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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自爆了

2023-11-16 09:11:22 作者: 憨皮拉朋丫
  王仲林說的確實沒錯兒。

  蒸汽機是王五郎他們發明的,而王五郎那幫人是致知院的。

  致知院花沒花朝廷錢不知道,反正你也沒地方查去的。

  這就是一筆糊塗帳,當然是人家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想給朝廷就給朝廷,想放到民間就放到民間。

  一番爭辯下來,舊黨鬧了個灰頭土臉,半點便宜都沒落著。

  朝會下來,董學臣、賈長德等人無比鬱悶,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無從宣洩,卻是質問起呂師留和呂洪生來了。

  「你兄弟二人怎不摻言?」

  剛剛在朝會上,這兩人從頭到尾就沒說話。

  好吧,其實張簡之也沒說話,但那是大佬,說不說的你管得著嗎?

  對此,呂家兄弟淡然一笑,卻是不做解釋。

  因為呂家兄弟已經看出來了,王曹那倆人就是兩門大炮,火力猛,還混不吝,正經的朝議誰說得過他們,乾脆省了那個唾沫腥子。

  如今,呂洪生錦衣衛在手,卻是有了別的對付那二人的手段。

  呂洪生只道:「下官倒是有辦法讓他們與沈福海合作不下去,而且」

  「而且什麼?」董、賈幾人登時來了精神。

  呂洪生陰陰一笑,「而且,可讓王曹萬劫不復!」

  「當真!?」董學臣狂喜不己,「那還等什麼?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

  此言一出,卻是招來了呂師留的嘲諷,「呵,若沒記錯,數日之前,也是在這屋裡,董樞密可是還讓洪生以大局為重,怎麼變的這麼快!」

  「這」

  董學臣老臉一紅。

  當時和現在自然沒法比,那時候報復王曹,更多是呂家的私仇,可是現在,卻是舊黨的全面利益受到了挑戰。

  總之,不管怎麼說,如果前幾天董、賈等人還有所顧及,維持士大夫的體面。那現在,可是管不了那麼多了,讓呂洪生放手干去吧!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張簡之身上,只等相爺拿主意。

  呂洪生陰冷的神情之中,亦有幾分期許。

  要知道,他所說的方法,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甚至可以說是險惡至極。

  張簡之雖然連番引導,還把錦衣衛給了他,但從來沒明著指使他用出下三濫的手段。

  到底行不行,還是得看相爺的眼色。

  只聞張簡之沉吟深究,吐出兩個字:「不急!」

  嗯?

  眾人一愣。

  董學臣還以為相爺這是心軟,不願違背君子德行呢,急聲勸導,「相爺,生死存亡之機,不能讓王曹把民學辦起來啊!就算不得朝廷支持,卻也是不小的衝擊。」

  這不光是民學的問題了,到了這個地步,舊黨就是見不得教改的任何影子出現在大宋,哪怕是民辦也不行。

  呂洪生沒說話,但也有憂心,老師真的心軟了?

  不想,相爺嫌棄的瞪了董學臣一眼,「你看老夫像心軟的人嗎!?」

  「呃」

  董樞密今天出門肯定沒看黃曆,被王曹二人懟,被呂師留懟,現在又被相爺懟的話都說不出來。

  也是,懟的一點都不冤,相爺什麼時候心軟過?

  這時,張簡之也不與他計較,終道出緣由,「老夫的意思是,再等等,也許還能釣到大魚!」

  眾人再驚,「何意?」

  「何意?」張簡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難道你們都沒有感覺嗎?近來陸秀夫、陳宜中,包括國舅楊亮節,皆有異樣,態度甚是微妙!」

  大伙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前他們是真沒發現,可是相爺這麼一說.

  咦?好像真是那麼回事兒。這三個老傢伙最近突然就隱形了,臉色也冷了。

  「相爺的意思是他們」

  張簡之皺眉愁苦,「這三人還是很有能量的,他們若是倒向教改,必會帶來麻煩。所以,要等一等!」

  說到這裡,相爺眉目猙獰,「這個賤商沈氏,卻是給教改送了份大禮,說不定連陸陳等人也會動心!」

  「他們若是認為這是時機,倒向教改,那你們覺得,這三人是在明處好,還是在暗處好?」

  「洪生若有辦法對付王曹,那是只拿下王曹好,還是連帶那三位也一網打盡的好!?」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相爺英明!

