了,現在不是有很多關於VIY下部電影的新聞嗎?」幾位女生頓時都好奇的看向莉莉,康妮問道:「聽說是大製作?」翠絲特說笑的道:「如果他拍《白雪公主》,我就去參加試鏡。」

  「我也不太清楚。」莉莉低眸的笑了笑,「我想如果他真要拍大製作,機會最大的應該是《奇幻精靈事件薄》。」

  她的聲音不經意間流露著一絲驕傲:「預算高、夢工廠的關係、圖書影響力最大,還有少女主角,他對它的故事和題材也感興趣。不過更可能會是《可愛的骨頭》或者《靈魂衝浪人》,他獨立製片,因為他不想當大製片廠的傳聲筒,他有自己的原則。」

  「Awesome!」、「這樣的男生最帥了。」女孩們紛紛的贊慨,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雖然莉莉和惟是朋友,說多了也不適合,換話題聊起即將的假期。

  過了一會,玩著手機的翠絲特忽然一聲驚呼:「噢!」她看看眾人,又看向手機,「有條新聞說惟在舊金山打人被捕。」

  「什麼!?」、「開玩笑吧?」康妮和麥琪一聽也都驚呼。

  莉莉顰起了雙眉,一時懵了。

  「上面說的惟在舊金山襲擊一對情侶,把他們都打傷了,他們被送往醫院,惟被周圍的人制服,然後被趕來的警察帶回了警局拘留……」翠絲特越說越神情古怪,「惟把那個女人一拳打昏了,還罵她『你該下地獄!婊-子。』」

  「不會是妮娜吧?」康妮驚訝的脫口,不知想了哪去。

  「不是妮娜,如果是她報導肯定寫是她。」翠絲特搖頭。

  「給我看看。」莉莉接過手機看起來,眼眸失了神采,輕聲道:「惟不會隨便打人和罵人的,這不是事情的全部……」

  ……

  周六這天一大清早,妮娜就起床了,出外晨跑兼溜顧小姐。

  雖然是冬天,健身不能偷懶!回到家後,她先練了一套瑜珈,接著是體操,這些都不能落下,一是正處於發育和塑形的關鍵時期,二是要漂亮身材好,三是要迷死尤尼克,其實都一樣啦。

  快要吃早餐了,又轉了頓呼啦圈,妮娜才肯停下,一身大汗淋漓,到衛生間洗了個澡,換上一身新購衣服,黑色露臍長袖上衣,灰白色短褶裙,看著穿衣鏡中的自己,腰身纖細,雙腿修長,轉個身,側面曲線玲瓏,她感到心滿意足。

  拿過手機對著鏡子拍了張照片,發給尤尼克,附言:「想你,我要抱著你。」

  這時間他還在睡夢中,果然沒有回覆,妮娜繼續拍了不同角度和神情的幾張發去,「漂亮嗎?」、「起床,起床!」、「晚上有驚喜!」、「告訴你好了,我買了套新內衣,HAHA!」、「你想我怎麼給你慶祝?」……

  吃過早餐,這天白天準備和爸媽一起去採購聖誕物品,等待出門期間,她在客廳沒閒著的做表演練習,為明年出演《魔女嘉莉》做好準備!已經看過舊版《嘉莉》了,也聽尤尼克分析過,嘉莉是個有好幾層變化的角色,要演好不簡單。

  最好演的是瘋狂的時候,妮娜對著手鏡演著猙獰的表情,凶是凶了,不太滿意,嘉莉不是個壞人,是受盡欺負的失控爆發,在畢業舞會被人淋豬血!想想都覺得可怕。

  但嘉莉還是一個好人,所以凶的同時要有迷茫,要有絕望,可又像迎來新生。

  「一種釋放自我的扭曲力量!」這是尤尼克說的。

  真有道理。妮娜調整著情緒,想著被淋豬血的瞬間,原本以為的美好卻是個徹底的嘲弄,恐怖,殘酷……

  她演著演著突然噗通笑了,不行,今天真的沒狀態,太想他了!

  怎麼今天過得這麼慢!

