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67章 半夜來治病

  惟有一個有心的盛曄，被一個狗奴才擋在了院外。

  「你叫什麼？是誰把你撥給大哥的？」盛曄問道。

  賀忠作揖，「是大小姐請求老夫人，把奴才安排在這裡的。」

  盛曄眯起眼睛，眼中都快要噴出火來。

  好一個奴才，給他自己帶了個高帽子。

  「你以為你說，我就能相信，我現在就去問問祖母，為什麼不讓我去看看大哥。」盛曄拂袖卻不曾離去。

  他不過是走了幾步，就側頭看向賀忠。

  賀忠挺著腰板，一動不動的站在院門前，仿若是誰都不可以從他這邊進入院子裡去。

  盛曄不屑一笑，以為這就讓他沒有法子了嗎？

  直到夜深後，就有人溜入了盛彥的院子，輕車熟路的來到盛彥的屋前。

  他先是點破窗紙，向裡面探了探頭，僅見到床帽飄忽，似是有人在床鋪上休息。

  黑衣人撬開窗戶，翻窗而入，直奔床頭。

  他的雙手並無武器，自然不是衝著人命而來，他掀起床幔，發現上面空無一人。

  糟糕！中計了！

  黑衣人轉身時，一大股的白沫沫撲到了他的臉上，硬是他嗆得暈了過去。

  賀忠捂著口鼻，將黑衣人拖出屋去。

  屋門一關，又是安安靜靜的。

  一連數日，皆是如此。

  每日一名黑衣人探入，直奔盛彥的房間，結果都卻與第一個黑衣人的結局，毫無區別，誰也不知他們是死是活，也不曾將重要的訊息帶出去。

  再是這麼下去，怕是有些人就要坐不住了吧。

  「大小姐，是奴才沒有用。」賀忠跪在盛清芸的面前，臉色鐵青，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盛清芸坐在盛彥的床邊，眯著眼睛，也不理會。

  「奴才明日一定可以抓到一個活的，會問出他們的來歷身份。」賀忠的眼中閃過憤怒之色。

  「他們是胡人。」盛清芸開了口，卻也僅說了這一句話。

  她注意到張大夫已經端著湯藥走了進來，應該是又要餵盛彥喝藥了吧？

  賀忠見有外人進來，也收住了口，扶著盛彥坐起，由他一點點服侍著盛彥將湯藥全部都灌進去。

  「這幾日尤為關鍵。」張大夫道，「內服外敷一不可，只有一個小子在這兒照顧，怕是人手不夠。」

  盛清芸沉默不語，正在心裡琢磨著適合的人選。

  張大夫瞧了瞧盛清芸，又道，「最好是個女兒家。」

  「我在。」盛清芸道。

  張大夫搖著頭，「大公子沒有個通房侍妾嗎？會更方便些？」

  現在的盛彥，並沒有。

  「張大夫，您放心，奴才一個人是足夠的。」賀忠道。

  他為了護著盛彥，已是幾天都沒有合眼，怕是很難再撐得住了。

  「張大夫只管醫治我哥哥就是，其他的事情不必掛心。」盛清芸勉強的笑著。

  她也疲憊不堪，但也要撐在這裡。

  一旦惡人再襲，賀忠撐不住的時候，還有她。

  張大夫也沒有再勸，只是請著盛清芸先出屋去，畢竟是個女兒家，也不方便。

  賀忠也被迫候在外面，但他對張大夫著實是不放心，生怕張大夫會傷了盛彥。

  「賀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盛清芸道，「我正慢慢的學著這個道理。」

  她既然請張大夫來為盛彥診治，她就必須要相信張大夫，除此之外，她還能怎麼辦？

  「奴才知道了。」賀忠低著頭。

  「你把那幾具屍體好好的清一清，他們也是不容易，睜開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盡，倒是忠心。」盛清芸感慨的說。

  只可惜呀！他們的忠心又能換來什麼？

  「奴才知道了。」賀忠吸了吸鼻子，也聞到身上的血腥味。

  他正準備退下時，卻在那裡猶豫著。

  「又有什麼？」盛清芸注意到賀忠的彆扭，先發了問。

  「奴才覺得，此事是與小少爺有關，他總是會到這邊來，說是要見見大少爺，但瞧著更像是來問問看，並未要見。」賀忠道。

  盛清芸失聲一笑，「哎，盛曄終是年紀太小了，太穩不住，縱然是聰明，但是太容易發生紕漏。」

  她與賀忠想的一樣，盛曄必然是與此事有關，但是讓盛彥出事，能與他有什麼好處？

  盛彥的遭遇，上一輩子並未發生過的，令她摸不到頭腦。

  盛彥的屋門打開了，張大夫一邊擦著汗，一邊走了出來。

  「大小姐，我明日再來。」張大夫道。

  「張大夫慢走。」盛清芸的話音一落，不知藏在哪個角落的翠雪，立即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送著張大夫離開。

  「這一日還是要再辛苦你，我明日會調人過來。」盛清芸道。

  賀忠再抬頭時，盛清芸竟然不見了。

  他疑惑的抓了抓頭髮，也不好去計較，先忙著處理胡人的屍首，再去守著盛彥。

  盛清芸在回到房中後，就讓小荷叫他的哥哥進府。

  這大半夜的，怕是不太好吧？

  小荷硬著頭去請著沐澤進了院子，哪裡敢往盛清芸的屋子裡去，繞到旁側的窗外，隔著一扇窗戶與盛清芸說話。

  盛清芸快要被小荷逗笑了，小荷若是周到起來，當真是誰都比不起了。

  「明日起，你就到我哥哥的院子裡面照顧，不可讓旁人知道。」

  「外面的生意暫時就由你爹娘負責吧，他們都是老實人，我信得過。」

  「至於戊寅樓……暫時關閉吧，就對外稱，我們要去雲遊，普渡眾生。」

  好一個「普渡眾生」，聽了都叫自己笑話。

  「大小姐，這樓內的生意是真的好。」沐澤是有些捨不得大把的銀子，從眼前溜走。

  「錢，總歸是可以賺的。」盛清芸擺弄著茶杯，「親人，僅此一個。」

  怎麼就能這一個呢？沐澤和小荷面面相覷，都聽得不大明白，但他們也不敢問。

  「時辰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個，都打起精神來。」盛清芸一擺手，桌上的蠟燭就熄滅了。

  如果盛曄再跑到盛彥的院外去折騰，她必是要採取些措施了。

  畢竟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所有人都忽略盛彥的存在，不要打擾他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