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50章 舊疾，無塵草

  一趟惠民齋，見了賀忠，又同盛鼎昌、盛清蕙蘇氏和蕭慎周旋。

  此時包紮完傷口，午飯時間都要過了。

  翠雪先前抽空已經命人準備了清淡利於傷口恢復的飯食，如今見盛清芸收拾妥當，便出去命人擺飯。

  很快，飯菜上來。

  而盛清芸也是真的餓了，她先給翠雪盛一碗，讓她坐下一起吃，這才拿起碗筷吃起來。

  「沐澤可有來過？」等吃的差不多，盛清芸喝了口湯，問翠雪。

  「回小姐，沒有。」翠雪邊回，邊倒了杯水遞給盛清芸。

  盛清芸喝湯的動作一頓，蹙眉抬起頭，「沒有？怎麼會！」

  她轉頭看了眼天色，眉頭蹙的更緊了。

  午飯時間都過了，怎麼算沐澤都該回來了才是。

  可此時都不見人影，那麼……

  忍不住擔心起來，盛清芸沒了再吃飯的心思，放下筷子站起身。

  腦子裡，控制不住便浮現起她第一次去尋無影樓，卻因銀子沒帶夠，被惜羽攻擊的一幕。

  難不成，沐澤也沒帶夠銀兩，而見他的，恰恰也是脾氣暴躁的惜羽？

  若是如此……

  被自己的念頭嚇到。

  盛清芸一刻都等不下去，抬腳就往房間外走去。

  即便不是她所想那般，沐澤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定也是出了事的。

  她要去看看，必須要去！

  「小姐，您去哪兒，您手還傷著！」翠雪喊一聲，急急站起來。

  「沐澤此時還沒回來，定是出了什麼事，我得去看看。」盛清芸同翠雪解釋，腳下步子卻不停。

  「可是……」翠雪咬了咬唇，快步跟上，「奴婢和您一起去。」

  她知道自己勸不住盛清芸，更知道自己不應該勸。

  是以，她寧願和盛清芸一道同去。

  盛清芸聞言，側首看了翠雪一眼，雖沒說話，卻也沒有阻止。

  無視院子裡偷偷看過來的視線，主僕兩人快步出了雲汐閣，就往盛府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小姐您放心，奴婢方才聽見她們說，太子殿下已經離開了。」翠雪快步跟著，同盛清芸說。

  盛清芸點了點頭，腳下步子又快了兩分。

  講真的，若不是翠雪提醒，她根本就把蕭慎給忘了。

  不過他既然已經走了，那便更好。

  沒有再說話，盛清芸只想早一點，再早一點見到沐澤。

  若不是礙於白日裡人多，她甚至想直接施展輕功趕去惠民齋。

  就在主僕兩人出了後院，往前院走的時候，遠遠的，沐澤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小姐！」翠雪一喜，輕聲叫了出來。

  盛清芸狠狠鬆口氣，輕應一聲。

  「嗯，看到了。」她道，「走吧，我們回去。」

  又看了一眼，確定沐澤沒有受傷，盛清芸轉身，原路返回。

  翠雪笑起來，點頭，跟上。

  氣氛不比來時沉悶，回去的時候輕鬆了很多。

  為了逗趣兒，翠雪同盛清芸講小荷養病時鬧出的笑話。

  比如，偷偷吃魚，不小心被她發現，竟想把魚藏去被子裡；比如傷口癒合時癢的厲害，沒人幫忙自己又抓不到的時候，就打滾兒一樣在床上蹭；再比如……

  翠雪說了很多，從前院一直說到雲汐閣。

  盛清芸聽著不時笑笑，繃了一上午的心漸漸緩了下來。

  「好了，我無事了，放心吧。」臨進房間前，盛清芸同翠雪說。

  翠雪笑一下，默默放下心來。

  由翠雪侍候著淨手用了茶，盛清芸在軟塌上坐了沒一會兒，便有下人通報，沐澤來了。

  她精神一振，看了眼翠雪。

  翠雪點頭，親自出去將沐澤領了進來。

  而她自己，則站在房門外守著。

  「小姐，沐澤來晚了。」沐澤進門跪地，先同盛清芸行禮。

  盛清芸哪顧得上這些，幾步上前將他一把拉起來，從頭到腳看了遍，「沒受傷就好，沒受傷就好。」

  她道，這才鬆開沐澤的胳膊，退回軟塌前重又坐下。

  「說吧，怎麼回事。」擔心放下了，盛清芸輕喘口氣，問起沐澤惠民齋一行的結果。

  沐澤聞言，又想跪下了，可眼見盛清芸瞪著他，硬是站著沒動。

  「回大小姐，奴才回來這麼晚是有原因的。」沐澤道，細細將在惠民齋發生的事講了出來。

  不久……

  「刷」一下，原本垂首聽著的盛清芸猛的抬起頭。

  「你說什麼？無影樓樓主舊疾發作？」她直直看向沐澤。

  沐澤點頭，「正是！奴才正在惠民齋後院那廂房裡同人說尋賀桂枝的事。哪知突然就不知從哪裡傳來聲音，大喊張大夫。」

  「奴才聽見張大夫，第一反應就想是不是來過府里的張大夫。所以便仔細去聽。至於招呼奴才的那人，聽見聲音一掠就走了，也沒人管奴才。」

  「奴才一人在那裡坐了許久，也是因為這才回來晚了。然後，還是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聲音，就聽見什麼樓主、舊疾和無……無什麼草的。」

  沐澤皺著眉，努力回憶當時聽見的聲音，可還是不知道是無什麼草。

  可他不知，重生一世的盛清芸卻知道！

  「是不是無塵草？」盛清芸急問。

  沐澤苦思的表情一頓，下一秒猛的點頭，「對對，就是這個名字，就是這個名字。小姐，您……怎麼知道？」

  沐澤忍不住好奇。

  盛清芸緊繃的背松下去，冷笑一聲，「我自然知道，你忘了，小姐我可是戊寅樓能看測人吉凶的大師！」

  用她自己的命，用哥哥和孩子的命換來的「大師」！

  原是隨意扯出的話，可見識過盛清芸本事的沐澤卻信了。

  不光信，說起戊寅樓，他還想起了去找戊寅樓房主時聽來的消息。

  「小姐，奴才去找了先前租房子的房主，那家小兒子說要同爹娘兄弟商量一下，再給奴才回復。不過，奴才倒是聽來一個消息。」

  沐澤道，「那家房主問奴才是不是轉手將房子租給了一個叫戊寅樓的，還說輔國公府的人去尋過戊寅樓，給他們留了五十兩銀子，說是如果再見到戊寅樓的人，一定要幫忙留住了。」

  「可奴才哪裡能認，只說房子轉了出去，根本不知道接手的人是誰。小姐，您說，那輔國公府到底想幹什麼？照這樣下去……他們會不會查到小姐？」

  沐澤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