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冤死我了
2023-11-16 09:11:22 作者: 憨皮拉朋丫
忽必烈掐著手指頭一算,嗯,從踏上千島城那天開始算起,好像也就一個月。
可這一個月過的怎麼就那麼結實呢?一點都沒耽誤。
上來接受城池、平定晉王之亂。
然後.,丟了四個他最有用的臣子。
張弘范、史權、伯顏、阿術,原來可都是嗷嗷叫,的和大宋朝勢不兩立。
可現在,別管出於什麼立場吧,一個個讓張簡之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老爺子很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太容易了!攤上這麼一個相爺,當皇帝也太容易了。
難怪宋廷那邊擺個熊孩子就能蒸蒸日上,我忽必烈要是早有這麼個人,得省多少操勞?
不過,以前沒有,以後卻是不能讓相爺吃乾飯不幹活的。你不是在我身邊了嗎?朕還有很多事要做啊!
比如,統一大蒙古。比如,攻略歐羅巴。反正不能讓張簡之閒著便是。
在趙維接班之前,可得好好利用,不敢浪費。
至此,元朝與大宋議和之務,基本完成了過度,朝中再無反對之聲。
儘管伯顏和阿術依舊卯著勁兒,大有臥薪嘗膽之志,以求將來與大宋秋後算帳。
可是,他們也不想想,自家女眷都嫁過去了,就大宋那群老硬幣沒相爺那麼多陰招兒,可也沒少學,分分鐘把自家女兒、孫女變成他們抗宋道路中的絆腳石。
時間還長,潛移默化,這兩位基本掀不起什麼浪花來了。
總體上來說,元朝沒什麼變化,不與大宋爭鬥,卻依舊敵人不少。
沒辦法,這是一個以武立國,以武存世的帝國,有對手就有動力,反倒是好事。
只是,由於相爺的加入,使元朝不似從前那般只知猛衝,而不知固本。
相爺帶給大元最大的改變就是,穩紮穩打。既兼顧民生財稅,又能不失進取之銳氣,朝中上無一不拜服。
連伯顏、阿術也開始慢慢的對其轉變觀念,從恨的要死,到真心服氣,再到,指向打哪兒。
以往的朝中文臣於二人來說,那就是冤家。要糧要兵要錢,那叫一個費勁,跟刨了他們家祖墳似的。
可到了相爺這裡,要啥給啥。
相爺總能想辦法給他們解決後顧之憂,甚至他們想不到的,相爺都幫著想到了。
能不舒服嗎?能不服氣嗎?
自至元二十六年開始,也就是宋歷祥興十一年起,元朝也迎來了一個飛速發展的契機。
宋元兩朝,皆已驚人之勢,將這個世界遠遠的甩在身後。
——————
祥興十一年二月。
有別於扶桑的熱火朝天,巴蜀之地依舊是那般清山俊逸、綠水天國的景色。
釣魚城護國寺正前方有一塊釣魚台,乃是一塊探出山崖的石台,在此可俯瞰兩江,以及合川美景。
璐王趙曄此時就蹲在石台上,支著下巴,無聊到爆炸。
「日嘍你個哈媽皮喲!老子要下山,老子要錘了重慶的頭,管我嘛!」
好吧,在這一呆就是六七年,趙曄都不知道官話怎麼說了,張嘴就是川音。
張鈺、王立離他不遠,就在曬穀場的石板上乘大字形攤開。
偏頭看了一眼趙曄,都懶得搭理他。
他們也想錘了重慶,也想找點事干。但是,他娘的,上面沒動靜啊!卻是只能想想。
而趙曄在那接著罵,「趙維郎個瓜皮,倒是巴實地很!又是教改,又是打仗,又是造蒸汽機勒,撒子時候讓老子也去爽一哈嘛?」
正吐槽著,突然腦袋一沉,從手掌心劃下去,差點一頭栽山崖下面去。
「船?」
一聲驚叫:「船船船船船船!!郎個多地船喲!!」
嚇的張鈺和王立一個激靈挺身而起,順著趙曄所指看去。
哦去,還真是郎個多地船!
足有上百艘江船逆流而上,從重慶府方向浩蕩而來。
啥情況?鐵穆耳打過來了?不能啊?
別說他有這個心思,就是說夢話漏了點風兒,錦衣衛也報上來了啊!
「走,去看看!」
把三人興奮壞了,別管是來幹嘛的,可算有事兒幹了。
一溜煙兒的奔向南水軍碼頭。
等他們從山上下來,跑到碼頭,正好船隊也已經開始靠岸。
趙曄皺眉一看,有點失望,是宋船,神臂城那邊過來的。
只是這船上.
