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黎明前的平靜
2023-11-16 09:11:22 作者: 憨皮拉朋丫
呂洪生爆炸了!
任誰肋骨上跑耗子,褲襠里溜毒蛇都得炸。
嗷的一聲兒,那場面要多悽慘有多悽慘。
什麼端好的架子,呵斥王曹的高高在上,一下子都扔沒影兒了。
又蹦又跳,又抓又撓,想把蛇鼠從身上抓出去吧,又沒那個膽子。
想他一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還徒手捉蛇?真當他是王曹那兩個「冒牌文人」?
別看這兩位都是侍郎,實打實的朝中大員,可人家也是實打實的基層官員。
就中美洲這個地兒,一面是海,三面都是原始森林,蛇鼠野獸何其之多?
大宋朝的百姓到了這裡,第一個要克服的就是蛇患。
幾年下來,不管有毒沒毒,在百姓眼裡都已經不當回事了。
而王仲林見天在城外的工坊、實驗室呆著,見的更多。
曹慶熏也不差,天天下基層,混跡百姓之中,扔幾隻耗子毒蛇就想嚇住他們?開什麼玩笑?
昨夜又叫又罵,那是陪呂洪生玩玩兒,看看他到底還有什麼花樣兒。
結果,很讓人失望。
就呂洪生這樣的大族子弟,別說蛇鼠,更別說塞褲襠里,身上爬只小強都得掐著蘭花指叫「媽呀」的主兒,不失態是不可能的。
總之,那可真是,剛剛呂寺丞是怎麼頌讀的文章,現在就是怎麼演的,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醜態百出,絕對的現世報兒。
而王曹這兩個狠人,能把耗子毒蛇藏袖子裡這麼長時間,你說他們怕這東西?昨夜還被嚇的夠嗆?誰信啊?
連帶呂寺丞那篇好文章,卻是不攻自破,成了笑話。
大理寺前,完全成了呂洪生的獨角戲。百姓們看的那叫一個過癮,津津樂道。
是真沒見過這麼精彩的戲碼啊!
可是,百姓們看戲,王曹二人幹完壞事兒之後,也抱著膀子看戲。
大理寺的衙役們卻是不好看戲啊!
雖然確實好看,呂寺丞又叫又跳又脫的,已經把官服拔下來了,再一甩中衣,登時光了膀子,白嫩嫩的兩排小肉排,都有點晃眼睛。
差頭兒看不下去了,因為看那架勢,寺丞光了膀子還不算完,兩隻手已經搭在了褲腰上。
這把差頭嚇的啊,怎地?這還要脫?
趕緊衝上去,「寺丞,不可!」
也不管那麼多了,提著呂洪生的褲子,一條胳膊就伸進了褲襠里,想把蛇撈出來。
「嚯!!」
百姓們不由當出一聲怪聲,好看了哈,這場面八輩子也沒見過。
但是呂洪生那邊,哪還管百姓看熱鬧?事實上,他就不知道有人看熱鬧,滿腦子就一個念頭,把蛇掏出來。
差頭來幫忙,更是讓他心中大喜,一邊掛著兩條淚痕,一邊撐著褲腰,讓差頭好下手。
可是,那蛇一進褲襠就沉到了褲角,褲角又是收口兒,一大條掛在腳踝上,差頭哪那麼好摸。
急的呂洪生,「廢物!」大罵一聲,「給我滾開!」
說著話,把差頭推了個趔趄,抓著褲腰一退到底。
「哇!!!」
一片驚呼,怎是驚訝了得?
「呼」
呂寺丞眼見差頭捉住麵條一般的毒蛇甩到一邊,終於長出一口濁氣,有著重獲新生的舒爽。
此時的呂寺丞,光著膀子,露著腚,腳脖子掛著襯褲。
嘖嘖嘖.恰好一陣微風拂過,嗯!!有點涼。
所有人都傻眼了。
見過光屁股的男人,沒見過在大街上光屁股的男人,更沒見過四品寺丞這麼大的官兒當街光屁股。
此瓜甚大,突如其來,可入此年瓜榜前三之列。
連差頭都傻眼了,看了看一動不動的毒蛇,看了看呂洪生,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你說你說要是條活蛇,也值當光這一回,偏偏是特麼一條死蛇,寺丞這屁股露的.太不值了吧?
