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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年關(求訂閱)

2023-11-16 09:11:22 作者: 憨皮拉朋丫
  這幾天更的少,就不分章了。調整一下,一天四五千字。對付看看,等我把肝養好,繼續爆。

  ——————————(正文)

  再有幾天就是年關,文天祥和趙與珞未度年關便匆匆啟程,也充分說明了一個問題——時間緊迫。

  二人的任務並不輕鬆。

  文天祥要在兩年之內,從中原募集最少十幾萬的兵卒,而且,是那種拿出來就能形成戰力的悍卒,並送抵扶桑。

  這本身就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要知道,這和崖山海難之後,大宋十幾萬奔赴美洲還不相同。

  那時的大宋雖然悽慘,可是軍民、糧草以及舟船都是現成的,雖然沒有現在的海船先進,但是北邊航線幾乎皆是近海航行,又趕在夏季少風之時,其實難度並不大。

  而現在,北邊航線被元人封鎖,只有橫渡深海這一條險路,船隻再好也風險極大。

  兩年時間到底能募集多少士卒,又有多少人能安全到達扶桑,都是未知。

  而趙與珞那邊更不輕鬆。

  西雅圖如今只是一個沿海哨站,可一旦元人南下,若走海路,那西雅圖將是第一個堡壘。若走陸路,也是向內陸輻射的第一個中繼之地。

  說簡單些,一旦開戰,大宋的補給只能從海上運到西雅圖,再中轉內陸,這裡即將成為大戰的中心。

  所以,前期的糧草儲備、軍械建造必須未雨綢繆,兩年時間非常緊迫。

  當然,這是在兩年計實施順利的情況下。

  真能做到,就會如趙維奢望的那般,有五十萬戰卒匯聚於此,狙擊元朝。

  一旦計劃失敗,那趙與珞也不會撤回來。

  他與這一萬禁軍,將成為一個餌料、一顆釘子死死的釘在西雅圖,拖住元軍的腳步,為扶桑大宋爭取時間布置第二道防線。

  是的,雖說兩年大計才剛開了個頭兒,但卻已經留了後手。

  趙與珞和一萬禁軍便是死士,無論成敗,都難迴轉。

  說起來未免有些悲觀,但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兩年大計籌劃的再精密,說心裡話,趙維也好,相公們也罷,心裡都沒底,甚至有失敗的準備。

  而且,失敗的可能性還不低。

  但是沒辦法,這已經是所能做到的極限。

  大宋上下已經是調動了全部的資源和致勝因素,如果還不能成功,也只能嘆一句「盡力了」。

  真的沒辦法,蒙元太強了。

  這種強不單單是善戰的軍隊,北方遊牧民族的驍勇,而是全方位的。

  國力、財力、軍力、民力,甚至是科技和政體上的優勢。

  蒙古帝國能橫掃半個世界,不是沒有原因的。

  後世常說,蒙古人的游騎短弓把世界打懵了,是因為戰術上領先。

  其實,不夠全面。

  事實上,自成吉思汗開始,能夠率領蒙古各部如狼群一般橫掃世界,蒙古人靠的就不單單是強悍的軍隊。

  高效的軍管體系、每到一處因地制宜的行政手段、知人善用的賞罰機制,還有不排斥任何民族、任何宗教的開放胸懷。

  使得蒙古人可以付出最小的帶價,迅速征伐四方。

  而這些征服之地,馬上又能轉化成蒙古大軍繼續征服的後勤給養。

  於是,全亞洲的技術人才盡歸蒙古。

  從最開始簡陋且單一的輕騎騎射開始,慢慢發展成為裝備精良、各兵種齊全的無敵之軍。

  人們說大宋打不過元朝窩囊,其實打不過才是正常的。

  因為,可不單單是士兵的戰鬥力不如元人。

  你的將領也不如人家,不是沒人家聰明,而是沒有人家指揮經驗豐富。

  伯顏、阿術、阿里海牙,哪個不是從東打到西,再從西打回來的?

  說句不中聽的,普普通通一個裨將都攻下過無數個城,與十幾個國家交過手,什麼戰術沒見過?

  更別說國力和科技水平了。

  元軍有最先進的攻城機械,有最發達的軍械製造能力。

  從皇帝到臣子,再到國家機制,那就是為戰爭而生的。

  舉個簡單的例子。

  元朝打了這麼多年,國力消耗巨大,南方忽必烈一直想穩定,輸出軍費,可一直不見成效。但為什麼他敢張嘴就一千艘大艦、六十萬大軍傾巢而出呢?

  甚至在原本的歷史上,在南方叛亂成了一窩粥加內部諸王紛爭的情況下,還有餘力把欽察、窩闊台、察合台三大汗國打的服服帖帖呢?