  尤其呂洪生,心中也是暗喜,老師是支持我的,那便再無顧慮了。

  董學臣長嘆一聲,「還是相爺想的周全,我等佩服。」

  「哼!」張簡之冷哼,「不要動不動就亂了陣腳,更不要妄自菲薄。」

  「如今朝堂大權盡在我等之手,你們怕什麼?沉住氣,放手去做便是!」

  眾人聽罷,心緒大定,可不就是這個理嗎?

  朝中大權在握,怕個毛啊?放手去干!囂張點不好嗎?

  ——————

  張簡之等於是把教改民辦的事定了性,那就是暫時不與之正面對抗。

  要辦你就辦吧,反正民間之事,朝廷確實沒法插手。

  這也確實給了陸秀夫等人機會。

  本來工部被拆解這件事上,給陸陳等人的打擊很大,他們在心裡倒向了教改,可是無從插手不說,更感覺到了無力。

  沒辦法,這幾位,趙維沒出事兒的時候,還感覺不到什麼。

  那小子損的很,回來之後,一通操作,把陸陳兩位相公賣的那叫一個徹底。

  本來,在朝堂這兩人是說一不二,當仁不讓。

  結果,一個去管了銀行,一個去了禮部管外交,一點實權都沒有了。

  老兄弟倆之前感覺還挺美,讓趙維賣了還幫他數錢呢!

  現在好了,一出事兒傻眼了。一個銀行行長,一個禮部尚書,地位是有的,可是沒權啊!

  沒權,在朝上那就是不給力啊,說句話都砸不出個坑兒來啊!

  這些天,老兄弟倆極為挫敗,上吊的心都有了。干著急也幫不上忙,還不敢貿然暴露本心。

  結果,沈福海居然跳出來了,給了他們一個絕佳的機會。

  是的,陸秀夫和陳宜中覺得,機會來了!

  讓教改走民間路線,也許就是另闢蹊徑。

  等民學辦的如火如荼之,百官和百姓都看到了教改的成效,那就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是好事!

  於是乎,陸相公和陳老爺動了。

  沒錯,只動了兩個,楊國舅也想動,陳老爺沒讓。

  你背後是楊家,舊黨鐵桿動什麼動?繼續潛伏吧!有用的著你的時候。

  而且,讓舊黨有點失望的是,這兩人動是動了,可不是按張簡之預想的那樣動的。

  兩人直接聲稱支持民學?沒有!

  這兩老相公是拉上一堆人,宣稱支持民學。

  都有誰呢?

  大儒、寧王的老丈人,王應鱗。

  大儒、師者典範、寧王的老師,謝枋得。

  大儒、大眾點評鼻祖,文天祥。

  大儒的後代,前宰相,蘇劉義。

  大儒算不上的福王,趙與芮。

  這幾位除了趙與芮是突然「叛變」的,剩下那幾位,都快被人給忘了。

  寧王出事兒之後,銷聲匿跡。現在好了,一下都跳出來了。

  且不說這幾位在朝中還有沒有地位,單是這些人的名聲加在一塊兒,就夠撼天動地的了。

  陸秀夫、陳宜中、王應鱗、謝迭山、文天祥、蘇劉義、趙與芮

  大宋朝最有分量的大名臣齊聚一堂,一下子顯的是.

  顯的舊黨有點不夠看了呢!

  好吧,這幾位是夠份量不假,可都沒有實權。而且,人數上也比不得舊黨千千萬萬的朝官。

  實力對比來說,還是弱了一點。

  可也是把舊黨嚇的夠嗆。

  董學臣他們都懵了,不是引出陸陳嗎?啥情況?怎麼一下子都跳出來了?

  而且,已經被逼到牆角的教改,怎麼一下子就成了兩方對峙,不站隊都不行的地步?

  是的,這事兒就不能細想。

  教改,是寧王提出來的。寧王被羈押之後,加上王應鱗等人被打壓出朝堂,已經是半死不活。

  明面兒上,只有王曹二人還在苦苦支撐,朝中有一部分的新銳派臣子,可也還沒露頭。還有一部分中立的臣子,屬於看熱鬧,兩邊都不幫的情況。

  現在好了,之前他們都沒想過,要和舊黨對著幹的有這麼多人,這麼大的一股勢力。

  你就說,能不慌嗎?

  立馬找上張簡之,「相爺,大事不妙!好像.事得其反了!」

  張簡之卻是一點不擔心,又把董學臣嘲諷了一頓,「慌什麼?張世傑和江鉦不還沒站隊呢嗎?寧王不還在宗正寺關著呢嗎?只要軍方不參與,那便是高枕無憂!」

  「現在的局面,反而是好事。本只想引出陸陳二人,現在好了,都跳出來了,一併收拾便是!」

  董學臣挺大歲數,被張簡之訓兒子似的又訓了一頓,心裡這個憋屈啊!