這個時候,呂洪生終於從通透,爽快的,涼颼颼的自我陶醉之中清醒過來。
先是抹了把朦朧淚眼,定睛觀瞧,入眼便是滿場寂靜,神情各異。
男人們都看著他,面有品鑑,自得之色,個個信心滿滿。
女人們則是無聲搖頭,不乏鄙夷,慶幸。
呂洪生就不懂了,這都什麼表情?
而且你們,不看本官的臉,低頭做甚?
呼.又一陣微風拂過,真涼!
呂洪生終於感到一絲不對,僵著脖子低頭,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沒動。
是的,呂寺丞已經不會思考了,像個傻子似的就那麼站著。
「嘖嘖嘖」
王仲林砸嘴之聲適時傳來,繞著呂洪生繞了一圈兒,好像要把那一身白肉印到眼珠子裡去。
「一條死蛇便就看了場大戲,真是值了啊!」
曹慶熏抄著手也轉了兩圈兒,最後還把目光落於某處。
「可惜了,一分錢是一分貨,死蛇就看這麼點個東西。早知如此,放條活的豈不是更好看?」
「誒!?」王仲林擺手,「底子就這麼多,沒辦法,你放條金蛇也沒得可看啊!」
「對對對!」曹侍郎一唱一喝,看著呂洪生,「呂寺丞怎麼還不穿褲子啊?」
「莫非,呂寺丞要去演撲戲?還是.」
面容猛然一變,陰森冷酷,「還是要辭官,挑燈立寨子啊!?」
曹慶熏這已經不是暗諷了,是明著罵。
撲戲就是相撲,也就是後世東瀛的國術相撲的最早原型。
只不過,在大宋朝,相撲是不穿衣服的。
至於挑燈立寨子.呵呵,只有娼妓才會挑燈立寨。
這是把呂洪生從頭到腳侮辱了一個通透,一點餘地都沒留。
本來嘛,已經鬧到這個份兒上,行你不仁,也莫怪我不義。
王曹二人這回是下了死手,但凡是個要臉的,扭頭就得上吊去。
呂洪生本已經傻了,痴了,卻被王曹二人生生罵醒。
目無焦距,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二人,既不說話,也無動作。
差頭跑過來幫他提上褲子,披上袍子,他也不動不接,就那麼看著。
開始的時候,心若死灰,可是漸漸的,呂洪生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詭異之笑。
這一刻的他,既不想罵回去,也不想躲閃,心中生出一個極為荒誕的念頭。
他想找一個螞蟻窩,最好是在一個無人可見的角落,最好再給他無盡的時間,他會陪著那群小螞蟻們,一直玩下去!
