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95章 難以抉擇
2023-11-16 08:59:02 作者: 奶綠
入宮參加宴會的官員與陪同家眷,齊齊的便是向著指定的宮殿行進而去。
王夫人一路挽著王琉嫣,生怕是她會走散了似的。直直是到了那殿內,才是鬆開了王琉嫣的手。
一桌上的另一位世家夫人,上前來搭著話:「王夫人未免也太疼愛女兒了些,這一路上都抓得這般牢,莫不是怕愛女變成蝴蝶飛走了不成?」
王夫人笑著應道;「夫人還是慣會開我的玩笑了,我這不是怕這宮中人多眼雜地,會走丟了,犯了禁忌嗎?所以拽得緊一些,免得再添了什麼亂,便是不好了。」
那夫人有一下沒一下地說著話,那一日在孟府上的賞菊宴中。姜氏對這王家嫡女的態度,她也是瞧見的。
論著過往,她可是如何都瞧不上這王家的。可若這王家最後真的和孟家結成了姻親,那這根線,也還是要早早地搭起來才成,可不能斷了。
王夫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換了個姿勢。
叮鈴叮鈴。
世家夫人一愣:「咦,這是什麼聲音?」
王夫人也是意外,翻了一下荷包,倒出來那一枚鈴鐺,也是笑著道:「哎,我是說什麼聲音呢,原來是這顆鈴鐺鬧出來的啊。」
那鈴鐺圓潤,王夫人面上的笑意卻是減退了一些。
她讓嬤嬤憑著這鈴鐺去查,卻也沒查出個什麼來。只是聽著一些工匠,將這鈴鐺好一陣誇耀,說這鈴鐺工藝精巧,結合了南燕國和漠北國的材質與工藝,是不可多得的良品。便是再無其它。
嬤嬤將鈴鐺送回來之後,她便是一直裝在荷包之中收著,放著放著,連她自己都快將這鈴鐺給忘記了。
世家夫人盯著那鈴鐺瞧了一陣,面上忽地一陣泛紅,又是有些尷尬。
壓低了聲音,悄悄地問著:「你這鈴鐺是從哪裡弄過來的?」
王夫人也是個聰明人,只是瞧見那世家夫人的表情,便猜出她應當是知道些什麼。為了套話,便也是一擺手:「瞧夫人這話說的,這東西怎麼來的,還用我說穿了不成?」
世家夫人連著咳嗽了兩下,倒是多出了幾分情真意切來。
拉著王夫人的手,眼底泛著些淚意,道:「原來我們竟然是同病相憐的可憐人,未曾想到,你家主公竟然也是被那眷香館的賤人給迷惑住了。怕是要掏空了家底了吧。」
眷香館三個字蹦出來,王夫人臉色瞬間是大變。
那些個勾欄院子,她極為鄙夷,卻也極為的清楚。眷香館在京城之中,又是出了名的不論身份高低貴賤,只要有錢進去了,都能當大爺的地方。
就算只是在碼頭搬運貨物的走卒,拿著幾個銅板,也能在眷香館找到合適價位的娼妓。
「眷香館?」王夫人呢喃著重複著這幾個字。
世家夫人還一臉未瞧明白似的,說著:「是啊,我家那不成器的兒子。為了那眷香館的花魁,砸了不少的銀子在裡面。說句好笑的話,幾千兩銀子下去,我怕是在京城中最好的街市上,也能買一間不大的鋪面了。可是他卻連那花魁的手都未曾摸過一下,偏偏他還心甘情願的。」
「這鈴鐺啊,聽說是那花魁最為貼身的東西。只有一對,她若是對誰有意,便是會自己佩戴一枚鈴鐺。將另外一枚鈴鐺贈送給了對方,我還想著究竟是誰人,最後能夠得了那花魁的芳心,未曾想著……」
那夫人掩著面,面上的神色又是泛起了幾分笑來。
既是同情,又是嘲諷似的。
「你家那位主公,竟然能夠得到這枚鈴鐺。那只怕是在那花魁的身上沒有少砸錢去吧,幾萬兩應當是有的吧。」
這世道,沒有人盼別人點好,倒是生活若是過得不如意,才是打心眼裡痛快。
王夫人握著那一枚鈴鐺,整個人都還有些失神。突如其來的這些消息,都如同一把把大錘,幾乎將她給錘蒙了去。
這反應,落在那世家夫人眼底,只當是王夫人的相公去那眷香樓與那花魁恩愛,全然是瞞著了王夫人,未曾透露出一絲一毫。她這一說,便是將王夫人給驚著了。
「哎呦,瞧我這嘴。我閒著沒事說這可幹什麼呢?王夫人你可千萬別把我剛剛說的話聽心裏面去了,就當我是說了些玩笑話便成。」
王夫人擺了擺手,又是點了點頭,忽地又是一把抓住了那世家夫人的手:「你怎麼能夠確信這鈴鐺便就是那眷香館花魁的呢?」
世家夫人一愣:「你瞧著那鈴鐺下面是不是有一個香字?」
王夫人連忙將鈴鐺底部翻過來一看,赫然一個香字印刻在其中,只此便是將世家夫人的話,給印證成了真。
一時間,這熱鬧的殿內,全然和王夫人沒了關係。
只是一下,又一下地看著那枚鈴鐺有些出神。她費盡功夫想要查查這鈴鐺有什麼過人之處,未曾想到,最後竟然知道的是這樣一個駭人的事情。
她還記得,這鈴鐺是嫣兒去了醉金樓的天字一號房之後,才帶回來的東西。
根據嫣兒所說的話,當時房間之中除了孟燼之外,便就只剩下那位宋小姐。
那麼基本可以確認的便是,這鈴鐺不是出自宋小姐的身上,便就是從孟燼身上掉下來的。一時間,王夫人心中有了兩個猜想。
若這只是孟燼去眷香樓與那花魁恩愛之後,的的一些念想,那便也是罷了。畢竟這世間男子哪有不偷腥的。
可若是,這鈴鐺是從宋馨兒身上掉下來的,那這個問題,便就是極為的駭人了。
等同於是說,宋馨兒便就是那花魁。而孟燼明知道宋馨兒是妓女的情況下,還要將宋馨兒給納入府中,可能,連宋馨兒如今這李主事的義女身份。
都是孟燼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的將宋馨兒給納入府中,收買了李主事給成了的結果。
這太可怕了……王夫人身子一下下的發涼,額頭上都滲出了些汗珠。
直到,一雙溫熱的手拿著帕子,擦著她額間的汗。
「母親這是怎麼了?怎麼出了這一頭的汗?可是太熱了?」
王夫人只覺得冷,她甚至不敢去看王琉嫣。女兒性子也是直爽,事事她都能忍,可是要讓她與妓女相爭,她還是有那一份傲氣在,萬萬不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