  ……

  「葉惟涉嫌暴力傷人在舊金山被捕」——AOL

  「暴力天才?葉惟打人被捕!女受害者:他發瘋了」——今日美國

  「現場目擊者:葉惟打人在先,他像要殺了那對情侶。」——雅虎

  「VIY被捕照和拘留照曝光,微笑示威:我永遠不道歉!」——TMZ

  ……

  周六下午,索爾頓律師的舊金山同行好友查伯里律師以最快速度趕到麥西恩警察局,為葉惟辦理了保釋手續,離開警局。

  多洛麗絲兩人方面已經提出了控告,因為葉惟未-滿18歲,這個案子將交由舊金山少年法院審理。真是非常驚險,如果不是葉惟還有兩個月才18歲,案子就要給成人法院審理了。

  然而事情並不是沒有危險,由於葉惟接近成年,而且其心智遠高於普通青少年甚至成人,有著天才的讚譽和成就。

  查伯里律師知道,一個不好,這案子就會被少年法院移交給成人法院。

  那完全是兩回事,在少年法院審,就算入罪了,最多判個保護觀察,一些社區服務和心理治療,以及對原告賠償,不用進少管所,不用坐牢。成人法院卻有入獄的可能。

  更大的問題是VIY不像通常的闖禍孩子,一點不怕,還十分強硬:「我不會和他們庭外和解。是的,我狠揍了他們,要坐牢就抓我去坐牢吧。」上到法庭這種態度的話,一定會坐牢。

  而在布瑞恩、赫爾曼-賴特、萊斯利-達特等人看來,在朱莉婭-羅伯茨看來,坐不坐牢,事情都太嚴重了!!

  頒獎季還沒有結束!金球獎提名不是目標,奧斯卡提名才是!還有新項目、公眾形象……怎麼可能沒有壞影響?

  多少看葉惟不順眼的媒體和人們找著機會攻擊他,之前還找不到,現在好了,他自己送上這種機會!多洛麗絲-帕拉克?他怎麼就不明白,明星和前助理糾纏,不管真相如何,輸的永遠是明星!

  公眾不相信明星,前助理隨便說什麼,卻會有人相信,因為人都更傾向於弱勢一方的說辭。

  所以歷來對付前助理的最好辦法就是無視,葉惟還去招惹!

  他們對事情不全部了解,只知道多洛麗絲是吉爾-塔沃曼的前家庭助理,她偷了什麼東西,直接導致了葉惟和莉莉-柯林斯這對甜蜜戀人因誤會而分手。就是這樣,這也是公眾可以了解和理解的真相,信不信是另一回事。

  聽起來似乎還挺浪漫,他是因為愛情而出手,但他有女朋友,前愛情好了,但……

  「別把莉莉說進來。」葉惟下了公關限制,「多洛麗絲是我的前助理,她偷了我的東西,我找到她,爭執,揍了她和她男朋友。」

  塔沃曼也已經第一時間聯繫上,要共同解決這件事。

  ……

  「他怎麼找到多洛麗絲的?」塔沃曼聽聞消息後,暴怒,憂心如焚。

  她隱瞞多洛麗絲的下落,不是為了保護多洛麗絲,是為了保護莉莉。就是怕發生這種事!

  沒有證據能怎麼?如果能抓多洛麗絲去坐牢,她當時就報案了。她選擇低調處理,是因為哪怕鬧得全世界知道,那女人不但沒罪,還會因為這事成了一時的名人,趁機大肆向八卦娛樂媒體賣消息、做訪談、出書,還會胡說八道,多洛麗絲只會得到好處。

  而同時,莉莉成了真人秀主角,她的精神狀態一定會大受影響。塔沃曼甚至不敢告訴她箱子被偷了。

  現在卻比糟糕還要糟糕,莉莉的ADHD復發了,葉惟把多洛麗絲打傷被捕。

  如果可以,塔沃曼想親手打多洛麗絲一頓,但不行,這不是愛莉莉,這是害莉莉。

  可事情發生了就要解決,現在多洛麗絲掌握著主動,這就是英雄葉惟的事跡。

  她第一個電話打給了多洛麗絲:「別向媒體亂說話!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你提到莉莉一個詞,我不會給你一美元。」

