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74章 我想你了
2023-11-16 08:59:02 作者: 奶綠
霏兒和白毫大眼瞪小眼的瞧著對方,皆是聽不明白這話里的意思?
霏兒嬉笑著道:「小姐是說,老夫人對小姐極為看重的意思是嗎?這鞣花錦剛剛可是聽林嬤嬤所說,極為的珍貴。這還是因著二小姐過兩日要進宮面見聖上,所以才送來的。連大小姐那邊都不曾有過呢,足以能夠體現老夫人對小姐的看重,這是看重可不是忌憚呢。」
有時候君念之覺得,做一個不那麼機敏的人,其實也挺好的。就如同霏兒一般,總相信人間處處有真情。
只可惜……她卻已經看透了這一切。
「你們二人,還記得那一床蠶絲緞嗎?」
二人連連點頭,再次回憶起來,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畢竟其中摻了那入夢毒株,若不是蘇鈺在,她們二人就算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那自家小姐只怕會在無聲無息中,便是香消玉殞了。
白毫最先反應過來,卻又一瞬間臉色慘白。
「小姐的意思不會是說,那一床摻雜了入夢毒株的蠶絲緞是老夫人送來吧?」
這個猜想太過驚世駭俗,君老夫人一向面慈心善。終日與佛經相伴,與佛結緣。而且君老夫人在府中一向都是極為公道之人。
自家小姐也是受了君老夫人不少的恩惠,突然間從君念之的口中說出來。君老夫人要害她,兩個丫頭一時都有些緩不過神來。
霏兒也是不敢相信:「老夫人怎麼會這麼做呢?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君念之此時也恢復了平靜,她已經習慣了失望。
「她不是為了自己,她是為了她的好孫子,君成弘。」
霏兒和白毫默了默,皆是說不出話來,其他的出發點都不太可能,若是以君成弘為事情的起因,那就便解釋得通了。這像是君老夫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老夫人如今年歲已長,她想看到的是闔家歡樂,子女繞膝相伴。那一日,她將我留下來問話,就是想要看我對君成弘是否有異心。畢竟一個庶女和府中的嫡子相比,我又算得了什麼?只有身份尊貴的嫡子,才是她真正要考慮的東西。」
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在君老夫人面前已經允諾了,雖然他們二人已經結下了仇怨。可念在君老夫人的面子上,日後她若是僥倖在君成弘的手中贏了一步半步,也必然不會傷了君成弘的性命,會留下君成弘一條生路。
即便她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卻也並沒有全然打消老夫人心中的疑慮。
「我剛剛仔細地想了想,君老夫人此次動手。的確是精妙,我一開始甚至都沒有往老夫人身上去想。這蠶絲緞是江南那邊的特產,我還一直想著,這是君成弘和夢惜蓮計劃中的一環。」
「而且當時,的確是夢惜蓮在管著府中中饋之事,我心中生了懷疑,第一個就是要懷疑到夢惜蓮的身上去。」
君老夫人可真是好生的算計,一切若是都按照君老夫人所想那般實施下去的話。那最後便就會成為一個一石二鳥的結局。
她因著用那了那混雜了入夢毒株的蠶絲緞,而陷入昏睡,此生也難以清醒。
而這個時候,自然會進行調查。查到蠶絲緞身上,再一細查,必然又會查出入夢毒株的存在。蠶絲緞和入夢毒株又都恰好是江南來的東西。
夢姨娘自然就成了嫌疑最大的那個人,君念之同樣也相信,君老夫人在後面同樣謀劃了事情等著夢惜蓮。讓她百口莫辯,只能硬生生地將所有的東西都應承下來。
今日如果不是林嬤嬤不經意間說出了些話語,她只怕到現在都還以為那一床蠶絲緞是君成弘的傑作了。
越想,君念之的心覺得愈發的冷了。不愧是能夠一手撐起整個丞相府的女人,殺人不見血,布下的一整個局,都可以不在局中現身,實在是厲害。
這麼一說,那日她在君老夫人的院子中發瘋,君老夫人不僅沒有發怒,都是有原因的。她巴不得見到自己瘋了,只有她的瘋才能夠讓君老夫人安心。
「小姐,那這些衣裙……」
霏兒和白毫一想到,那蠶絲緞的事情和君老夫人脫不了干係,都像是吃了蒼蠅似的噁心。
「留著。」
君念之冷聲道:「過兩日,我便是要進宮見皇上了,老夫人就算再如何容不下我,她也不得不容下我了。」
畢竟,在明面上,她可是抓出了南燕國細作的功臣。此事難以磨滅,也同樣是君府的榮耀。
「那老夫人那邊……」
「今日之事,你們心中清楚了,卻也要當作不知道,明白嗎?」君念之眉目陰沉著:「君老夫人沒有將此事做在明面上,那這層窗戶紙,我還不便與君老夫人捅破。」
她還有需要倚靠君老夫人的地方,現在就將一切捅穿,與她是無益的。
只是,她心中以後也很難在面對老夫人的時候,將她真心地當做祖母來看待了。
兩個丫頭連忙是應著,又是將這送來的賞賜,分門別類的收拾起來。馬上要用得上的,提前送到小姐的臥房,用不上的,就先送去了倉庫。
君念之自顧自地前往了君府的祠堂。這其中立滿了無數的牌位,供奉的皆是君家的各位祖先。
而君念之的目光卻只是瞧著其中一位。
「新竹,我忽然更想你了。」
「雖然我們相識極短,可你待我卻是毫無任何雜質的真心。」
「我有時候真的在想,那一日,若是我沒有將你帶入獵場。讓你的經歷就如同上一世那般進行,你還能夠感受過多的精彩人生。」
一滴淚,緩緩地從眼眶中溢出。沾染了衣裙。
指尖從眼角划過,帶走那一絲淚意。
「可是,這一切都只是說一說罷了,一切都無可挽回。」
在上了一炷香之後,君念之轉身離開了祠堂。這一刻,她心寒似鐵。
整個君家在她眼中,都皆是芻狗,再沒有任何人值得她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她要毀了君家,這個滿是虛偽冷漠算計的君府,她真的已經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