  可是一想,是這麼回事兒哈。

  現在只能是寄希望於呂洪生了。

  呂洪生倒是極其興奮的。

  王仲王和曹慶熏連番折辱,他忍了,忍常人所不能忍。

  那股怨氣在胸中越積越濃,越積越重,他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

  現在多好?那麼多人.那麼多螞蟻.

  呂洪生在等,等他準備好一切手段,便會好好享用那個蟻巢。

  ——————

  一恍,兩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朝堂之上似乎很平靜。

  新舊之爭亦無波瀾,倒是民間頗為熱鬧,幾乎每隔幾天就有一個大瓜。

  首先是沈福海,這位大商家有的是錢。

  他要接手蒸汽機,要辦民學。可是捨得花錢,先是在新崖山最繁華的地段選址,初創小學與技工學堂。

  此事鬧的沸沸揚揚,還成就了一批「拆遷戶」。

  隨後,又傳出王應鱗和王五郎將分別出任小學和技工學堂的山長。

  兩所民辦學堂的教諭陣容也是豪華無比。

  小學這邊有謝迭山、文天祥,技工學堂那邊有趙友欽、鄧牧、王禎、亦思馬因和阿老。

  又過了幾天,學堂還未修繕完畢,沈福海又開始為民學招攬生源。

  兩所學校,第一批學生就過了千數。而且

  而且沈大德是真有錢,因為免費。

  所有在技工學堂和小學上學的學子,一律免費。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聞訊而來的百姓差點沒把報名處的大門擠塌。

  親自主持招生的王應鱗和王五郎本來還有些發愁,人太多了,幾乎所有新崖山百姓家的適齡幼童都來了。甚至周邊的幾座漢人城池,包括殷人城池的百姓聽了消息,跋涉幾百里都孩子送到這來。

  更有甚者,十幾歲、二十幾歲、三十幾歲的應招者也不是沒有。

  可是,只有一千多的名額,註定是要有一部分家庭要失望而歸的。

  兩人每天乾的最多的,不是挑選學生,而是不得不把一些孩子拒之門外。

  但是沒想到,這事被陸相公和陳老爺知道了,差點沒殺過來宰了王應鱗和王五郎。

  傻不傻啊你們!?

  收!來了就收!只要想上學,那就收。

  收多了不要緊,辦法總比困難多。不行就讓沈福海出錢,再建分院。

  他要是沒錢了,致知院不是有嗎?亦思馬因、阿老那幫人吃了寧王那麼多,給我吐出來點。

  要是還不夠,那原定五十人一個教舍,你給我塞一百個。

  原定一個教諭管一個班,現在你給我管五個。

  總之,不管是漢人、殷人、蒙人,還是東瀛人,只要想來學,你就給我收,能造多大的聲勢就造多大的聲勢。

  這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啊,你倆敢給我往出趕?傻不傻?

  兩位相公也算看明白了,突然發現,這「跳警」之後,不但夜裡沒遇上狼,反而更能放開手腳了呢?

  只能說,沈福海來的太是時候了,一下就把局勢盤活了。

  就這樣,民學玩命的收人,玩命的製造聲勢,最後足足收了四千多學生。

  把沈福海收哭了,把阿老、老亦、趙友欽他們也收哭了。

  免費的啊!四千多張嘴,全是他們養著,這些年從寧王那扣出來的棺材本兒,全搭進去了。

  就在民學大張旗鼓的造勢之時。舊黨在明面上只幹了一件事,而且不算是小事。

  那就是,將寧王趙維轉押錦衣衛!

  這還不是呂洪生的主意,雖然他自從他接掌錦衣衛之後極是順利,錦衣衛上下並沒有對他這個年輕的指揮使有任何輕視,反而言聽計從。

  雖然,呂洪生心中怒火中燒,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報復。

  但是,說心裡話,讓他拿趙維開刀,他還真沒這個膽子。

  實事上,別看趙維在宗正寺關押數月之久,可是舊黨就算想盡辦法的對付王曹,甚至有心對付陸陳等人,可是不管是誰,都對寧王敬而遠之。

  寧王忤逆被抓,但是往下怎麼辦?是定罪還是怎樣,卻是舊黨誰都在迴避的問題。

  無他,寧王的名氣太大了,氣場在那擺著呢!說句難聽的,那是一瞪眼,就能嚇尿一大片的存在。

  即使現在出了事兒,但虎威尤在,豈是狐狗可欺?