  因為,他的戰爭成本本來就小的嚇人。

  除了國家財政支援之外,各行省也有能力輸送給養。

  更要命的是,元人的士兵上戰場是不需要軍費的。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補貼軍費。

  戰士出征不但不要國家的錢,武器、兵甲、馬匹和糧耗全部自給。

  而且,像是西征或者當下出征扶桑這種遠征戰役,戰士會帶上家產一起上路。打到哪,落地生根,就把家安在哪兒。

  至於為什麼不給錢也願意賣命,當然是等打完了仗自然就拿到了好處,算是一種戰爭投資。

  這樣的蒙古大軍,趙維真有信心擋得住嗎?

  沒有,一點都沒有。

  可是,還是那句話,沒辦法,擋不住也得擋,別無選擇。

  如果這次退了,再逃一次,那大宋的心氣兒就真沒了。天下再大,也無容身之所。

  況且,大宋從崖山開始,突圍破局遠走扶桑,再到趙維歸宋大鬧大都,又到巴蜀求存,哪一步不是在冒險?哪一步不是別無選擇?

  別說現在是冒險,就算兩年大計成了,真的讓趙維變出五十萬大軍來,那將來這種冒險的行為也還會有,而且只多不少。

  二人的離開有些悄無聲息,也有幾分悲涼。

  趙與珞走時,群臣相送,追視良久。

  而成王殿下亦不落傳統,立於高處,執錘擊鼓。

  聽鼓,新崖山的傳統!

  可是,岸上的人都清楚,出征鼓起,卻不知歸來的鼓何時響徹海彎。

  這讓陸秀夫有些感傷,包括陳宜中。

  成王是英雄,此去無還。

  寧王也是英雄,絕死還生。

  對英雄下手,陸秀夫很清楚,他要背負怎樣的罵名。

  可是,人是執拗的,認可趙維的同時,也堅信自己的判斷——寧王不會成功,大宋更不能有專權的寧王。

  有些事不應該做,可還是要做。

  趙維也在岸邊目送父王離去。

  這一次,他沒有像幾年那樣把趙與珞灌倒,取而代之。

  一來,他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愣頭小子,心中有了分量。

  二來,當年趙與珞有兒子能替他,可是今天沒有了。因為,趙維也有重任在身,無可替代。

  就在趙與珞成行的第三天,陸秀夫沒有等到過年,便於朝堂發難。

  聯合陳宜中、江鉦、蘇劉義、張世傑以及楊鎮等重臣,上請楊太后還政官家,並彈劾寧王失臣德、專社稷。

  羅列數條不當之舉,要求寧王暫避朝局。

  陸秀夫終還是沒有使出全力,只是要求趙維不要專於朝堂,已經是留了情面。

  不留不行,大宋經不起折騰,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他的目的也不是把趙維和楊太后一棍子打死,而是撥亂反正。

  原本,陸秀夫還料想可能會有一些阻力,畢竟謝迭山、福王趙與芮以及張簡之等人都不是死人,肯定會死保寧王。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朝中那些支持寧王的臣子.居然集體失聲了。

  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陸秀夫想哭,我使這麼大勁,你們倒是掙扎一下啊?

  沒有。

  別說掙扎,連屁都沒一個,就好像沒有寧王這個人一樣。

  最後,原本打算鬥爭一段時間的陸秀夫,卯時三刻衝鋒陷陣,率百官舉事,念完了潤色一個來月的奏摺,已經快申時初了。

  結果,一點抵抗都沒有,楊太后那准了,還政;寧王這兒,臣附議!

  就就就就就就沒了?

  恕不知,趙維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哪還有工夫陪你掙扎?結果出來了,趕緊干別的事兒。

  還是那句話,沒時間!

  而寧王沒反抗就被推到了,陳宜中奇怪的同時,更覺心虛。

  因為因為老哥仨兒變成他老哥兒一個了。

  此時,陳宜中坐在戶部籌政司的「禁閉室」。

  「什麼情況啊?」

  看著對面空空如野的兩個坐位,陳老爺懵了,「什麼情況啊?」

  三人逼楊太后還政,逼寧王退卻,確實是為公不為私,以至於連自己的後路都沒鋪。

  可是,話說回來,寧王下去了,老哥仨兒肯定是能回中樞的。

  就算蘇劉義、張簡之他們占著坑兒,但怎麼想辦法也能塞下他們三個人吧?

  至於什麼籌政司傻子都看得出來,還籌個屁的政司?這就是個幌子,是寧王發配他們三人的幌子。

  肯定不用呆了,只不過,回去之後的位置可能沒以前好,這一點也有預料。

  可是,那兩個回去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算什麼鬼?

