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國王的演講

  看著舞台前方驚呆的人們，莉莉也傻了，惟坐在不到十碼的開外，她看到了，吉倫哈爾姐弟、老校長、耶魯女士……醒醒！不要像個傻子，你不是要當脫口秀主持人嗎？怎麼能被突發情況嚇傻？

  現在就是一個節目，我是主持人，我出場了！

  「我是來……」她努力讓僵硬的微笑柔和下來，脫口道：「我是來介紹……葉惟獎的！所以首先，我給大家說一下，葉惟！」

  噢我的天，我在說什麼……

  雖然莉莉和眾人都糊裡糊塗，但她這句話救了自己一命，舞台兩側的工作人員們本來都要衝出來把她拖走，卻因為這句話，以及葉惟機靈地向耶魯女士哈哈笑說「這是我的安排，驚喜吧！」，他們才急剎車地停住。

  年輕人，這應該事先做好溝通的啊！耶魯女士有些無奈，用無線對講機道：「讓她說，給她一個麥克風。」

  就有工作人員拿著麥克風從舞台左側走出，莉莉接過手中，心裡雖小鬆一口氣，卻不知道說什麼好，看看目光鼓勵的惟，看看眾人，她隨心的道：「他是個好人，是的，他是個很好的小伙子！善良、友好、親和……」

  誰可以把她拖走嗎？翠絲特真的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康妮也頗為好友感到丟臉，這麼多外校的人，天啊！

  今晚整個洛杉磯的各大高中都會流傳起這麼一個笑料：一個哈佛-西湖女生嗨高了，衝上舞台當眾發瘋！那女生叫莉莉-柯林斯！

  四處有些外校生都輕笑起來了，本校生也心情古怪，這到底是在鬧哪一出？

  追夢聯盟成員們也不清楚，VIY的安排？巴德興奮地跟吉婭大師說：「Show-Time，Show-Time！肯定是惟哥的驚喜！」

  不能停！莉莉讓自己當聽不見那些輕笑，想到什麼，頓時微瞪雙眸，提高了話聲：「今晚他做了一件偉大的事情，他同意了主辦方設立葉惟獎！也許大家還不清楚它是什麼，那我告訴你們，那是一個為了不讓葉惟橫掃獎項、讓其他人可以拿獎的獎。」

  哇噢！全場一片訝然，她想說什麼？

  「作為葉惟的好朋友，我知道他也渴望著拿到那些常規獎項，很久之前，他就已經說著要橫掃電影節的話！他很期待、很興奮、很有信心！而現在我們都知道，他做到了，我的意思是……這裡誰敢說自己的參展作品勝過《天使之舞》？」

  她的眸光掃視著年輕製片人們，思路更加打開了，搖搖頭：「沒有人敢。」

  「哈哈！」本校生觀眾紛紛笑了，而除了葉惟和列夫的所有參展者都感覺尷尬尤其剛才高興拿獎的彌迦-萊文，身旁的獎盃就像一個要把他吞噬掉的巨大火球，渾身冒起一層熱汗……

  這獎是VIY的，拿了燙手，一輩子的恥辱，我得還回去……

  這一下，耶魯女士快要坐不住了，焦頭爛額的感覺！VIY？魔鬼的精神！這就是嗎？他和這個少女的惡作劇，能毀掉電影節！

  老校長摸摸前禿的腦門，老臉上的笑容早已變得難看，心頭也在忐忑，得意門生忽然變回那個壞小子？VIY啊VIY，電影節不同周一集會，不要玩那麼大啊！

  評委們、顧問們，全都皺起了眉頭，瑪吉和傑克詢問地看看葉惟，惟格，這樣沒什麼有趣！

  葉惟聳起肩膀，心中驚呼著Holy-Cow，但相信莉莉不會亂來的，不可能。

  「我感到不高興，我覺得這很愚蠢！不能因為你比別人優秀，反而要失去那些原本屬於你的榮耀。」

  莉莉繼續說著，很是義憤填膺的樣子，走動了幾步，道：「我問他為什麼要同意，穩拿的七個獎變成一個？別說什麼『葉惟獎很酷』的話了，我們都懂數學。」

  「哈哈哈！」全場爆起了一陣笑聲，除了製片人們越發尷尬、大人物們越發焦急，眾人笑得很爽！

  吉婭幾乎笑翻到後面一排，好吧，換了她是男生，也會喜歡這個火辣的女孩！

  耶魯女士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個快到盡頭的倒計時，再給她說幾句，還是這樣就要強行拉走了……