  所以,寧王只要在宗正寺老老實實的呆著,那就不錯了,誰也不想去觸那個霉頭。

  還轉到錦衣衛?想啥呢?

  可轉押寧王的事兒,是張簡之提出來的。

  理由也很有說服力,宗正寺是處理皇族法度和事務的皇屬衙門,代理大宗正是趙與芮。

  現在趙與芮跳警了,支持教改了,那寧王還在他手裡掐著,合適嗎?

  顯然不合適吧?你們晚上還睡得著覺嗎?

  大伙兒一想也是,太離譜兒。

  那怎麼辦?只能轉押到錦衣衛了。

  反正官家已經病了兩個月了,這事兒也符合法理,誰也說不出來什麼。

  寧王因為教改忤逆,現在大宗正都跳教改那邊了,還在宗正寺押著?當朝廷是兒戲嗎?

  陸秀夫和陳宜中對此猶豫了好久,最終沒有發聲,而且算是有意推波助瀾。

  因為,兩個老相公交換個眼神兒,就看出了點東西。

  陸:「機會!」

  陳:「確實,可是你我卻成罪人了。」

  陸:「有罪人,那也是舊黨之罪,非你我之罪!」

  陳:「那你的意思是幹了?」

  陸:「幹了!!老夫還不信,寧王一露面,振臂一呼,那教改不就成功了一半!還舊黨?給我老老實實的聽著!」

  陳:「那便幹了吧!」

  寧王轉押那天,極為轟動。

  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一大早,宗正寺門前便開始聚集大量的百姓。

  這些都是民學招生的家長,包括一些來看熱鬧的百姓。

  隨著時間的推移,陸續有朝官到場等候,細分之下,都是新銳之臣。

  到了寧王出來之前,陸秀夫、陳宜中、王應鱗、謝迭山、文天祥等人,還有致知院一眾院士也一一到場。

  宗正寺門前,聚集數萬之眾。

  即便寧王還未出現,便有山雨欲來之感。

  然而在暗處,一眾舊黨之臣也在窺視,個個眉頭緊皺,憂心重重。

  董學臣冷汗連連,「相爺這步走的不妙!」

  誰也沒想到,陸秀夫他們抓機會抓的這麼准。

  要是趙維借轉押的機會,當著數萬人說點什麼,做點什麼,那可就壞事兒了!

  這麼多人,這麼大的輿論,寧王乘勢而起,教改之風必得大助力。甚至寧王重回朝堂,也不是不可能。

  到時候,誰有把握能穩勝寧王?

  勝負卻是可知。

  一旁的賈長德也皺著眉頭,「相爺到底怎麼想的?」

  他們想不通,這明顯是給寧王機會,相爺傻了?

  然而,不遠處,張簡之一身便裝,與呂洪生、呂師留兩兄弟並身而立,並不顯眼。

  呂師留有些擔憂,「相爺,要不改期?或者暗中押送?」

  看向堂弟呂洪生,意思是,你也勸勸吧!

  呂洪生卻是很平靜,「我聽相爺的。」

  「呵呵。」張簡之露出讚許的笑意,「孺子可教也!」

  「放心押送便是,寧王不敢做什麼。」

  「哦?」呂師留不懂,「相爺怎會如此篤定?」

  張簡之,「很簡單,老夫是有意製造此局,若寧王不說不做,反而讓老夫失望。」

  「怎麼講?」

  「你們忘了嗎?官家和軍方都還未介入!」

  「這」

  「之前老夫就與你們說過,官家和太尉那邊之所以久未發聲,是因為他們只要大宋穩定,不出亂子那便是最好。」

  「至於我們怎麼斗,他們其實並不在意。」

  「可是,寧王今日若真的說了些什麼煽動了民意,聚攏了擁護教改的官員,那他有可能如願,擺脫忤逆之罪,重回朝堂。」

  「但結果卻不是他贏了,而是他輸了。」

  「因為,官家和太尉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一場文教之爭演變成了黑白對立之爭。那時,官家和太尉都會介入,而且不會擁護寧王。」

  「只是.」

  呂家兄弟:「只是什麼?」

  只見張簡之目光一凝,瞪向遠處的陸秀夫和陳宜中,「只是這兩個蠢貨,還當是機會!」

  相爺後槽差點沒咬碎了,說出的這句,顯然是真怒了。

  呂家兄弟則不管相爺什麼語氣,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道理?