而那蟻群之中,一定有王曹二人,也一定有在場的每一個人。
包括差頭兒和衙役。
終於,呂洪生收斂笑意,面無表情。
轉身。
陰冷野獸一般的目光掃過所有人,也讓所有人都心中一寒。
穩穩邁步,折返大理寺中。
不出意料,這件大醜聞,不需半日便會傳到城中的每一個角落,他呂洪生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但是,此時的呂洪生已經不在乎了。
回到衙門,呂洪生只是簡單的換了一套官袍,便要出門。
差頭有點不放心自家寺丞,關心一問,「寺丞何去?」
呂洪生微微一笑,「上朝。」
嚇的差頭兒一個激靈,卻是再不敢多說半句。
就這麼平靜的來到宮門前,還未到漏院(百官待朝的地方),便被呂師留和董閻良堵在了路上。
「走!隨我們去見相爺!」
呂洪生沒事人似的一怔,「不上朝了?」
呂師留拉著他,邊走邊道:「昨夜宮中傳旨,官家抱恙,近日無朝!」
「無朝....」
呂洪生喃喃,卻是未及多言,一路被二人拉著,到了張簡之的職房。
此時,屋中除了相爺,還有董學臣和賈長德。
一見呂洪生,賈長德迫不及待,「呂寺丞,且問你一句,王曹二人用的是活蛇還是死蛇!?」
卻是在場的人早就知道了大理寺的那一場大戲。
叫他過來,可不是關心呂洪生,而是要問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塞呂洪生褲襠里的,是活蛇還是死蛇。
呂洪生皺眉,坦言道:「死蛇。」
「什麼!?」賈長德、董家父子聞言登時失望長嘆,「你確定?」
呂洪生點頭,「確定。」
「那就麻煩了。」賈長德搖著頭,「看來,王曹二人也非絕對的莽夫,還是知道輕重的,卻是無從下手了啊!」
死蛇和活蛇可是有大分別的,活蛇,那就是謀殺,是蓄意傷害。
不管呂洪生有沒有事,舊黨都可以名正言順的藉此拿人,一舉剷除二人。
可是死蛇,頂多算嚇唬嚇唬呂洪生,你能說他們什麼?
失德?還是藐視禮數?都不是大罪。
而且,早上那一出,百姓都看著呢,明顯是呂洪生要坑人家沒坑成,反被將了一軍。那你能怪誰呢?
只能說這個啞巴虧算是吃結實了。
此時,董學臣做為長輩,得到這個答案也是極為失望。
瞥了一眼呂洪生,「呂寺丞唉!!老夫本不想多言,可還是忍不住要多說一句。一條死蛇,怎麼看不真切?卻是丟了咱們的臉面啊!」
說完,坐了回去,再不言語,也再不管呂洪生的事兒。
賈長德也拍了拍呂洪生的肩膀,「別放在心上,你畢竟年輕,有失穩重也在情理之中,下次多個心眼也就是了。」
說完,也坐了下來。
董閻良更直接,根本沒搭話,靠到張簡之身前,「相爺,官家龍體欠安,將朝中實權交給東西兩府,卻是好事啊!」
得!人家更關心皇帝不上朝這個事兒。
而董學臣和賈長德也湊上前去,顯然大伙兒聚在這兒,不是為了呂洪生,而是官家的事兒。
呂洪生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依舊沒有波瀾。仿佛只是一個早上,他就長大了,看透了。
倒是兄長呂師留看不下去了,皺眉上前,「幾位,死蛇不死蛇的且不說,王曹這般羞辱,就這麼算了!?」
三人一愣,董學臣苦道:「那不算了還能如何?這時動那二人,必落人口實的。」
「當下之計,自當以大局為重,依之前商定的計劃行事,先把工部拆解那才是正道.。」
董學臣一出此言,董閻良和賈長德自是附和。
聽的呂師留極盡吐血,熱血上涌正要爭辯,卻是呂洪生一把拉住了他。
笑看董學臣等人,「董樞密說的是,自要以大局為重。」
說完,也開始討論起官家不上朝的事兒,自始至終再不提早上的事,好像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這期間,張簡之未發一言,卻一直暗中觀察呂洪生。
人還是那個人,只是那雙陰氣不散的眸子卻好像變了一個人。