「誒,張帥.你看,那船頭上站的像不像趙維?」
張鈺好好瞅了幾眼,「好像是…還有文相爺!可寧王身邊兒那個是誰啊?」
趙維身邊還站著好幾個,張鈺一個都不認識。
而趙曄一看,差點沒蹦起來。
「哈媽皮!郎個是趙維他老漢兒!」
還有江鉦
趙曄心裡咯噔一聲兒,怎麼都回來了?事前還沒打招呼,出大事兒了?
急忙令人放跳板,接人下船。
趙維這邊有親爹在,自然不能造次,讓趙與珞走在前面。
成王殿下還特意端著點架子,畢竟張鈺、王立和他都不熟。
結果,趙曄一步衝上來,越過趙與珞,奔著趙維就去了。
「趙維!出撒子事嘍!?」
沒把趙與珞閃一個跟頭,這孩子以前不這樣兒啊!
文質彬彬,年輕一輩第一才子,第一榜樣,怎麼怎麼這麼野了呢?
趙維也沒想到這貨這麼瓜,愣神搖頭,「沒事兒啊!」
可是,趙曄哪肯信?
人都下來,他也看清了,可不光趙與珞、江鉦,扶桑那邊四五品的中級官員也有不少。剩下的都是年輕官員,個個穿朝服。這要不是出大事兒,都回來幹啥?
把趙維拉到一邊,「郎個.」
趙維聽不下去,「你特麼好好說話!」
「哦,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扶桑出大事兒了?要不,都回來做甚?」
「噗!」趙維笑了,「你是不是盼著扶桑出點啥事啊?」
見那邊親爹已經和張鈺等人碰面,暫時不管趙曄,趕緊過去互為引薦。
要說兩邊都是名震一方的人物,只是從未謀面。
張鈺很是惶恐,上禮奉上,連連稱讚成王與江鉦之勝名遠播。
對此,趙與珞和江鉦相視一笑,卻是無奈搖頭。
張鈺表現如此客氣,二人也是心知肚明。從官職上來說,兩人都比張鈺大,受這一禮也屬應當。
但是,這一禮還真受不得。
二人不著痕跡的往旁邊一讓,「張將軍此禮,萬萬使不得。」
「我二人此來,主要還是蜀地缺官少將,恐難當大任。遂尊皇命前來輔佐張將軍,怎能受此禮數?」
張鈺一愣,隨之更是惶恐,「這怎麼使得?鈺乃一屆武夫,蜀中置制,怎受得起成王與江帥的這般捧置。」
兩邊都在客氣,把迎接的蜀將以及趙曄都搞得有點懵。
這演的是哪一出?
趙曄捅了捅趙維,「你們回來到底幹啥的?」
趙維也不做答,咧嘴一笑,突然一嗓子,「四川置制使張鈺聽旨!」
張鈺一怔,馬上拜倒,「臣張鈺接旨。」
只見趙維自袍袖之中取出錦軸詔書,「天佑神洲,祥興昌順,詔曰:」
「四川置制使張鈺,躬身社稷、生死不顧!」
「經略巴蜀數十載,心繫天下,仁孝無雙!」
「身陷囹圄而知忠!」
「命懸萬刃而知義!」
「使中原尚存宋土,功蓋四海,乃天下萬民之表率矣.!」
「然,知卿之功而不得見,聞卿之名而不得促膝於臥榻,嘆矣!」
「遂乃告宗寺、請祖靈之訓,得天告旨:」
「君玉臣名無所服眾」
「敕封漢中郡王爵祿,開府設儀,方平臣心民願,天命矣。」
「望吾卿君玉,承先王之志,揚我社稷之威。」
「欽此!大宋皇帝詔、祥興十年秋。」
「.」
「.」
聖旨傳罷,滿場寂靜,張鈺更是半天沒反應過來。
直到趙維走上前來,低首調笑,「漢中王還不接旨?」
此言一出,張鈺老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臣接旨!」
「臣何德何能?蒙此隆恩?」
卻是趙維親手將之攙扶而起,「張帥若無此德,天下還有誰能有此德?」
把聖旨交到張鈺手中,在眾人呆愣的目光下,趙維探手入袖,又抽出來一份聖旨。
「王立、謝明、冉安國接旨!」
王立那幫蜀將也是一怔,啥意思?還有我們的份兒呢?
當然有,大宋不能忘記每一份付出。
這趟回來,所有蜀將和留守中原的將領官員,都有封賞。
連釣魚、神臂、凌霄、青居等六山城所轄之民,也有關照。
這些在大宋最危機時刻依舊不離不棄的百姓,朝廷不能忘了他們,一律免賦五年。
總之,這趟回來,有一個算一個,該封的封、該賞的賞,唯獨沒趙曄什麼事兒。
把趙曄給急的啊,日你個哈媽皮喲,誇我兩句也行啊!