  陳老爺委屈了。

  江鉦官復原職了,依舊執掌他的殿前司。

  而陸秀夫差了點,平章事和參知政事都有人了,暫時沒他的位置。

  但是官家還是體貼,給陸相公安排了個禮部尚書。先幹著,等過了這個風頭,再把他安排上去。

  至於自己沒動靜。

  趙昺就像忘了還有陳宜中這麼個人一般,直接就把他忽略了。

  陳老爺忙前忙後,卻是連根毛都沒撈著,只能回到禁閉室繼續大眼瞪。

  沒小眼可瞪了,發呆去吧!

  陳老爺不高興,很不高興。

  可是沒辦法,過年了,朝廷都要放假了,陳老爺就算再憋屈,也得等年後再說。

  ————————

  暗裡風起雲湧,可對於普通的新崖山百姓來說,年關畢竟是年關,加上之後的上元節,這是一年之中最愉悅的一段時間。

  大伙兒暫時放下國讎家恨的重擔,讓身心都得到一個短暫的鬆弛。

  朝廷也是樂見於此,畢竟要張弛有度嘛。

  何況,今年的年關要比往年更為紅火。

  這得益於房產私有和開放戶籍兩務,等於是給扶桑大宋的百姓發了一波大福利。

  短短不到兩個月,已經有不少土人於城中落戶,其中有一部分是在新崖山的高級工匠,收入不斐。

  加上這些高級匠人本就接觸的比尋常傭工多,見到的大宋繁華也多,此次房產開售,加上買房可得大宋戶籍,乾脆把幾年積蓄拿出來在新崖山置辦房產。

  剩下的那些,則是在城中租房,享受與宋人一樣的生活。

  這樣的結果就是,宋人因此手頭一下寬裕甚多。

  要知道,以往年節,朝廷雖然也配發各種年節食貨,以及穿用之物。但都是統一配額,千篇一律。

  大伙兒手頭的錢其實不多,沒多少錢可供自由支配。

  如今好了,手上有錢,自然也能隨心意置辦一些年貨,登時讓新崖山的年味兒添色不少。

  而那些搬到城中的印第安人,原本來說,年節宋人都有假期,各處都不開工。他們要麼在城外寢舍里呆著,要麼藉機回鄉。

  可是今年不同,看著宋人喜氣洋洋,街上各色商貨琳琅滿目,到處都熱熱鬧的,加之印第安人本就不是拘謹刻板的民族,骨子裡都有奔放狂野之性,自是生出參與之心。

  如此一來,民生百業,又是大賺一筆。

  只是一個年關,戶部統籌結算之下,印第安土人平均每人就把一成的年資留在了新崖山。

  加上正在風行的買房和租房熱潮,只這幾個月,就有兩百萬兩白銀、六萬兩黃金留在了大宋。

  這些錢若在以往,是都會被土人帶回部落的。

  「如今租買房屋正是熱潮,到了來年會有消減。不過,長遠來看,土人每年從咱們這裡掙走的金銀,會有四成留在新崖山。」

  曹慶熏一臉興奮,正向趙維詳報戶部數據。

  「這比原來的一成增了三倍,成效顯著啊!」

  趙維看著窗外,靜靜地聽著。

  別看他被「趕下台了」,可是除了那老三位兒,都知道這是他自己要下來的。

  至於為什麼要下來,卻是沒人知曉。只知道,寧王說要辦一件重要的事兒。

  具體是什麼,卻是不知。

  包括張世傑、謝迭山等人也是奇怪,什麼事兒還能比兩年大計更為重要?

  曹慶熏大笑,這個成績有他不少的功勞,卻是可以過個好年了。

  「回流各部落的金銀消減了三分之一,而且以後會更少。不出半年,各部落就要著急了。」

  趙維依舊看著窗外的風景,說出一句,「還是不夠啊!」

  真的不夠。

  如果還有十年、二十年的時間,那麼少這三分之一已經夠多了,早晚能逼急了印第安人。

  但是,只有兩年時間,趙維必須有一個馬上就抽空印第安各部落金銀的舉措。

  是的,馬上!

  只有這樣,才能逼急他們,造反的、認慫的、歸順的,各方態度才會明朗,大宋才有明確的方略對症下藥。

  轉過頭來,看著曹慶熏。

  「回頭過了年關,給陳相公帶個話,就說我要見他,有事相托。」

  曹慶熏一怔,「陳與權?殿下不是.」

  心說,寧王好像和陳宜中最不對付吧?

  眉頭一皺,「難道.殿下獨留陳與權在籌政司,就是為了這一步?」

  趙維一笑,「陳相公有大用,比你我都有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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