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75章 救人(五)
2023-11-16 08:01:48 作者: 以沫
是的,有人回來了!
也虧蕭鈺撞了她一下,刀避開脖頸斜著貫穿後背。否則……
攬緊懷中的蕭鈺順勢急滾去一邊,險險避開來人二次砍來的刀。
「別怕!」
盛清芸在蕭鈺耳邊輕喟一聲,連續閃避著朝來人看去。
那人相貌普通,身形普通,穿著同樣普通的短打,若不是出現在這處,根本沒人會想到他是襲擊翊王劫持十六皇子的賊人!
「你殺了老二!」
來人聲音粗噶,像常年被風沙侵襲一般。
「那就,拿你的命來賠!」
他收回瞥像破布男人的視線,狼一樣看像盛清芸。
那眼神讓盛清芸心頭微怔,只因為算上上輩子,到現在為止,她是第一次看到那樣的眼神。
不惜代價,不死不休!
但微怔僅只一瞬,瞬間過後,便是熟悉。
一種遇見同類的熟悉。
「他是你什麼人?」理智反應過來前,盛清芸話已出口。
「兄弟,親弟弟!」男人竟給了她回答。
盛清芸頓時瞭然,難怪呢,他看她,是在看殺弟仇人,就如同她看見蘇氏、盛清蕙和蕭慎時一樣。
都是血仇!
可血仇也有不同,對於那種猥童的畜生,死一萬遍都活該!
她和男人是不同的!
不動聲色瞥一眼剛被自己丟去地上的短劍,盛清芸攬住蕭鈺,雙手齊發,兩支袖箭同時射了出去。
「你殺了老四!」男人看見袖箭,肯定的說道,再次舉刀殺了過來。
「老四算什麼,要殺自然是一雙!」盛清芸激他,想尋機拿回短劍。
可顯然男人比之前三人更厲害,盛清芸才要動彈,他便察覺了她的意圖,抬腳便將短劍踢出老遠。
「受死吧!」男人低喝一聲,揮刀再來。
本就受了傷,懷裡還抱著蕭鈺,此刻又沒了能出其不意的短劍,形勢於盛清芸而言簡直糟糕到不行。
可更糟糕的還在後面。
就在兩人纏鬥在一起時,溶洞中響起第四個人的聲音。
「老大,主子還沒來。怕是外面形勢有變,我們得要在這裡躲幾天了。」
一道聽上去就很油嘴滑舌的聲音響起,緊接,一個瘦小的男子進入視線。
盛清芸的心一下沉了。
她緊了緊攬著蕭鈺的手,借閃避的動作伏去他耳邊。
「跑,往後面直直跑,不要停,你三皇兄在等你!」
「記得,不要停!」
「蹭」,話落的下一秒,後肩處再挨一刀。
盛清芸卻沒時間理會,她攬著蕭鈺一躍而起,運足了勁氣往後一掠。
然後,在賊人還未追上來時,迅速放開蕭鈺,「快走!」
她喊,兩手袖箭齊發!
「嗖嗖嗖」,箭雨劃破暗河溶洞陰濕的空氣,又急又密的朝前方兩人射去。
蕭鈺愣了一瞬,定定站在地上,看著盛清芸,像傻了一般。
然後,在一隻袖箭被賊人擋回,反過來朝盛清芸襲來的一刻,他終於回神。
「姐姐小心!」
他說了自見到盛清芸之後的第一句話。
然後死死咬著小嘴,轉身就跑,拼命的跑。
是個聰明的。
躲開回射的袖箭,盛清芸瞥一眼跑走的蕭鈺,心道。
下一瞬,她沒了顧忌,也為攔著兩人沒辦法抓回蕭鈺,邊射袖箭邊飛掠著迎上去。
打的目的,便是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別人怕,但她不怕,只要有一口氣在,她就能活!
她賭她能活!
耳邊是暗河奔涌的水流聲,在最後一隻袖箭射完的一刻,盛清芸也到了那老大面前。
她知道,耗費的時間越久,於她越是不利,所以,迎著男人劈來的刀影,盛清芸腰間軟劍突然出世,斜斜一劍刺過去,直向男人臉面。
「噌」的一聲,劍刃成對角,自男人一側額頭、經過眼睛、鼻樑、嘴角,終止於腮幫骨處。
「啊!」
男人一聲慘叫,握手的刀跟著用力,生生刺穿了盛清芸的肺。
「噗!」
一口鮮血噴出,大半落在男人臉上,混著他自己的血,視線一片模糊。
也是這時,盛清芸忍痛提劍又是斜斜一刺,以牙還牙對穿了他的脖頸。
而男人的刀,已經滑過一段距離,將肺割通。
「咚!」
盛清芸和男人一同倒地,一死一重傷!
一切不過轉瞬間。
「大哥!」
瘦猴嘶喊一聲,幾個跳躍退回來,雙目赤紅攻向盛清芸。
原來方才,在盛清芸袖箭射完的一瞬,瘦猴老五自信老大能對付得了,當即做了去追蕭鈺的決定。
哪知道,他才跑出沒多遠便聽見男人的慘呼聲,緊接便是死亡!
肺穿了,血液迅速灌滿胸腔、氣管。
疼,窒息、眩暈,所有負面的傷痛齊齊朝盛清芸襲來。
以至於,明明看見瘦猴舉刀揮來,盛清芸卻連躍起躲閃的力氣都沒有。
最多,也只是原地滾了兩圈,便再難移動。
「賤人,殺我哥哥們,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瘦猴睚眥欲裂,先一刀刺進盛清芸胸口,緊接一刀砍向她肚腹,再一刀橫胸而過,最後一刀直朝盛清芸頭顱……
……
蕭鈺渾身赤裸,光著腳板,小短腿在潤濕的通道里拼命的跑。
跑出溶洞,跑進通道,周圍黑的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楚。
他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跤,也判斷不出全身上下有多疼。
他只記得大姐姐在他耳邊說的話,跑,直直跑,不要停!
他要去找三哥,大姐姐還在等他,他要找三哥來抓壞人,來救大姐姐!
就這麼跑了感覺有一輩子那麼久,通道變的越來越窄。
窄小黑暗的讓他害怕不已,可他不能停,不能!
「咚」一聲,額頭狠狠撞在一處凸起的怪石上,蕭鈺狠狠摔去地上。
背脊、臀股疼的厲害,卻不及不斷湧出鮮血的額頭來的更疼。
「嗚嗚,姐姐,我疼,我跑不動了!」
他小小一個,癱在地上,揉一把被血遮住的眼,終忍不住哭了出來。
可嘴上說著跑不動,身體卻沒停歇半分,哪怕站不起來,也還用柔嫩的四肢往前攀匐。
又不知過了多久,似是好久好久,又似轉眼瞬間,就在蕭鈺眼前發黑,只剩低低嗚咽聲的時候,前方,傳來細微卻迅速靠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