眾人商議了一會兒,制定了一些應對之策。
如今東府首相是張簡之,而西府樞密使名義上是張世傑。
但是張世傑是太尉,等於是身兼軍隊調度布防等實權,以及軍官、戰略部署的政權。
兩方大權在握,是張世傑的榮耀,但也是累贅。
大宋朝忌諱武人的風氣一直都在,只是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罷了。
皇權信任,不代表張世傑自己可以不知進退的獨占軍權。
所以,為了避嫌,一般情況,張世傑對樞密院的事不會過問,等於是掛職樞密使。
西府的政務,自然而然的就是董學臣這個副樞密來掌管。
也就是說,官家這一病,東西兩府的實權都落到了舊黨手中,卻是方便不少。
今日相聚,主要也是針對這一點,來安排餘下之務。
屬於籠統的提前準備,具體怎麼操作,還要看局勢的發展。
所以沒過一會兒,張簡之就讓大伙兒各自散去了,唯獨留下了呂洪生。
呂師留見此情形,皺眉不語,深深看了眼堂弟,猜想張相爺留他,多半就是早上的事,可能也是要壓一壓呂洪生的怒氣吧!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職房之中,又是剩下一老一小兩人。
呂洪低頭不語,很是沉默,張簡之伏案辦公也不急理會。
就這麼耗著,足足過了一刻鐘。
相爺處理完手頭的事兒,放下筆墨,露出笑意。
「不錯!」
呂洪生一愣,「老師說什麼?什麼不錯?」
張簡之,「你很不錯。老夫還以為,經此大辱,你會大叫大罵,或者來老夫這裡哭訴,請老夫給你出頭。」
呂洪生:「.」
他不說話,張簡之也無所謂,「說說吧,恨嗎?」
呂洪生抬頭,露出笑容,「恨!」
「想報仇?」
「想。」
「需老夫出手嗎?」
「不用!學生不能事事都靠老師提攜。」
「不錯。」
這是張簡之第二次用不錯這個詞。
從文案之中抽出一道公文,「可是,你就算不用老夫幫忙也不行啊!」
甩到呂洪生面前,笑道:「雖然你還未正式拜師,可也算老夫的弟子了。動我張簡之的弟子,哪有那麼容易了結?」
呂洪生更是迷茫,拿起文書一看,目光驟然一凝。
激動的站了起來,「老師!!這.」
張簡之一擺手,止住呂洪的話頭兒,「不用多言,本來這就是要給你的。」
「只是你畢竟年輕,升的太快,反而不美。加之官家在朝,也難通過。」
「現在好了,官家不管事兒了,也就容易了。」
呂洪生眼珠子都在充血,「老師,我!!」
「下去吧!」張簡之擺了擺手,輕描淡寫,「找你兄長擬正式公文,明天就上任吧!」
「記住!!」張簡之面容一肅,「你可以恨,但不能不服!」
「那是弱者之行。人家比你強,又有什麼不服氣的!?唯一要做的,就是比他們強。強到他們怕,強到他們不敢正眼看你!」
呂洪生緊緊攥著公文,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抖。那死人一般的眼神,似乎又多了一絲神采。
那是期待是期待的神采!
向張簡之重重一禮,「學生明白了,學生謹記!」
說完,大步出屋。
到了門外,呂師留還沒走,顯然是擔心他,才等在這裡。
見堂弟出來,整個人又不一樣了,急切問道:「相爺都說什麼了?你別放在心上,外人不幫呂家,咱們兄弟自己找回這一辱!」
卻是呂洪生沒說話,詭異一笑,把公文塞到了呂師留手裡。
呂師留一看,嗡!!渾身一麻,手腳都在抽筋。
那公文上寫著:薦大理寺丞呂洪生,兼錦衣衛副指揮使,主理稽查尋城之外衙諸政。
呂師留整個人都是懵的,隨之又想通了諸多事務。
一拍大腿,「難怪!難怪了!!」
「難怪蜀王被革職之後,多少人盯著錦衣衛的高職,相爺都未有動作。原來.原來相爺這是一直為你留著呢!」
「你你可真是深得相爺厚愛了啊!」
厚愛的呂師留都有點妒忌了。
呂洪生還是不說話,陰沉的很,心中卻是暗笑,錦衣衛錦衣衛啊!
