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32章 美人入瓶
2023-11-16 08:59:02 作者: 奶綠
君念之恭敬道:「多謝大哥哥的一番心意,妹妹極為感激。」
「妹妹喜歡就好,如此才不算辜負為兄的一番心意。」
兩人目光相接觸,君成弘看著君念之,想要從她的眼眸之中看出些什麼。
但是少女的眼眸卻宛如深沉的一口古井,平靜沒有絲毫波瀾,卻又讓他看不透。這真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嗎?
那些關於君念之粗鄙不堪,不學無術的傳言,似乎都變成了假的。
今日一見,卻只覺得自己的這個妹妹,遠比他想像中的要更加的令人猜不透。
因著君成弘回府的緣故,君老夫人極為的開心,便是在靜安院中設宴。席間,君老夫人也是多喝了幾杯,等著宴席散了,君老夫人靠在繡金絲的大枕上,眼神迷離,面上沱紅。
君念之端著一碗醒酒茶放到了君老夫人身邊的小几,又是拿了一床薄薄的毯子,蓋在了君老夫人的身上。
剛剛是想要離開,卻是被君老夫人一下抓住了手。
君念之回頭,君老夫人已經是緩緩的坐起了身子,面上的沱紅醉意還沒有散。但是眼神之中已經是一片清明。
「祖母……」
君念之看著君老夫人的樣子,便也是知道君老夫人定然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念之,祖母年紀大了,有很多事情也已經看得明白。祖母知道,你在這府中的生活不容易,你父親並不喜歡你,嫡母也對你有頗多的算計。但是祖母我,卻也有自己的難處,所以除了不得不出手的時候。府中無論如何,我基本不怎麼過問。」
君念之聽著,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君老夫人後面的話。
君老夫人繼續道:「而我正是因為知道在這府中生存是有多麼的不容易,所以你做了些什麼,祖母皆是不曾多過問一句,哪怕這一次,你將孟涵雅置之於此種結果,我就算心中清楚,你才是那幕後之人,我也沒有多說過一句。」
霏兒和白毫站在君念之身後,一時之間,膽戰心驚,卻又毛骨悚然。
一直在靜安院中待著的老夫人,極少出院,平日裡就待著院子中安心禮佛。卻能夠知道這麼多。
而且,君老夫人既然明知道孟涵雅的事情是君念之所為,卻沒有從中干預,一時讓人想不明白。
君念之低頭,極為低眉順眼道:「是祖母的恩典,才讓孫女能夠在府中苟且偷生,孫女永遠銘記祖母的恩情。」
「是你自己的本事。」君老夫人嘆了口氣:「是孟氏不中用了,這後宅本就像是一個蠱,若是自己本事不行,敗了也怪不得別人。但是我這老婆子,今日卻也是有一句話。」
君念之眉心一跳:「請祖母明示。」
「這後宅之中,你不論鬧成什麼樣子,我這老婆子終究已經是大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我管不了,我也不想管。可是,丫頭,我有一事,你必須要答應我。」
君念之不言,她似乎已經隱隱約約的猜到,君老夫人會說什麼了。
「你永遠都不准對君成弘,你的大哥出手。」
君老夫人的眼底有些泛紅,帶著些要與人拼命的血色。
君念之張了張口,一時之間竟然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忽然的笑了:「祖母,若是孫女只是為了自保呢?」
「你大哥是君府唯一的血脈了。」
「若是孫女,只是為了自保呢?」
君念之依然只是淡淡地重複著這句話,聲音溫婉柔順,絲毫聽不出忤逆之意。
既是沒有答應,也是沒有不答應。從靜安院離開的時候,君念之緩緩地回過頭。
目光卻是落在了掛在牆上的一幅畫,那是一幅猛虎下山圖。
終究,她只是為了自保罷了。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她從來不會主動去招惹任何人。
可是她與孟涵雅一脈,早就已經不死不休了。現在,就算她想要平和休戰,君成弘和君之瑤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他們就像那畫上的虎,氣勢洶洶,不死不休。
只是,這一次她不會有絲毫的膽怯。他們既然是那惡虎,那她就要除了那惡虎的利爪和虎牙,斷了他的虎頭,讓他們再也無法行兇作惡。
……
洛水苑中。
君之瑤面上瑩瑩地掛著淚,一把攬住了剛剛走進屋內的君成弘的腰際。
「哥哥,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若是再晚些回來。只怕妹妹我都沒命再見你了。」
對於這個嫡親的妹妹,君成弘卻是真的有幾分心疼的意思。拿起帕子拭去君之瑤面上的淚痕:「這府中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前母親不是在這府里掌管得好好的嗎?只是幾個月不通信罷了,整個府里,都是變了天了。」
君成弘不說也罷,一說,君之瑤剛剛止住的淚,又是流了下來。
「這都怪那個君念之,自從將她接回了府中之後。母親和我在這府里真是沒有一天好日子過了。她只不過是一個庶女罷了,卻想著處處搶風光。當初那滿月節的琴藝比試他,她就是用了惡毒的計策,讓我出了紕漏,才拿了第一。」
「後來,更是和府中的姨娘聯手,編排了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去誣陷了母親。偏偏父親也是年紀大了,竟然聽信了君念之和那夢姨娘的話,去了母親主母的名分,禁足在了荷香院中。」
君之瑤越說越是傷心,哭得更是喘不上氣來,下一秒就要斷氣了似的。
「哥哥,你再不回來主持公道,這府里才是真的要變天了。」
「竟然還有這麼一回事?」
君成弘雖然面上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但是眼底的暗意卻也是愈發的濃重了一些。
「剛剛在祖母的院中,我與那君念之見過一面,光是瞧著便是看得出來,她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當初母親將她接回府中,是想為你將來登上後位鋪路。若是她願意為我們所用,那才有留著的餘地。既然,她如此野性難馴,那怕是留不得了。」
君成弘不自覺地想著君念之那一張清冷的臉。
若是將君念之給削去手腳,放入瓶中,做成美人壺,那應當是不錯的賞品了。
如此一想,君成弘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