  做助理的面試時就知道,保守秘密是有價值的,可以向想保密的人拿到遠高於曝料的錢。多洛麗絲不是蠢蛋,不會立即就曝料失了價值,她控告著葉惟,案件沒結束,她隨時都能以她的意願版本大爆料。

  多洛麗絲控制著事態,但金錢控制著她。

  第二個電話打給葉惟的團隊。

  第三個電話打給莉莉,讓塔沃曼更加憂心的是,莉莉已經知道了,聲音非常低落,像失了靈魂,就如去年她和葉惟剛吵翻的那段時間,莉莉說:「這也是我的事,我想和惟說幾句。」

  ……

  周六的夜幕初臨洛杉磯,葉惟回到了布倫特伍德的家中,出庭時間還沒定,沒去多倫多倒不是被限制出境,是妮娜決然說要來洛杉磯,她還不清楚事情的全部緣由,但當她知道「老同學」是莉莉,她很生氣。

  「我去洛杉磯,明天你給我說清楚。」一句話後,她掛了電話。

  也是他要回洛杉磯,因為老爸、老媽崩潰的勒令:「立即回來!」

  他很可能要被學校開除了,99%,赫德納特老校長像死了長子的教父,打給他問了情況,嚴肅的話聲發抖:「你是學校近年的代表人物,現在你讓學校蒙羞!哈佛-西湖的名譽和學風都被你嚴重損害,我們對暴力犯罪零容忍!榮譽守則第四條,你還記得嗎?」

  是的,記得,「I-will-not-violate-the-person-of-others-or-the-person-of-the-school。(我不會侵犯別人或者學校里的人。)」

  七年級第一學期時,他們先在班會上宣誓了榮譽守則,然後在全校典禮上,齊聲背誦宣言和單獨上台往當屆榮譽守則薄簽署名字,簽名薄放在圖書館裡永久保存,現在去圖書館還能找到看。

  「榮譽守則第五條!?」

  「I-will-pledge-my-honesty-to-the-school-community,and-I-expect-others-to-be-responsible-and-to-do-the-same。(我會向學校社群保證我的誠實,我期望其他人是負責任、講道理的,我也會同樣如此。)

  「你不負責任地侵犯別人。你的榮譽去哪了?」

  「先生,如果是對方先侵犯了你,又不講道理,那該怎麼辦?我的名字依然證明著我的榮耀,我打他們正是因為良心的嚮導。」

  老校長几乎被氣瘋:「無論你的原因是什麼,你的不理智行為已經讓你的家人和學校蒙羞!這一次,學校不會再寬容你,你將面臨嚴厲的懲處,你好好反省。」

  學校的榮譽審議委員會將通過審裁,裁定是否開除他出校。

  99%。去年他就差點被開除了,光是喝酒就足夠他被開除好幾次;還跟安格拉諾打,要不是對方先出手和他的成就、受同學們支持,哪能讀到現在。學校對他不是寬容,是縱容,但這一次不會了。

  葉惟的心情很平靜,其實自己極少有這種完全失去理智的時候,從小到大,他喜歡聰明地做事,達到目的卻不惹麻煩,讓別人無可奈何,他喜歡這樣,也擅長這樣。甚至面對凱文-托馬斯那個幾乎害他家破人亡的賤人時,他都能保持理智。

  也許那是因為悲劇未曾發生,所有一切都可以挽救,他都期盼過做夢夢反了。

  不是這一回,悲劇已經無法挽回……而且是和莉莉的悲劇,關於莉莉的事,他總是無法理智,一次,兩次,也許永遠。

  理性與感性,永遠的死敵。

  這時候,剛剛走進家門,葉惟就看見老爸、老媽沉怒著臉的站在那裡,他張開雙手,「嘿,來個擁抱?或者擊掌?」

  「葉惟,你被禁足了!給我滾回你的房間去。」老媽怒沖沖的指向二樓。

  老爸迅速的一個「我幫不了你」的神情,厲聲道:「兒子,你犯了個巨大的錯誤。」

  「我不那麼認為,我告訴過你們多洛麗絲做過什麼。」葉惟呼了一口氣,「我不認為給她一拳有多過分,她才是罪犯。」

  「學校要開除你了!現在你是罪犯!給她一拳絕對不是好的處理方式。」老媽前一瞬還在怒斥,下一瞬突然變了臉色,抑不住心中的難過和憂愁,也有著自責:「我疏忽了你的教育,我的錯……」

