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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775章 給你庇佑

2023-11-16 08:59:02 作者: 奶綠
  君念之卻聽到這一則消息,卻沒有預想中的高興和興奮,反而是有些無措。

  絲雨和白毫瞧著君念之並沒有因為這個消息,而有一絲一毫的高興和興奮的樣子。連帶著她們喜悅的情緒,也是消退了不少。

  絲雨道:「主子……您不高興嗎?」

  君念之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惠安帝在以往也象徵性地與她提起過這一件事情。

  她當時便是婉言拒絕了惠安帝的提議,一則是為了自己,二則……她也不想讓惠安帝背負上昏君罵名。

  畢竟,她不過是一個剛剛入宮半年不到的秀女罷了,一入宮便是位居了妃位,已經是讓前朝與她有頗多的爭議了,如今再將她直接捧上後位,與她不好,與惠安帝也不好。

  君念之坐在床榻邊上,腳踩在腳踏上,並不涼,也算是舒服。

  想了想,才是低低的道:「此事,是皇上在朝堂上,面對著文武百官宣告的嗎?」

  絲雨道:「是,而且已經宣告了聖旨,此事應當是做不得假的。」

  君念之牽動了一下唇角,笑得極為勉強。

  天子一言,便是一言九鼎,做不得悔了。她心中甘願或者不甘願,這皇后之位,她也要坐下去才是了。

  想了想前世的時候,她用盡了心力去幫扶陸含雙,幾乎將自己的半條命都搭進去了,她才是坐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上。

  而今生,只是因為惠安帝對自己的偏愛,惠安帝便是能夠力排眾議,將自己扶上皇后之位,她幾乎什麼都沒有做,這一切太過的輕鬆。

  輕鬆到,她幾乎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給我更衣吧。」

  君念之起了身,任由著絲雨和白毫幫自己更衣,在梳妝檯前,白毫替君念之上妝的時候,忍不住想到了今日惠安帝的舉動。

  忍不住道:「說起來,皇上對主子真的是極為疼惜了。今日皇上醒來上朝的時候,怕吵醒了主子,甚至將自身的衣袍給割破了,也不想擾了主子。」

  「而且,今日是奴婢一人給皇上更的衣。奴婢本是想多喊幾個宮人進來,一起來幫忙的。但皇上說慢一些也無妨,人進來的多了,怕過分吵鬧,會擾了主子安眠。」

  君念之閉著眼睛,任由絲雨給她描眉。

  聽著白毫的話,君念之頓了頓道:「皇上一向仁愛。」

  說著,卻是聽著有些什麼響動。緊接著,在眉頭描繪著的動作又是頓了頓。奇怪地睜開眼睛,卻是瞧見了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進來的惠安帝。

  惠安帝站在君念之的身後,手中是從絲雨手中接過的那一支眉筆。在君念之的眉頭輕輕地描過。

  「朕,好像從來沒有給那個女人描過眉,你是第一個,想來,也應當是最後一個。」

  惠安帝看了看鏡子中,又是自言自語地道:「朕,曾經想過與隴兒過著尋常人的生活,朕也能夠像這樣細細地為她描眉,只是……」

  惠安帝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後面的話也是淹沒在了這一聲嘆氣之中。

  君念之也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惠安帝鍾情於胡月隴,但胡月隴卻是慘死在了那一場宮變之中。這隻怕是惠安帝這輩子,都無法釋懷的一件事情吧。

  接過惠安帝手中的那一支眉筆,轉過身,仰著頭看著惠安帝。

  「皇上又何必這麼做呢?」君念之也是仰著頭道:「皇上此番封了臣妾為皇后,只怕朝堂之上還在議論紛紛吧。皇上的一派明君的形象,說不定經過這件事情,又要頂上一個昏君的名頭了。」

  「昏君?」

  惠安帝只是笑了笑,乾脆也在君念之身側的軟凳上坐了下來。

  「朕這輩子,只做過一件混帳事情。那便是在隴兒死了之後,屠戮了整個後宮。剩下的便也算是兢兢業業地做了十幾年的皇帝,其中也沒有做過一樁錯事。只希望百年之後,能夠有所顏面,去見各位祖宗。」

  「但,昨日,朕又想了許多。總覺得,自己也應該順從一下自己的心意,做一些朕一直想做的事情才是。」

  「這皇后之位,你無需有任何負擔。這是朕想要給你的,或者說,是朕想要給隴兒的。你受著這一份尊榮,也能夠讓朕心中少一些死結,至於旁人想要去罵,那便是去罵吧,朕向來是不在乎的。」

  君念之啞然,本來還想用什麼由頭,讓惠安帝收回成命的。但見著惠安帝這般的說辭,那到了嘴邊的話,又是咽了回去。

  惠安帝忽然起身,君念之眼見著惠安帝走到了桌案前。拿了兩個盒子回來。

  遞到了君念之的手中。

  「打開看看。」

  君念之疑惑著,打開了其中一個,那裡面是屬於皇后才能持有的皇后金印。

  惠安帝道:「朕的後宮,終究也是需要一個人打理。封后大殿朕已經讓禮部的人去準備了,怕是要過些時日,才能夠將一切準備下來,那皇后的金冊自是在那一日,才會賜下。但這金印,也有著同樣的權利。只要你拿著,也是見印如見人。」

  君念之沒有推拒,將那金印便是收了下來。

  當君念之打開第二個盒子的時候,瞧見裡面裝著的那一樣東西,手都忍不住的開始發顫。

  連忙將盒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起身直直地跪下。

  「陛下,此物,臣妾又怎麼能夠受得住。還請皇上不要與臣妾開這種玩笑了。」

  惠安帝面上瞧不出喜怒,只是將君念之給扶了起來,將那打開的盒子,重新放回了君念之的手中。極為的鄭重,極為的用力,全然不允許君念之去拒絕。

  「這是朕給你的特權,也當是朕對你的許諾。朕希望你永遠都用不上,但是如果用得上,那也能保你平安。」

  君念之還欲搖頭拒絕。

  惠安帝已經是做了個噓聲的動作,輕聲道:「這是朕對你唯一的念頭。」

  明明只是幾個簡單的字,但君念之聽著,卻覺得每一個字都極為的重。

  她總覺得惠安帝有些反常,這般多的話語,近乎像是在訣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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