  得到這些笑聲反響，莉莉的微笑也自信起來，想著昨晚和惟的那一通電話，變了變神情，又道：「他告訴我，實話是一開始我也認為這真是爛透了，耶魯女士居然要拿一個獎搪塞我，她怎麼敢！？難道今年奧斯卡有給《魔戒3》設一個彼得-傑克遜獎嗎？」

  劇院內又一片樂笑，列夫和巴德更在鼓掌叫好，原來惟哥之前只是在安慰他們，耶魯女士怎麼敢！惟哥，我們挺你！

  「但是，我就要拒絕她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正當耶魯女士要阻止災難變得更為不可收拾，莉莉繼續清聲複述著稍加修改的葉惟的話：

  「之前我和一個同校同學因為電影節起了競爭，我們都說要拿下最受歡迎獎，爭得全校都知道，後來《天使之舞》取得成功後，他沒有提交作品，他退出了，我知道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輸定了。

  那傢伙實在不是什麼好人，他是傳統意義上的校霸，囂張、道德低下、到處有機會就欺凌別人，你能想到的壞品質，在他身上都可以看到影子。然而一個事實是，很多這樣的混蛋，後來都成了優秀的好萊塢電影製作者。」

  「哈哈哈！」觀眾們再一次轟然大笑，這次笑得最起興的不是學生，而是那些大人物！

  四個評委都差點笑抽，這真是一句毒辣的話，如果這是在奧斯卡晚會，真不知全場要笑成什麼樣。

  而老校長、耶魯女士等人皆意識到，似乎根本沒有災難發生……只是驚喜！

  放鬆，目前還很好，繼續保持！莉莉控制著氣息，一有凌亂的跡象就看看葉惟，穩穩地說著：

  「而且製作電影有一種力量，會讓混蛋變成好人，因為你打從心底討厭No-good，喜歡Good-Take。但就因為我們的惡性競爭，讓他沒有出現在電影節，沒有製作電影。我的心情很複雜，我贏了，但我又好像失去了什麼。

  我失去什麼了呢？一個對手？不，他還做不了我的對手，我失去了一個同好。

  我不想失去更多！特別是電影節里那些好學生，他們不是校霸，他們是純粹的電影愛好者，他們善良，他們有著電影夢，正如我一樣！我想自己贏，我想他們也贏！」

  她說得鏗鏘有力，滿臉認真，那麼的有感染力，讓全場早已安靜下來，瀰漫著一股雨後陽光般的氣息，觸動著製片人們的心靈，很多人正在熱血燃燒……

  耶魯女士等人臉上重現笑容，感動欣然的笑容。

  「我想哈佛-西湖電影節成為一個分享電影夢的派對，而不是一個殺戮戰場，什麼我有多少獎你有多少獎的地方。那樣的戰場夠多了，我們長大以後也會參加進去，但不是現在，不是在我們的青春！

  青春應該是純粹的，夢想也應該是純粹的，而這個電影節，也應該純粹地銘記我們這段被夢想驅動著前進的青春歲月！

  我們從這裡得到力量，得到快樂，而沒有一點點的沮喪悲傷！

  所以，我答應了耶魯女士，讓葉惟獎成立吧！它不是搪塞，它是我的榮耀、我的祝福、我的友誼、我的夢想！朋友們，讓我們一起擁抱追逐夢想的力量，一起汲取電影節的快樂！

  但我的《好人有好報》還會角逐獎項的，所以看到我拿獎的話，不要驚訝，不要恨我，為了讓你們拿獎，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台下笑聲又起，莉莉也笑了，最後道：「就是這樣，這就是葉惟獎！謝謝！」

  她話音未落，全場已是掌聲雷動，不知道由誰開始，近90位年輕製片人們紛紛起立，給VIY送上自己真誠的掌聲！

  之前因為他的實力超群，他們都不得不服氣，卻對他缺乏了解，不是沒有小小的負面情緒；現在，他就像他們的一個老朋友，他的話讓他們了解到他是個什麼人，那種讓人不得不喜歡的傢伙！