  老爸摟摟她,目光多了幾分真嚴厲:「我們會理解你,你做什麼我們都能理解,可法律不會!別人也不會。兒子,就因為你一時衝動,你讓壞人得逞了,你成了沒道理的人,別人會說是你在欺負多洛麗絲,你是那個壞蛋了現在。你該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看著父母這樣,葉惟心頭也不好受,只是不說自己的想法也不好受:「我認為受外人誤解沒關係,受重要的人誤解才有關係。別人怎麼想我控制不了,不是我是個拍電影的人,我就要受大眾看法的挾持、活在公眾世界中!」

  他抬起右拳頭,「我只是希望你們理解我的想法,我這一拳,也許不好,但一定不壞。」

  「媽媽對你有很多期望,沒有一樣是成了個暴力狂。」老媽搖搖頭,眼睛紅了,「回房間去,你被禁足了。」

  葉惟的肩膀被上來的老爸拍了拍,「去吧,你還沒成年,我們還能管著你。」

  「爸爸……!」葉惟無奈,「你們永遠都能管著我。拜託,媽媽,沒那麼嚴重……我很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非常對不起!」

  客廳那邊露出朵朵張望的小腦袋,「怎麼了?哥哥怎麼了?」

  「我長蛀牙了。」葉惟向她笑了笑,向樓上走去,托托耷拉著耳朵跟隨身後。

  「噢!活該,你偷食了我好多的糖果!」

  ……

  「惟,我想,我們需要談談。有空嗎?」

  「有空,但我被禁足了,我媽媽現在比任何時候都媽媽。」

  「我打給喬。」

  莉莉就是莉莉,葉惟被老媽特許可以出去和她見一面,之後就要回家,莉莉負責監督。見面的地點是初中部校園,在這種時間,沒有哪裡比學校更安全和合適了。

  不到半小時車程就到達,夜空漆黑,看不到有星月,今晚似乎特別的寒冷。

  ID證讓葉惟通過保安亭,進得了被樹木、矮牆和圍欄圍著的校園,也許很快就進不去了。往停車場停好車,他走向約定地的小樹林,今晚學校該有活動,因為期末來複習的人也有,校園內不乏人影。

  漸漸四周一片靜瑟,冬風吹得樹木發出沙沙的響聲,葉惟就看到莉莉站在那邊的路燈旁,身著藍色白邊小外套、白襯衣和白色直筒長褲,雙手拿著一個手包。在昏黃燈光的照映下,她露額頭紮起、兩側披垂的長髮泛著一層柔光,十分優雅。

  「晚上好,莉莉。」葉惟走近上去,只見莉莉的神情平靜如湖水,雙眸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他微露自嘲的笑容,「我已經感覺到你要罵我了,是的,我違反校規了,女會長大人。」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一拳把她打死了。」莉莉開聲說話,有點沙啞,眸子似有淚光,「你要怎麼辦,坐十幾年的牢?那一拳是有可能毀掉一切的,我是說一切,一切的一切!」

  葉惟看著她的眼睛,確定那是淚光,「我對不起……我當時失去理智了,他們說著無恥的話,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你在想什麼?為什麼?」莉莉望向了別處,又轉頭過來,「為什麼?」

  「不為什麼,她做了什麼就是為什麼。」葉惟深呼吸,「她欠我們一個道歉,尤其是你的。」

  莉莉來回走了幾步,神色越發的怒,話聲越發的高:「你,你!你做什麼?有用嗎?什麼道歉,我只是說說而已……有用嗎?!她是個混蛋,誰在乎她啊,你是個白痴,不要奧斯卡提名了嗎?!你個白痴……」

  她漲紅了臉,聲音在顫抖:「你個白痴,你個白痴……多少人拿你當偶像,喜愛崇拜著你,你去暴力犯罪,你個白痴。就因為那個白痴女人……你嫌她毀得還不夠多嗎?你還想怎麼樣,你還想她毀掉多少!?」

