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605章 總有事實
2023-11-16 08:59:02 作者: 奶綠
主家和分家本就是不同的,按照蘇氏醫典中的記載。
主家之人,可以接觸到蘇氏醫術最為頂尖的部分,且從出身便就是比分家要血統高貴。
分家之人,除了蘇蕪昧這種天才中的天才,在規矩森嚴的蘇家,千百年來沒有一個分家的人能夠過繼到主家。
並且,分家之人,說的難聽一些。是主家之人的奴僕,是主家之人的影子。是主家之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要立刻捨命去保護的擋箭牌。
能夠接觸到的醫術,永遠是不及主家的。
光是這種種差別對待,對於蘇蕪昧這種絕世天才來說,本就是極為壓抑的。
蘇蕪昧眸光黏膩陰冷如同蛛絲,掃過君念之的臉龐,可唇上卻是笑的:「那皇帝可真是傻,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兒子,而最後成全了長生不老的人卻是我。」
「過了幾年,我則是以要採摘千年天山雪蓮配製藥引為由,讓那皇帝放我出宮。即便是有重重官兵把守,可那採摘之路本就困難重重,且山高路遠飛雪萬里。想要將一些官兵甩脫,獲得自由,與我而言更就不是問題。」
君念之道:「但依我來看,你的長生不老,似乎是有缺陷的吧。不然,你為何還會選擇再次依附於陸含雙呢?」
蘇蕪昧是曾今害死了九皇子的人,他既然已經獲得了長生不老。那麼他只需要安安分分的隱姓埋名的生活,那必然是不成什麼問題的。
就算是想要榮華富貴,和手握權利。
他全然可以憑藉自身出眾的醫術,去南燕國或者去西武一族。而最不該的則是再次和漠北皇室產生聯繫。
這一句話,似乎是戳中了蘇蕪昧最為痛的地方。
臉色瞬間大變。
「哼,你以為是我想要依附於陸含雙嗎?全然是我沒有辦法離開漠北國。並且九皇子的『稀血』雖然是激發了特性的,可他本身是中了蛇毒。後面又是再服用了毒藥之後徹底沒了氣息。」
「我在對他的血液進行提純的時候,那兩種毒素影響了『稀血』的純度。導致我雖然實現了長生不老,卻始終有很多問題。」
蘇蕪昧看了一眼黑洞洞的一片夜色:「其中一點,便是我沒有辦法在日光下行走。陽光下帶給我的刺激,如同被烈火炙烤,被千萬根針刺入皮膚一樣苦不堪言。」
「且似乎那『稀血』又和皇室地脈有所關聯。沒有完全提純成功的『稀血』還和皇室的氣運聯繫在一起。我沒有辦法離開漠北皇室的領土。只要我嘗試著離開漠北皇室的領土,那長生不老在我身上的效果便是會迅速脫離,讓我迅速衰老。」
君念之聽著這一番話,她這般才是明白過來。
為何每次見到蘇蕪昧的時候,他總是一身黑袍將自己遮蓋的如同幽靈鬼魅一般,連一隻手指都看不見。
又更是明白過來,明明有那麼多的機會去探尋,蘇蕪昧卻為何一定要留在漠北國的境內。因為他根本沒有辦法離開漠北國。
「如果你沒有遇到我的話,你會一直依附於陸含雙,等待著漠北皇室中再次出現『稀血』激活者的皇室成員嗎?」
君念之總覺得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
「明明惠安帝生下的子嗣之中,有那麼多的孩子,要論出色。比陸含雙優秀的也不少。你在世間也活了近百年的歲月,你為何會選擇陸含雙呢?」
她擁有著前世的記憶,所以她知道陸含雙在前世的時候成為了走到最後的那一個人。
可是現如今陸含雙在眾人面前展現的模樣,卻依然是一個依附與陸元容的懦弱皇子罷了,論權利,論財富,陸含雙都不是那個合適的人。
除非……
君念之一字一句的說出自己的猜想:「除非……你認為陸含雙是這一代皇室中最有可能激活『稀血』特性的皇室成員。」
「你……」
蘇蕪昧笑了,笑的一時有些停不下來了,在這寂靜的夜色之中,那笑意只是愈發的悽厲。
「你怎麼會這麼聰明?聰明的簡直讓我想要拆開你的腦袋,好好的瞧瞧,你這小腦袋瓜里,究竟裝著的是什麼東西,才讓你能夠根據一點點蛛絲馬跡,便能夠推論出最接近真相的那一條路呢?」
被戳中了目的,蘇蕪昧也沒有否認。
「是,你說的不錯,陸含雙便是這一代皇室中最有可能激活『稀血』特性的那個人。」
稀血的特性激發,對於漠北皇室來說,需要的是情感刺激。大喜大悲,身臨絕境是最有可能刺激『稀血』的。
而陸含雙的出身那般的不堪,又一直被貶低,即便是皇子之身,卻依然像是附屬品一樣的活著。
他第一次見到陸含雙的時候,他雖然面上平靜,唇角含笑。但眼底的恨意已經波濤洶湧。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人是最合適的人選。
情緒都是需要抒發的,而一味的壓抑只會換來最終的爆發。一直蒙受著各種情緒刺激的陸含雙,是最有可能激發的那個人。
蘇蕪昧暢享著:「我本身是想等著陸含雙『稀血』生效,到時候,我可以用他的血來助我成就長生不老的偉業。可如今卻是遇到了你。」
「如此也好,我便是不用再那麼漫無目地的等待下去了。我就先用你的血來做研究,若是你也不能助我長生不老,到時候再想法子,使陸含雙的血激發特性,也是不急。」
君念之笑了笑:「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可是你知道嗎?有時候魚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
蘇蕪昧臉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殿下,你現在還不動手,難道是準備等到他取你性命的時候再動手嗎?」
伴隨著君念之的聲音落下,一道凌厲的劍光在屋中閃過。
殺氣幾乎是到了身前,蘇蕪昧下意識的取出一把柳葉刀,手中一挑。將那到了身前的劍刃給挑開了。
持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陸含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