  「惟哥，你不愧是個男人！」列夫讚嘆不已，男人想事情的角度和男孩是不同的，事實擺在眼前！

  另一邊巴德快感動哭了，陳諾、科爾溫等人也很受激勵，惟是對的，惟的選擇是對的！這時吉婭大師跟他們笑說：「你們整天跟著他混，怎麼就學不到一些？自己出風頭，讓自己女朋友也出風頭，這才厲害！」

  前排大人物們也在鼓掌，心情簡直像坐過山車一樣，老校長樂呵呵的道：「我就說了，VIY其實很懂事。」

  「是啊，是啊。」耶魯女士連連地點頭，笑道：「夠驚喜的，好大的驚喜。」

  葉惟受著讚嘆，眾人同時稱讚著台上那叫莉莉的少女，她一開始是有點慌亂，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完成了一個可謂完美的脫稿演講，不是每個中學少女都有這份能力的。

  行啊，莉莉，你真行！翠絲特和康妮都在為好友開心笑著，都說情侶會影響彼此，這話真沒錯，看看莉莉！真是個小混蛋！

  「現在我知道你的女朋友是誰了。」瑪吉-吉倫哈爾打趣著葉惟，「莉莉-柯林斯，我認識這女孩。」

  傑克-吉倫哈爾則真感到有些壓力，人家小情侶的突擊演講這麼棒，他準備的講稿一相比就顯得十分平庸……

  「哈哈！」大笑的葉惟看上去很得意，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苦楚，莉莉，你是說得痛快，但你把我的演講稿都講完了！等會我說什麼？得趕緊想一份新的講稿！

  「惟格，我們現在就頒發葉惟獎吧。」不料那邊的耶魯女士朝他一喊，本來是要壓軸頒發的，可現在氣氛正好，沒有比這更適合的頒獎時機了。

  葉惟瞪瞪目，只想做一件事，打給911報警，哈佛-西湖高中部橄欖綠劇院，正發生著一起謀殺口才案！

  警察總是會來遲一步，耶魯女士當即就起身走上舞台，讓莉莉臉露意外，有工作人員拿著一個精緻高大的金獎盃走出，知道要發生什麼事的眾人掌聲更熱烈了，直到提示安靜音響了幾響。

  「關於葉惟獎的起源，莉莉已經說過了。」耶魯女士向台下眾人笑講，「我們對此不勝感激，惟格的行為突顯了哈佛-西湖電影節的本質，讓今晚更有意義，有請他上台領獎，葉惟！」

  這下全場又是沸騰，掌聲歡呼聲洶湧向葉惟，他笑著起身奔上小舞台，張開雙手就輕擁莉莉，在她耳邊輕聲問：「怎麼回事？」

  「它就是發生了，很酷不是嗎？」

  「酷斃了好吧！」

  葉惟鬆開她，走了兩步又輕擁了下耶魯女士，繼而從她手中接過沉甸甸的金獎盃，轉身向前方眾人舉了舉，從一排排觀眾座席間，隱約看到了家人們的笑臉、朋友們的笑臉，還有站在旁邊的笑容燦爛的女孩！

  莉莉才感覺夢幻，沒想到誤打誤撞的，不但沒有錯過最重要的時刻，還跟他一起領獎似的！真好！

  「這是我人生得到的第一座電影方面的獎盃。」葉惟一手麥克風，一手獎盃，說道：「比我想像中的要巨大得多，我以為會是一個裸體的小瘦子。」眾人一片輕笑，他聳聳肩，「我誤會了，事實證明他們用料充足，我早該料到，這裡可是哈佛-西湖。」

  他開了幾句玩笑，把台上台下所有人都逗樂了，才真摯地說起感言：「我要感謝很多人，總結來說，他們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教員們，他們始終在支持著我追尋我的電影夢，你知道這有多棒嗎？就像你累了一天去做頂級Spa的感覺。」

  輕笑又起，真不在葉惟的意料之中，他笑道：「支持一個人，有時候真的很像是為他做Spa，你做了很多，他得到了鼓勵、放鬆、力量，而你只是得到一句謝謝。這又怎麼夠呢？你這傢伙得給錢，否則別想走出美容院！」