  「莉莉,相比奧斯卡提名,這是更重要的……」葉惟也不知要說什麼,面對她的怒火,總是無法冷靜回應。

  「什麼東西?你瘋了,你跟安東尼-佩利卡諾那種人打交道!?」莉莉說得又急又怒,又像有失望、有沮喪,「你知道那是什麼人嗎?你的名字不應該和他們聯繫到一起,這不是你!這不是我們!」

  「他們只知道我要找多洛麗絲,我也只委託他們做這事。」葉惟的話聲發沉。

  莉莉搖著頭,抬起手包按著額頭,「不,不應該這樣,你不應該找他們,你今天不應該在舊金山,更不應該打人。你以為我喜歡這樣?我發誓過!我永遠不要因為這種破事上娛樂新聞,你個白痴!!!」

  她猛一下把手包扔向了他——

  「現在誰暴力了……」葉惟接住飛來的手包,手掌有點疼,不禁大聲了點:「是我自己要她的道歉,我打她全為了我自己,行了嗎?」

  「這不酷,這一點都不酷,這是愚蠢!」莉莉微喘著氣,怒瞪著他,「你認為這是酷?這不是酷,惟,這不是酷……」

  「我沒說這是酷。」葉惟不去看她,望著上方的夜空,免得情緒愈加失控,「為什麼一定要酷不酷?一定要對或錯?有些事情是不能去定義的,是超越這些定義的……莉莉,我知道你不想捲入這種事,但是,我當時一想起……我就……」

  莉莉沉默地走來走去,看看他,又看看周圍樹林,搖曳的枝葉沙沙響:

  那我們做個小測試,你走出這間診所後,你找葉惟,面對面的,你告訴他……

  過了一會,她驟然道:「你想說你是因為我才失控?看著我!你想我怎麼樣?『真好,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們明白不是這樣,我們做不了什麼朋友!我們這樣根本不對,這是自欺欺人!」

  她深吸一口氣,竭力忍著什麼,雙眸涌滿了淚水,「你在做什麼?你說向前看,可你整天就在旁邊,怎麼向前看?我在做什麼?看看現在,像偷情一樣,事情越來越古怪,該停止了,停止!」

  「……」葉惟皺著眉頭,被她突然的這番話擊得心頭空白,無話可說。

  「我們以為行,其實不行的。」莉莉低著雙眸,他看來了,她卻沒去看他,「我們可以做朋友,看到就點點頭,看不到就不要聯繫,就這種朋友,不要再談心什麼,不要為了對方去打人,沒有其它一切。」

  她的臉容泛起疲憊,「我聽說你不願意庭外和解,我管不來,如果你想自己好和想我好,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的,你說得對……我同意。」葉惟把手包遞迴給她,心中道:莉莉,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永遠尊重你的意願,不管那是什麼。說道:「的確,我們的關係很奇怪,停止吧。我會嘗試庭外和解,不一定能行,但我會嘗試。」

  手指碰到了她的手指,收回手時已是握緊拳頭,他沉聲道:「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我很對不起。」

  「別說了,走吧……」莉莉依然不去看他,「你就走吧……」

  「聖誕快樂,新年快樂。我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跟你說,先說好了。」葉惟哂然的笑,「情人節快樂,復活節快樂,春假快樂,生日快樂,愚人節快樂……」

  「你就走,還在羅嗦什麼。」她低著頭,「不要再搞那麼多事了,你就走。」

  「所有一切節日都祝你快樂,天下最快樂的快樂。」葉惟看著她的臉容,深深的看著,那眼睛,那眉毛,那鼻子,那嘴巴……猛然轉身離去,要是知道這次見面會這樣,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來。

  突然,腳步聲響,他被人從背後抱住,是她,她緊緊地抱著,雙肩顫動,隱有抽泣的聲音……

  過了一陣,她的哽咽穿破寂靜:「我累了,我不能繼續這樣了……惟,我累了,我真的、真的累了……」沒了聲音,又過了一陣,「就當我剛才的話沒說過,我最近有些詭異……我只是感覺迷失了,我累了……」

  「我知道,我們什麼都知道。我們的事,全是我的錯,我搞砸了。」葉惟溫聲的說,抓著身上她的雙手放開,「好運,莉莉。」

  他往迴路快步走去。

  一道身影立在古典的路燈邊,影子拉得很長,久久沒有走動,夜風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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