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攪了趙維的婚禮沒好處

  陪嫁就陪嫁吧，兔爺也沒辦法。況且，陪嫁也有陪嫁的好處。

  三個新郎，意味著有人擋酒。

  把三個新娘送入洞房，福王府宴席大擺，高朋滿座。

  三人做為主角，自然要一一謝臨，與賓客暢飲。

  這時候，新郎多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

  要知道，古代可沒有伴郎，也沒人幫你擋酒，那都是赤膊上陣，單打獨鬥。

  就算沒人起鬨架秧子，都是點到為止，那一圈下來，也能把人灌到茅坑裡去。

  至於洞房花燭之樂，純粹扯淡。

  現在好了，三人搭伴，你先上，我斷後，輪流沖，來者不懼。

  結果，走了大半圈兒，謝了幾十桌，三人還是精神抖擻，威風凜凜。

  不但未有半點萎靡之色，反而每到一處，必傳來歡聲笑語，酒令席詞。引得滿場側目，成為當之無愧的焦點。

  終於，三位新郎自長平郡王那一桌下來，行至基里瓜那一桌。

  搭眼一看，竟也坐了不少人。

  除了多林傑、多林刺、蘭琴三位國王，還有幾個年青人。無論男女，都是全身的戰士圖騰，看樣子是三位國王的小輩。

  除這幾人之外，還有三個中年婦人，頗為顯眼。

  趙維坐到桌前之時，不等眾人起身，趙孟禧已經搶先一步。

  「小王來介紹一二，多林傑、多林刺，還有蘭琴國王，寧王與嚴帥都見過了。這位是多林傑.也就是我們大宋所說的王子齊蘭多。」

  「這位是多林刺公主，加諾。」

  「這位是蘭琴的王子，曼其。」

  「蘭琴公主，蓋阿。」

  趙孟禧如數家珍，又指著那三位年長的女性道：「這三位，則是多林傑、多林刺，以及蘭琴的大祭司，分別是鄧朵、阿婭和阿桑。」

  趙維隨著趙孟禧的介紹一一見禮，卻是對面的一眾基里瓜人驚的瞪大了雙眼。

  好吧，趙孟禧和他們可是不熟。

  而且，這其中，除了三位國王在人前露過面，包括幾位王子，只是和趙維見過一面，也沒有當面介紹過。

  說白了，在瑪雅人的禮儀之中，王子、公主什麼的，都沒什麼地位，不值得介紹。

  至於三位祭司，更是連面都沒露過。就在隨行隊伍之中，比幾位王子公主更為低調。

  這三位倒不是不值得介紹，而是恰恰相反，那是人家的宗教領袖，不屑於與異端接觸。

  此時，這些人都吃驚地看著趙孟禧，他是怎麼知道他們的身份的？

  只見趙孟禧淡淡一笑，也不多言，很難嗎？老中統了好吧？連使團的底細都搞不清楚，他還混個屁。

  當然，趙孟禧是故意的，故意在瑪雅人面前顯擺一下，這是在給趙維後續與瑪雅人接觸做準備。

  畢竟大婚一過，與瑪雅人的談判就要開始了，先來個下馬威再說。

  這邊，趙維卻是沒事人一樣，自隨從手中接過一杯酒，舉到眾人面前。

  「小王之喜，承蒙諸位基里瓜的客人遠來相賀，榮幸之至，小王敬諸位！」

  多林傑等三位國王顯然還沒回過神來，趙孟禧這一手太讓他們吃驚，想不通宋人在幹什麼。

  但是，吃驚歸吃驚，趙維舉杯了，他們也只能麻木跟從，舉杯同飲。

  趙維一杯飲罷，又斟一杯，再敬遠來之客，然後是三杯。

  這算是給足了基里瓜人面子，在別的桌，趙維頂多喝一杯，遇到需要多陪的，也是他喝一杯，趙孟禧和海娃各代勞一杯。

  欽罷，稱罪告辭，準備前行下一桌。

  卻是不想，變故突生。

  席間突然響起一個沉穩女聲，「宋的王族請留步。」

  趙維一滯，回頭看去，就見一個中年婦人站了起來，出聲的正是她。

  趙維記得趙孟禧介紹時，這位應該是蘭琴王國的大祭司，名叫阿桑的。

  笑臉迎人，迴轉身形，「阿桑祭司還未盡興？來來來，小王單獨敬大祭司一杯！」

  說著話，已經從下人手中接過酒杯，擎到阿桑面前。

  這是一位很有姿色的印第安女人，即使在宋人的審美之中，也算是端莊好看，眼中有著一抹沉著與平和。就是.歲數大了點。

  只見她並不接趙維送上的好意，面色平靜，淡笑從容，「阿桑叫住宋人的王，並不是為了飲酒。」

  「阿桑其實是想問宋人的王，何時與我們交易。」

  趙維眉頭微皺，面上依舊保持笑容。

  「阿桑祭司，今日是小王大喜之日，可否先不談國事，只求歡暢？小王可以明確地告訴大祭司，與基里瓜之務，待日後，必然給諸位一個結果。」

  說過後，趙維乾脆把酒杯交還給下從，點頭示意，轉身欲走。

  「宋人的王！」

  身後卻是再次傳來阿桑的聲音，這回比之剛剛更為高亢許多，引得滿場的賓客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宋人的王，我們基里瓜三大王國，是帶著誠意來到這裡的。我們帶來了黃金，帶來了我們的友誼，甚至不惜違背的祖先和神明，在異端面前陪笑。請你一定要明白，這已經是我們最大的誠意了！」