最後,實在沒忍受,「我的呢?」
趙維,「你的什麼?」
趙曄,「就一點賞賜都沒有唄?」
趙維一琢磨,「放你回扶桑和老婆團聚算不算?」
「算!」趙曄也是好哄,這就知足了。
結果,趙維呵呵一笑,「等著吧!」
看向張鈺,「咱們這個漢中王,還有名無實啊!」
張鈺嘿嘿笑著點頭,確實,漢中王是封了,可是漢中還在元人手裡呢。
那邊趙維道:「所以,得把漢中拿回來才行啊!」
張鈺一振,「終於要開打了嗎?」
趙維想了想,「算是吧!」
趙曄一聽,「什麼叫算是吧?打就打,不打就是不打,算是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那邊江鉦接過話頭,「還真說不好打還是不打,這得看阿難答識不識時務。」
「什麼意思?」張鈺、趙曄都沒聽太懂。
卻聞江鉦道:「忘了說了。」
一指趙維,「隆重介紹一下,這位!」
「即將成為大元朝的駙馬,忽必烈老爺子的皇位繼承人,未來的大元皇帝。」
「什麼玩意!?」大伙兒下巴沒掉下來,「殿,殿帥玩笑了吧?」
「呵呵。」江鉦乾笑,「還真不是玩笑!還有一個事兒,忽必烈為了招這個駙馬爺,把川陝都割讓給咱們了。」
如今就看阿難答識不識趣,願不願意乖乖交出來了。」
「.」
「.」
大伙兒都懵了,心說,你們在扶桑到底幹啥了啊?
不是說教改鬧的挺凶的,還把趙維關起來了嗎?怎麼一轉眼,又成這個局面了?
心裡有一萬個問題要問趙維。
可惜,成王殿下卻不給他們這個機會,來了句,「不是什麼大事兒,以後慢慢道來!」
「走!」拉上趙維就走,「帶我去見孫兒!」
好吧,什麼阿難答,什麼川陝的,這些倒嚼的破事算事兒嗎?什麼事兒比我看孫子更重要?
就這麼強拉趙維直奔山上,卻是苦了江鉦和文天祥。
被趙曄和張鈺拉住,立刻!馬上!把經過說清楚。
當聽完忽必烈議和的詳情,把趙曄氣的啊,「哈媽皮!他都快娶仨了,我才一個,上哪說理去?」
趙維倒是什麼都不耽誤。
另一邊,趙維帶著趙與珞,尋著記憶來到帥府後院。
如今,原本熱鬧的那個小院只剩一對母子。
山下那麼大動靜,戴西婭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身為女人,又心懷忐忑,不敢下山相迎,只能倚在院門前,焦急的望著。
手掌則是緊緊的攥著一隻小手,那是已經六歲的趙鼎,卻是不知娘親到底在等誰。
終於,當趙維和趙與珞出現在遠處,黛西婭終於忍不住淚水,朦朧了雙眼。
胡亂整理了衣裙,僵硬身子拉趙鼎上前。
離的老遠,便已經大禮拜下,「妾身戴西婭,見過家翁,見過夫君。」
說著話,還讓趙鼎依照她教了無數遍的禮數,給趙維和趙與珞磕頭。
把趙維眼珠子沒瞪出來,哦操!你幹啥?跟誰學的這麼隆重?
其實,主要還是趙與珞的問題。
戴西婭畢竟算是「胡女」,又聽說成王屬於那種舊派文人,她和趙維的事兒又沒經過父母之命。
所以戴西婭難免有點忐忑,怕公公不喜歡。
再加上,趙維一走就是六年,期間連封書信都沒有。又娶了王妃,生了孩子,換了誰也得心裡打鼓。
但在趙維這卻不是這麼回事,他這六年不回來,不來信,那是有原因的。
一來,太忙,哪有工夫回來?
二來,黛西婭還有一層細作的身份呢,趙維不敢跟她過多往來。
隔著大洋,一封信還得穿山越林走敵境的,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被忽必烈截去了,從中看出一些端倪怎麼辦?那阿丹就危險了。
可是,這敗家娘們兒給我來這麼一出,上眼藥唄?
趙維馬上預感到要不妙。
果然,趙與珞一見戴西婭跪在那,一邊往前迎,一邊皺眉。
啥情況?這麼生分的嗎?混蛋兒不是一直說這個兒媳很直率嗎?
因為見我緊張了?緊張個啥?老子續弦都是娶了殷人,還差你這一個了?
那好吧,得化解尷尬啊!
一偏頭,就看見面露驚恐的趙維了。心說,混蛋小子,活該你倒霉。
猛的掄起巴掌就甩了過去,正招呼在趙維後腦勺。
「敗家的東西!對人家母子虧欠多少?心裡沒點數嗎?」
趙維:「.」
我就說吧?冤死我了!
戴西婭也看懵了,和.和趙維說的家翁,有點不一樣呢?
好特麼解氣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