  這次觀眾們的大笑、莉莉貝齒盡露，就在意料中了，他又大聲道：

  「但他們真的不要錢，他們真的只是要你成功，要你一句謝謝而已，多麼好的一群人！爸爸、媽媽、朵朵，大伙兒、所有支持過我的人們，我愛你們！謝謝！！」

  一張張笑臉高興而驕傲，一陣陣掌聲熱烈而響亮。

  耶魯女士帶著莉莉一起走下舞台，而葉惟還得留在台上進行一個小演講。

  葉惟的講稿已經被講完了，只能一邊即興想著，一邊說道：「葉惟是個好人，是的，他是個很好的小伙子……」

  他看似詞窮的樣子又逗樂眾人，才不信呢；站在觀眾席邊像個工作人員的莉莉嗔瞪了他一眼，再拿我取笑，你就有麻煩！

  「雖然是這樣，但一個獎項以一個人的名字來命名，這非常重，我希望在我之後，早日有人可以拿到它，一起分擔它的重量。不然葉惟獎的得獎者只有……葉惟。太尷尬了，像我自己在美元樹（一元店）買了個獎盃獎給自己。」

  笑聲轟然地又起，吉婭笑出了眼淚來，還真像！

  葉惟挺起了眉頭，正經的語氣：「我不是開玩笑，那也是可能的，畢竟連政府也有經濟危機的時候。」

  老校長、耶魯女士都樂笑著搖頭，那獎盃造價可貴了！

  「無論如何，我想它還是告訴了我們一些事情的：一個高中生可以拍出專業品質的電影短片！

  事實上在製作《天使之舞》的過程中，我聽過很多『不可能』的聲音，有時甚至是來自會給你做Spa的那些人，原諒他們吧，有時候捏大力了不是什麼錯誤。」

  他一邊講著，一邊在小舞台上自如地走動，掃視著微笑的眾人，「我只是去享受它，相信著自己！我不是說每個人都應該做到，而是說，不要放低對自己的要求，不要相信什麼不可能，值得你相信的只有一句話，他們可以是因為他們認為他們可以！」

  聽到校訓，哈佛-西湖學生們歡呼不已，校友們也一同鼓掌，這就是主場！

  「你可以！你也可以！還有你，所有的你們！」

  葉惟用獎盃四處指著那些同齡製片人，「一個人，是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的，是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而第一步就是相信自己。」

  他的話聲越發激昂：「昨天，我重製的長片電影《婚期將至》殺青了，它同樣是成長在一大堆不可能之中，它面臨著諸多的挑戰！但我不害怕，我相信在不久的未來，這個世界會見識到我要說的話，怎麼把一部爛片變成好電影。

  如果你看到這也實現了，聽到大家說葉惟第二次創造了奇蹟！

  那麼請相信，這不是奇蹟。人們總喜歡把一些稀罕的事情稱為奇蹟，而忽略它的背後有著什麼？努力？刻苦？才華？運氣？它們都有，但最重要的是，勇氣，信念！

  而如果你們看到我不幸失敗了，也請記得我現在說的，我沒有死！我還走了很遠的路，我就在那裡，繼續前進。

  為什麼要徘徊不前呢？為什麼要滿足呢？這一次電影節，對你們、對我，都只是一次小小的休息，我們參展的作品不是我們的答案，它們恰好是我們提出的一個新問題，我怎麼可以做到更多？

  我的朋友們，當你有了更高的目標、更大的夢想，不要猶豫了，踏上征程，追尋它吧！

  那樣無論成功失敗，你都大可以在美元樹買一個獎盃送給自己，那個獎盃將以你們的名字命名，以你們的榮耀而永存！謝謝！」

  話音剛落，葉惟高高地舉起了左手中的獎盃，這一刻，心中滿懷著期待和決然。他也許已經收穫到了高中生短片界的最高榮譽，他也許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國王，但另一個世界，才剛剛對他打開了大門。

  長片的世界！專業電影的世界！

  「VIY！說得好！！」全場的掌聲歡呼聲再一次響徹了劇院，讓外面排隊等待著的人們都能清晰聽到，這次連前排的大人物們也都起立，向這個電影小子表達著自己的敬意！

  而追夢聯盟成員們，感到自己牢牢抱緊了什麼，那一定是美妙的……！

  被夢想驅動著前進的青春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