  阿桑越說越大聲，「可是宋人的王，你卻一再拖延，視我們的誠意於不見，這好像並不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吧？與你們宣講的學問，也是違背的。」

  場中立時一靜，歡快之氣一掃而空。

  大宋這邊的官員，無論文武，眼神兒都變了，隱有殺氣升騰。

  這些瑪雅人是何意？耿直也沒有這麼耿直的，這是要攪局？

  趙維也是微微一嘆，心說，怎麼就等不了呢？非得今天找事兒嗎？

  緩緩轉身，看著對面那個老女人，笑道：「大祭司說的是.是我宋人怠慢了？」

  阿桑則是緩緩低首行禮，「我接受你的道歉。」

  趙維也是無語了，知道她還有下文，靜聲等著。

  果然，阿桑又道：「既然宋人的王已經意識到了你們的無禮，那可以答應我們的交易了嗎？」

  趙維眉頭擰在一塊兒，「大祭司的意思是現在就要結果？」

  「對！」阿桑點頭，面容嚴肅，「最好就是現在！」

  趙維，「小王建議.大祭司還是等一等。明天，明天可以嗎？明天小王會親自到館驛與諸位詳談。」

  只見阿桑似乎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兒，「還是現在吧！請宋人的王原諒我的無理，可是我們真的等不了了。我的族人，包括多林傑、多傑刺的族人們，都已經等不了了，他們隨時會在飢餓中死去。」

  「還請宋人的王原諒我無法等到明天。」

  「.」

  「.」

  「.」

  此言一出，場中又響起低聲議論。

  無論宋人文武，還是來參加婚禮的印第安使節，都是暗暗吃驚，基里瓜可是瑪雅南部最大的城邦，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倒是有些悽慘！

  不由得把目光再次投向趙維，等著大宋寧王的答覆。

  「唉！」

  趙維長長一嘆，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點了點頭，「好吧，那就現在！」

  示意下人給他搬把椅子過來，就坐在基里瓜眾人面前。

  注視著阿桑許久，平靜地說出一句，「大祭司說錯了。」

  「嗯？」阿桑一怔，下意識道，「什麼說錯了？」

  趙維：「什麼都說錯了！基里瓜城可沒有那麼慘澹，你們的糧食還可以維持最少三個月，對嗎？」

  「所以，並不存在馬上就要死人的慘劇。」

  「！！！！」

  「！！！！」

  此言一出，阿桑也好，蘭琴、多林傑等人也罷，都是瞳孔瞬間擴大，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你怎麼知道？」

  「唉！」趙維再嘆，「這在我們宋人中，叫知己知彼。新崖山離基里瓜城並不遙遠，我們早晚會有牽連，這些最基本的情報又怎能不知道呢？」

  「除此之外，我還知道，你們的十萬戰士，其實已經在新崖山兩百里外隱藏了起來。對嗎？」

  「我還知道，你們帶來的並不是全部的黃金，起碼還有一半的黃金在你們的太陽神廟中孝敬神明。對嗎？」

  「我還知道，即使不與大宋交易，又無法從戰爭中獲取糧食，你們也想好了後路，你們的人民已經有遷徙另一座瑪雅城邦——科巴的準備。對嗎？」

  說到這兒，趙維回頭，看向席間一處，那裡坐著一個印第安人，正是科巴城的使者。

  「對嗎？科巴人？好客的科巴人已經同意了基里瓜的遷徙，對嗎？」

  不等科巴使者反應，趙維卻是回首繼續道：「勸大祭司一句，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你們贏不了的，大宋的強大是你們無法想像的。無論是文斗，還是武爭，你們都占不到便宜。」

  「.「

  「.」

  「.」

  滿場無聲。

  所有宋人都露出傲然之色，而所有印第安人則是恰恰相反，驚恐的已經說不出話來。

  「唉！」趙維第三嘆，「阿桑祭司，何必呢？這些話，本應明日在無旁人相聽的情況下，與你們細說。為什麼偏要攪和本王的婚禮？」

  「難道.你們不知道，娶妻之事在我們宋人眼中很重要，重要到不容褻瀆！」

  「我」阿桑慌亂無比，把頭低的更低，「請寧王殿下原諒阿桑的無理，我們瑪雅人不懂得宋人的禮數！」

  「不！！」趙維斷喝，「你懂！」聲音漸漸冷厲。

  「你之所以挑選這樣一個時間，這樣一個場合，就是想讓所有人覺得基里瓜可憐，就是要讓所有人看到是大宋不對，而你們卻是很有誠意的。」

  趙維身子前傾，「在我們宋人之中，管這叫借勢！」

  「我」

  「沒有什麼你啊我的！」趙維再次打斷阿桑，「瑪雅人並不是傻子，相反，你們要比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聰明。」

  「所以，收起你們的裝可憐，也收起你們所謂的耿直，那些不過都是掩飾。」

  「如果你真的想和大宋談一筆交易，可以！我大宋甚是歡迎。但是，必要的時候，你要做好背棄神明的準備！」

  「因為.你的籌碼不多，明白嗎！？」

  趙維的一番話，可謂是絲毫不客氣，占盡上風。

  如果這是一場談判的話，基里瓜可以說已經輸了一大半兒了。

  沒辦法，自找的。

  你和漢人玩心眼兒？玩什麼扮豬吃虎？

  鬧呢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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