錦衣衛即使是外衙的那些精兵強將,也比大理寺那些草包強上一萬倍。
如今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能做很多事,真的是很多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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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數日,朝堂內外,可謂突然安靜了下來。
呂寺丞當街露腚的八卦沒傳幾天,就漸漸散去了。
倒不是這樁八卦不美,而是另有原因。
一來,有百姓盛傳,最近大理寺暗中抓了不少人,都是教改出來之後亂傳風言的。百姓有些忌憚。
二來,那位呂寺丞不但還有臉活著,而且還活的挺好。不但繼續打坐大理寺,而且還升了錦衣衛的副指揮。
這讓百姓更為忌憚,慢慢的也就沒人敢再說那事了。
而且,昨天朝中又傳出來一樁大事,即官家久病不朝之後,工部再遭舊黨重創。
有朝官上奏,將工部除軍屬工坊之外的銅鐵冶煉、民船製造、以及民間營造等二十八監,劃歸民坊。
近三萬工匠,由官籍轉為民籍。
此事一經提出,居然通過了。
聽說,王侍郎、曹侍郎等朝官也有反對,可是畢竟勢單力薄,最後還是沒能阻止。
如此一來,最大的影響就是鬧的沸沸揚揚的蒸汽機項目,卻是沒法展開了。
你想吧,工部名下匠人一共就四萬來,現在一下砍去三萬,剩下那點人,還為炮坊、船坊這些重要工坊。本身任務就不輕,哪還有時間搞什麼蒸汽機?
百姓們暗自議論,這是舊黨針對王曹二人的手段。這麼一弄,蒸汽機沒法搞,自然也不需要學堂教改。
百姓們都罵,舊黨沒一個好東西,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誰讓人家是官呢,自古以來,民不與官爭,這是鐵一般的真理。
說白了,民情可借,也容易。民怨可見,也常見。但民怒之勢,非傾覆王朝而不可為之。
老百姓只是過日子,吃一吃瓜,還不敢與官斗。
總之,這一局,王曹所代表的新銳勢力大敗無歸,幾乎失去了翻盤的可能,百姓們甚至已經對教改絕望了。
然而,誰也沒想到,會有轉機,而且來的這麼快。
有一個叫沈福海的商人,看準時機,找到了王仲林。
一張嘴就是,把蒸汽機給我,我能用它掙大錢。
條件就是,我出錢,給你辦小學,辦初學,辦技工學堂。
說白了,就是這個商人要用他的錢替王侍郎施行民間教育。
結果,王侍郎連磕巴都沒打,拍板決定與沈大商人合作。
這可就有意思了。
蒸汽機可是工部的蒸汽機,工部又是朝廷的工部。也就是說,蒸汽機是官產。
王仲林膽子再大,敢把官產賣給一個商人?他不想活了嗎?
然而,有意思的就是這裡。
王侍郎還就賣了,而且不管誰來,不管到哪兒,你都挑不出來理。
朝堂之上。
「王仲林,你大膽!你可知王法何在?」
王侍郎抄著手,眼皮都懶得抬,問了暴怒的董閻良一句,「王法?我哪犯法了嗎?」
董閻良:「你無恥,竟還要詭辯!」
賈長德則道:「別演了,你與那沈福海之間的勾當,已然天下皆知,難不成王侍郎還要詭辯不成?」
「哦。」王仲林恍然,「原來是這個事兒啊!對啊,咱是和那商人有約定啊,我把蒸汽機交給他來造了啊!」
「你!!」
賈長德和董閻良都無語了,「你還有臉承認?」
「嘿!?」王仲林不幹了,「特麼你們那也叫嘴?說我詭辯不認的是你們吧?老子認了,又特麼說咱沒臉?」
「.」
「.」
賈長德和董閻良竟無語以對。
這時,呂師留出面了,兩個廢物,連吵架都不會,還能幹點啥?
搶前一步,「好!既然你承認了,那王侍郎就算準備好接受王法之治了唄?」
你看看我,直擊要害,和他廢什麼話?
卻不想,王侍郎一挑眉,「那咱們可得說說了。賣給沈福海蒸汽機不假,可是觸犯了哪條王法,你倒是說說?」
嘿?呂師留也氣的不輕,還狡辯?