  相爺果然高明。

  那麼,張簡分析的有道理嗎?

  當然有道理。只不過,它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另一處角落,趙昺帶著個斗笠,身邊跟著李懷仁。

  緊盯著宗正寺的方向,「皇叔啊,忍住啊!我咋感覺相爺像是咱們的人呢?你一定也感覺到了吧?」

  「或者,這根本就是你們師徒做的一個局?」

  「這也太刺激了吧?太冒險了吧?把你送錦衣衛去?咋想的啊?舊黨是不是都讓張愛卿忽悠瘸了啊?就沒一個明白人?」

  但凡有一個明白人,那這一出轉押,就可能提前暴露啊!

  還有就是,相爺你到底是不是好人啊?朕怎麼看不懂了呢?

  他開始也當張簡之是真反了,而皇叔則是借勢伏蟄,等待時機。

  而他趙昺做為皇叔的擁躉,自然是極力配合,也裝傻了事。

  可是,轉押錦衣衛這事兒一出來,趙昺一下就意識到,可能不是那麼回事,他就沒看透。

  首先,呂洪生進錦衣衛就很離譜了,可還說得過去。

  但是,趙維怎麼可以進錦衣衛?

  雖然表面上也合理,但是別忘了,錦衣衛那就是皇叔一手建起來的啊!

  雖然都是孟禧皇叔在掌管,寧王不太插手了,可是孟禧皇叔和維皇叔那是穿一條褲子的啊!

  這點事兒還看不出來嗎?把維皇叔送錦衣衛去,那不就等於回家了嗎?還不如關在宗正寺。

  這些事兒,別人看不出來,那是腦子不夠用,可是張簡之會看不出來?

  他一定十分清楚這一點,那為什麼還這麼做?

  所以趙昺懷疑,張簡之這個老硬幣有問題。

  這驚了趙昺一身的冷汗,好幾宿都沒睡著覺。

  最後只能說,張簡之要飛,這老頭兒太特麼的厲害了。

  但是,問題又來了,他是實在沒明白,張簡之到底要幹什麼?他是出於什麼動機要把趙維送到錦衣衛?

  其實,相爺這次還真不是早有算計,而是臨時的無奈之舉。

  如趙昺所言,這是一招險棋,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綻。

  可是,張簡之不得不鋌而走險,落子於此。

  因為,陸秀夫和陳宜中這兩個老傢伙辦了好事兒,也辦了件壞事。

  好事兒是,他們比相爺預想的要膽子大,居然把王應鱗等人廢物利用了,造成了更大的氣勢。

  壞事是,他們鬧的動靜太大,步子邁的太大,民學招的人太多了,讓舊黨恐慌的同時,也讓新黨開始膨脹。

  甚至在宗正寺里的趙維都很有可能做出錯誤的判斷,認為時機成熟了。

  其實並沒有。

  就如董學臣他們分析的一樣,趙維現在起勢,那最好的結果就是他重回朝堂,領導新黨行教改之務。

  可是,如果這就是最好的結果,那趙維根本就不用獲罪,相爺也不用處心積慮的做這個局了。

  說白了,憑趙維在朝中的實力,他就有能力與舊黨掰一掰手腕兒。不過是多幾個支持者,少幾個支持者的問題。

  最多陸、陳等人的立場不是現在的樣子。

  那又何必呢?

  繞這麼大的圈子,使這麼大的力氣,不是要和舊黨勢均力敵,更不是為了只拉攏陸陳幾個重臣。

  目的是教改要實施,而且不傷筋動骨,要大勝,而且還要勝的舊黨覆滅。

  這才是大宋最好的結局。

  所以說,趙維還不能出來。

  張簡之怕的就是這一點,他了解趙維,本來他的做法趙維就是不認同的,不然那天在玉林齋,就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所以,趙維很可能沉不住氣。

  於是,相爺不得不走了這招險棋。

  而這招險棋的目的就是自爆!!

  沒錯,相爺就是讓人懷疑。

  準確的說,就是讓趙昺,讓陸秀夫和陳宜中懷疑,或者認定他老張是個倒鉤狼。也向趙維傳達一個信息,別動!要忍住!!

  把你放到錦衣衛,你就能控制局勢,就能制約呂洪生,那就不急著出來。

  只可惜,相爺高估了陳老爺和陸相公的智商,這倆老混蛋不但沒明白他的意思,反而給他添亂來了。

  特麼你叫這麼多人來,咋地?要黃袍加身唄?逼我徒弟起勢唄?

  這兩個二百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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