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32章 買她性命

  「不要，不想死？」盛清芸道，「可你要知道，即便今日不死，等解藥吃完，你還是得死。多活那麼兩日，又能如何？」

  眼見張媽媽眼裡絕望更甚，盛清芸聳了聳肩，「也罷，讓你七竅流血而死，總比這樣更解恨。想說什麼，便抓緊了說吧。」

  她說著，似是很無趣一般，鬆開了鉗著張媽媽脖頸的手。

  「咯……」張媽媽嗓子風箱般嘶啦，即便疼的要命，可還拼力大口呼吸空氣。

  「咳咳咳！」她捂著脖頸劇烈咳嗽。

  「行了，差不多緩過氣兒就行了，我可沒那麼多時間等你！」

  卻是盛清芸，居高臨下看著張媽媽，不耐煩的開口。

  咳嗽聲戛然而止。

  張媽媽整個兒僵在原處，下一息「噗通」一下爬跪去地上。

  「大小姐饒命，大小姐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小姐饒命！」

  想頭是鐵做的般，張媽媽「咚咚咚」，就把頭往地上撞。

  可盛清芸眉梢都不動一下。

  「別說這些沒用的，這些話當初你同我討解藥時便說過，有屁用！」

  盛清芸往後退兩步，似是嫌棄張媽媽的口水濺在自己的鞋襪上一般。

  「是是，奴婢愚鈍，是奴婢愚鈍。賀、賀桂枝，賀媽媽，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也不敢磕頭求饒了，張媽媽抖如篩糠，倒豆子一般將賀桂枝的事說了出來。

  「賀、賀媽媽是何人，奴、奴婢真的不知曉，奴婢只是夫人一直在尋她，可始終沒能尋著。」

  「奴婢不敢有欺瞞大小姐的心，之所以沒有告訴大小姐，實在是不知道大小姐在意此人，實在是不知……啊！」

  話沒說完，張媽媽厲聲尖叫。

  卻是盛清芸，一腳踩去她按著地面的手。

  「不知道我在意，實在不知？」盛清芸輕聲道，「那你倒是知道，一次不落同我討解藥？！」

  「也罷，看在你有心救了小荷的份上，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說！」

  最後一個字，冷厲如刀。

  張媽媽聽的出來，這是盛清芸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可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啊，蘇氏防人防的很嚴，關鍵的東西從來都是模糊帶過，也就她和冬春幾個，聽說先前都是隔兩三年就換一波侍候的人，除了知道蘇氏不是真心疼愛大小姐和大少爺外，她還哪裡知……

  「大小姐，奴婢有話說！」

  卻是張媽媽猛的抬起頭。

  盛清芸沒說話，好整以暇看著她。

  「小姐，奴婢想起來了，奴婢想起來了！」張媽媽宛如看見了生的希望，撲上去一把抓住盛清芸的腳，「剛剛……不不，不是，就是翠雪姑娘走後，奴婢聽見聽見……」

  她喘了一下，不知是嗓子不舒服，還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場景。

  「奴婢聽見二小姐發了好大的脾氣，摔碎了好些東西。後來，後來不知夫人說了什麼，二小姐就忽然安靜了。」

  「夫人屏退了左右，奴婢還是因為被喚進去收拾房間，才堪堪聽見一句。」

  她說著，似很怕的左右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道，「奴婢聽見夫人說，說等明日冬春醒了，就問她無影樓的所在。」

  她話落，肥厚的唇一撇，眼淚就滾了下來，「大小姐，奴婢真的只知道這麼些，再多真的不知道了，求您饒奴婢一條狗命，奴婢日後定將這萱薇閣的哪怕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告訴小姐。」

  張媽媽哭的一臉鼻涕水兒。

  可盛清芸哪還有工夫理她。

  她看得出來，張媽媽沒有說謊。既是沒說謊，那就證明，蘇氏和盛清蕙又計劃著去找無影樓了？

  這一次是做什麼？打聽消息定不可能，那便只有……買她性命！

  「呵，有點意思，這才哪到哪兒，竟然連買兇殺人都想得出了。不過……」

  躬身抬起張媽媽下頜，盛清芸直看向她，「聽好了，明日一早告訴冬春，就說我說的，讓她攬了去尋無影樓的差事，回來只說縣主之命難買，無影樓要價五萬兩，聽到沒有？」

  最後一句話，盛清芸湊去張媽媽耳邊說。

  「聽、聽到了，奴、奴婢定一字不落的告訴冬春。只是，只是冬春她，她……」張媽媽眼含為難。

  「這你大可放心。這世上，比張媽媽你聰明的人多了去，比如冬春就是其一。」

  輕笑著鬆開張媽媽下頜，盛清芸仔細覆上面紗，就在張媽媽的注視下，一掠越了出去。

  「咚」，張媽媽再也支撐不住，狠狠一下跌坐去地上。

  渾身肥肉顫抖著，整個人宛如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另一邊，盛清芸出了萱薇閣，徑直去了盛彥的院子。

  院子裡很安靜，聽不見半分聲響。

  廂房廊下，連個值夜的人都沒有。

  也是看到了這一幕，盛清芸才驚覺，自良喜生死不知後，盛彥身邊竟沒了可用的小廝。

  她該死的忘了此事，至於蘇氏……盛清芸情願蘇氏永遠不要想起來。

  可，一來蘇氏總有一日會發現，而來盛彥身邊也不能沒人照顧。

  所以，去哪裡尋個妥當的人呢？

  秀眉微微蹙著，盛清芸輕手輕腳，推開房門。

  「呼呼呼！」

  才一推開，盛彥熟睡的輕鼾聲便竄入耳中。

  忍不住的，盛清芸勾唇笑來。

  她重生一世為何而來，報仇是其一，更重要便是想盛彥能如此刻這般，安然入睡。

  小心走去床榻前，盛彥果然睡的四仰八叉，半點憂愁都無。

  盛清芸於是笑容越大，發自內心。

  她抬手，替盛彥蓋好被踢去一旁的被子，又細細將床幔掩好，這才轉身往外走。

  邊走還邊忍不住，又勾唇回頭看了一眼。

  可，就在盛清芸走到房門口，含笑伸手正要開門的時候，外間，一道極細微的，若不是她內力深厚絕不可能察覺的聲響竄入耳中。

  然後，還不待她反應，就見旁邊窗戶上，投下一道黑影。

  那黑影伸出手指，在窗紙上摳出一個小洞，而後一紙捲筒伸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