「你將官產私售,還不是犯法?」
王仲林,「我沒官產私售啊!」
呂師留:「蒸汽機就是官產!」
王仲林登時臉色一板,「呂門下,可不敢胡說,你要侵吞民財嗎?」
「我」呂師留沒噎死。
王仲林逼前一步,「蒸汽機什麼時候成官產了?」
「你!」呂師留也無語了,」蒸汽機就是官產!「
王仲林再逼上一步,「發明人是王五郎、亦思馬因等人。」
呂師留咆哮,「他們發明就能算他們的私財了?這是什麼謬論?那你工部匠人誰造的東西,就算是誰的私產了?」
王仲林一點都不著急,「當然不算私產。」
呂師留,「那你還狡辯?」
王仲林,「可王五郎、老亦他們不是工部的人啊,人家是致知院的院士啊!」
呂師留:「.」
嚓.有這事兒嗎?他不知道啊!
強撐氣場,「致知院那也是大宋的致知院,不算公產嗎?」
王仲林,「真聰明,致知院什麼時候是公產了?那是寧王的致知院呀!」
一攤手,「咱得講理吧?你們說,是不是寧王辦的致知院?朝廷何時?何地?由何人給致知院發過官方的文書?又有哪條宋律,承認致知院是官屬機構了?」
呂師留:「.」
完蛋!他也被噴懵了,也無言以對了。
王仲林這句把大伙兒都問住了,這是個問題。
官方從來沒說致知院是大宋的正式機構。
不是正式機構,那蒸汽機就算是公產,也是人家致知院的公產,跟朝廷有個屁的關係?
一個個抓耳撓腮,讓王仲林一個人就給KO了。
不過也有明白人,董學臣畢竟在朝幾十年了,這點陣仗還難不住的。
上前一步,期間還瞥了一眼啞火的那三位。心說,一群廢物,這都搞不定?
「不對!」朗聲呵斥,「王侍郎說的不對,完全是歪曲事實!」
一臉正氣道:「致知院,就是大宋公產,就是朝廷所屬!」
「哦?」王仲林挑眉,「那董樞密說出個道道來唄?」
董學臣怕你這個?
「我來問你,致知院耗資巨萬,哪來的!?」
眾人一聽,登時眼神鋥亮,董學臣說到點子上了。
「那麼多獎賞院士的真金白銀,可不是寧王的私產吧?那是朝廷的錢!」
「對!!」
「對!!對!!」
「董樞密高見!」
「董樞密說的有理!那都是朝廷的錢。花朝廷的錢,還說不是朝廷的公產!?」
霎時之間,舊黨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都來了精神。
反觀王仲林,皺眉沉吟,一旁的曹慶熏動都沒動,懶得動。
只聞王侍郎道:「好像是這個麼個道理哈!可是,敢問董樞密,這麼多錢直接交給致知院了?」
董學臣看傻子似的看著王仲林,「那自然不是!」
不廢話嗎?送那些錢的時候,扶桑這邊還不知道有致知院這麼個玩意兒呢!
「致知院所用,乃是祥興六年自扶桑萬裏海運到巴蜀的數萬斤黃金。可是不管怎麼說,那都是從朝廷撥出去的銀錢!」
「哦.。」王仲林點了點頭,蹦出一句,「那你們得找璐王去啊!致知院是不是公產,他說了算,你說了不算啊!」
「我」
董學臣沒氣死,我找什麼璐王?我找得著璐王嗎!?
「璐王遠在萬里之外,你是何用意?」
結果,王侍郎一攤手,「那就沒辦法了,這事兒還真就璐王才能說了算。」
「你想啊,致知院剛辦沒多久,寧王就來扶桑了。雖然許諾了不少銀錢給院士們,可大多沒兌現。他走之後,是璐王辦的這些事兒。」
「那誰知道璐王是以他個人的名義捐助的,還是以公家的名義撥款呢!」
董學臣氣樂了,「個人名義?哪來的個人名義?」
「喲!」王仲林撇嘴,「那可說不準,沒準就是璐王貪污的呢!呀,這麼說,璐王要反啊!」
我噗!!!
董學臣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
特麼的,好特麼有道理,他也無言以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