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13章 活在夢裡
2023-11-16 08:59:02 作者: 奶綠
這一番話委實太過驚世駭俗,惠安帝聽罷,心中也更是多了幾分震驚之色,面色陰沉的有些難看。
君念之只是悲戚戚的坐在那裡流淚,心中也在仔細的盤算著剛剛說的那一番話,究竟在惠安帝心中有多少的可信度。
誠然,她的那一番話的確是過分的驚世駭俗,但是當訴說的並非只是簡單的證詞,還有不可磨滅的物證的時候,那麼所有的一切可信度便是高出了許多。
她身上的傷是真的,君宛絲的死是真,孟嵐的少年得志,囂張跋扈也是真。
孟家在朝堂之上,仗著自己是漠北國武將之中,不可撼動的一環,也沒有少做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情,只是仗著手段蠻橫壓下了不少。
壓的下去卻不代表沒有任何風聲傳到惠安帝的耳朵中,所以她那一番話,她不怕惠安帝不信。
更何況,她還有這樣的一張臉,和胡月隴長得極為相似的一張臉。她覺得或多或少,都能夠在惠安帝那一顆讓人猜不透的帝王之心中,撬開一個口子。
此時,帳外一個宮人輕輕的敲動了一下帳子外的門帘。
「皇上,君府的大夫人和大小姐求見。說想探望一下君二小姐的傷勢。」
惠安帝對於剛剛聽到的那一番話,對於孟家的各種念頭攪動的心煩意亂,聽聞孟涵雅和君之瑤求見,便也是擺了擺手:「讓她們進來吧。」
得了令,守在帳外的宮人撩起了門帘,孟涵雅和君之瑤連忙是入內,面上帶著傷心的神色,仿佛是真的極為傷心一般。
孟涵雅哭的梨花帶雨,但是面上的妝容也未曾哭花一絲一毫,真傷心還是假傷心,便是可見一斑。
「臣婦叩見皇上。」
孟涵雅跪拜行禮,君之瑤也是跟在孟涵雅身後優雅的福身。
「起來吧。」
孟涵雅起身,瞧著床上的君念之,雖然模樣極為的憔悴,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沒了氣息一般,不過她卻還是活著,心底的不甘又是升騰了幾分。
不過在惠安帝的面前,她卻必須得裝作是一個賢良大度的主母。
「皇上,臣婦的女兒可還好嗎?臣婦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了,若是再失去一個女兒,這般打擊,臣婦如何能夠承受得了啊。」
惠安帝的面色卻並沒有因為孟涵雅的這一番話而有絲毫的舒展,本該如同春水一般柔順的面容,此時卻是陰沉的厲害。
「呵,是嗎?」
三個字,不怒自威。惠安帝只是一聲簡單的冷笑,卻讓孟涵雅當場愣住了。
怎麼了……她現在的戲碼,不是一個失去了一個女兒,另外一個女兒受了重傷的傷心母親的形象嗎?
惠安帝就算出於對於臣子的安慰,也不該是這番態度和語氣才是啊。
孟涵雅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身體有些控制不住的顫動著,匍匐在地。
死不可怕,但是當不知道為何而死,才是最可怕的。
「臣婦,臣婦不知做錯了什麼,還請皇上明示。」
「你當真不知道?」那語調之中的冷意更是多增添了幾分。
孟涵雅額頭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的低落,強烈的恐懼感,幾乎要讓她胃中一陣翻江倒海,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來似的。
忽然間的,她想到了躺在床榻之上的君念之。一定是的……一定是君念之和皇上說了些什麼,才讓皇上的態度變得如此的微妙。
可惡,這個孽障,當真是不該留。難道,她已經說出了孟嵐的事情嗎?
不對,若君念之已經說出了孟嵐的事情,那麼此時她便不會再有跪在惠安帝面前討饒的機會了。
究竟……君念之對皇上說了些什麼。
心中的怨毒在此刻升騰到了最巔峰,但是惠安帝還在上面坐著,所有的不甘心,此時也只能夠掩藏在心底。
「臣婦實在愚鈍,還請聖上明示。」
君之瑤也跪在孟涵雅的身後,此時也是萬般不甘心,雖然她跪的是皇上。但是一想到君念之也坐在床榻之上。
君念之躺著,她跪著。就好像她也在向君念之下跪一般,屈辱的感覺幾乎將她整個吞沒,恨不得將君念之整個撕碎才是最好。
「好,真好。」惠安帝壓抑著的火氣,似乎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洩的出口:「你究竟是怎麼當母親的?你究竟是如何當孟家的女兒的?還是說只要不是從你的肚子裡爬出來的,皆是不受你重視?」
這一番話說的便是極為的重了,誰人都知道,惠安帝也並非當今太后親生。
小時候出身,養到四歲便過繼給了當今的太后養著,後宮之中的日子比著尋常府邸更是萬分艱難,不受寵的皇子,也只不過比著太監宮人,日子要稍微好過一點罷了。
當初,君念之之所以能夠回府,也正是因為那火燒庵堂的事情,傳到了皇帝的耳朵之中。實在是瞞不住了,孟涵雅才迫不得已的將人給接了回來。
孟涵雅沒想到,今日竟然又會舊事重提,且這一次似乎那根刺,在惠安帝的心中扎的更深了一些。
「臣婦不敢。」孟涵雅再如何,也不敢背上這樣一個罪名,不論惠安帝最後是否相信,也要爭辯一番:「皇上,臣婦一直將所有的女兒視如己出,又豈會厚此薄彼。此等骯髒齷齪之事,臣婦當真是做不出來的啊。」
「是嗎?」
顯然孟涵雅的話並沒有消除惠安帝心中的不悅和質疑。
「若是你真的將每個女兒都視如己出,那你那個好侄兒孟嵐對你的三女兒心悅已久,你卻從未發現?即便已經拒絕了你的那個侄兒多次,你也未曾發現?」
孟涵雅愣愣的抬頭,一時之間就算她有一顆七竅玲瓏心,都有些聽不明白惠安帝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了。
什麼孟嵐喜歡君新竹,什麼拒絕了孟嵐多次?
她不是安排的孟嵐在獵場之中找機會解決掉君念之嗎?怎麼只是一日的功夫,這內容就變得如此天差地別?
若不是惠安帝正色,甚至帶著怒氣的表情,與她說出這一番話。
孟涵雅都以為自己還在夢裡,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