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7章 速速離開

  三更天，街道空無一人，連例常巡街的侍衛都沒有。

  兩日過去，盛清芸的輕功又精進了些許，此刻小巧身姿融入夜色中，宛如一體。

  她速度很快，目的也很明確，轉眼便掠出去老遠。

  惠民齋的牌匾透著股濟世救民的味道，即便在夜色中也搖散著蘊味。

  可誰又能想到，讓江湖聞風喪膽、朝廷都不敢小覷的無影樓，就在它後院中。

  「嗖」，一道破空聲響起。

  才剛剛進入惠民齋十丈距離的盛清芸雙眼一眯，腳下借力一點，迅速朝一旁閃避過去。

  「叮！」

  有什麼東西擊在了瓦片上，發出脆響。

  「咔噠」，下一刻，瓦片四裂而開，墜去地上。

  盛清芸掩去一處屋角後，目光往瓦片四裂處看去，卻只見到幾個尋常石子土塊，根本沒有什麼特別之物。

  她略頓了下，身影一躍，重又掠去。

  「嗖！」

  幾乎是她從屋角後探身出來的同一時間，破空聲再一次響起。

  早有戒備的盛清芸翻身一扭，朝旁邊避開。

  可哪有那麼容易。

  這一次，破空聲似長了眼，她往哪裡躲，破空聲隨後便跟上。

  盛清芸再躲，破空聲再跟。

  幾次下來，盛清芸心中大驚的同時，瞅准機會，提氣運功，閃身一躍躲去一棵大樹後。

  「噔！」

  破空聲擦著她衣角掠過，重重釘在前方牆壁中。

  一翻下來，盛清芸呼吸略有些不穩。

  她迅速運氣調息，擰眉思索。

  這時，身後傳來聲音，像隔著厚重濃霧，辨不清具體位置。

  「無影樓在此，不想死的速速離開。」

  「無影樓在此，不想死的速速離開。」

  「無影樓在此，不想死的速速離開。」

  一連三遍，算是警告充分。

  可原本還有些戒備的盛清芸聽到這話，反而沒有那麼緊張了。

  「我來尋無影樓做生意，勞煩閣下放行。」她提氣道。

  「呦，還真是個娘們！」

  空氣中隱隱聽到調侃聲。

  盛清芸臉色沉了下。

  下一刻，那聲音再次響起，卻比先前多了幾分肅殺。

  「無影樓逢四開張，全江湖的人都知曉。連這都不知，還敢來做生意？我看你就是找死！」

  說著，那聲音似近了幾分。

  盛清芸再次戒備，「無影樓的規矩，我自然知曉。八月十四我曾前來談過生意，這次是特意來付銀錢的。」

  她說著，從懷中拿出準備好的銀票晃了下。

  與此同時，小心閃去旁邊的牆壁後。

  那人沒回答，似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片刻……

  「那也不行，規矩就是規矩，豈能為你個丫頭片子破了！除非……」

  「除非怎樣？」盛清芸道。

  「除非你付五倍佣金，我便行個方便給你。」那人一副寬容大量很好說話的語氣。

  盛清芸臉沉下來，佣金的五倍就是五萬兩。

  她從蘇氏房中拿來的箱子裡統共四萬八千兩銀票，其餘全是珍寶首飾。

  她給沐澤一萬兩，剩下的即便算上原本的兩千兩（賣首飾一千五，蓮花處五百），也只四萬兩整，根本不夠五倍佣金。

  「如何，付還是不付？付的話就趕緊，不付也趕緊，否則……」

  「嗖」，破空聲又傳來，明晃晃的威脅。

  「我所求之事緊急，這裡有四萬兩銀票，可否先幫我查消息，不足的一萬兩明夜此時定準時奉上。」盛清芸問。

  「明夜？哈哈哈哈……」那人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

  他笑了半刻，笑聲陡然一停，「你以為無影樓是什麼地方，容你付五倍佣金已是通融，你倒好，還得寸進尺起來。」

  「我看，也別等明夜了，你就留在這處好了！」

  那人話落，沒了聲音。

  等躲在牆後的盛清芸感到空氣波動，有什麼靠近時，那人距她只余丈許。

  盛清芸一驚，根本來不及反應要如何，身體已本能的朝後閃去。

  「咚」，重物擊向牆面的聲音。

  險險躲開的盛清芸就看見，前一刻還好好的牆面，多出一個碗口大的洞。

  這還不是最驚人的，最驚人的是，下一刻，那牆「轟」一聲，直接倒了。

  想到若是再晚哪怕一息，腦袋開花慘死在此的便是自己，盛清芸忍不住後怕。

  可那人連怕的時間都不給她，重拳再次迎面而來。

  也是這時，盛清芸才知道，原來那洞，竟是他赤手空拳所為！

  借著月色，盛清芸看見，一個身形粗壯魁梧的男人，黑衣白面，看不見五官，朝她攻來。

  懷中除了銀票，只余幾兩散碎銀子，盛清芸迅速摸出一個銀錠，就朝魁梧男人激射出去。

  「咻」，銀錠劃破夜色，帶出一抹亮眼的光。

  魁梧男人狂笑一聲，躲都沒多，只揮出的拳橫向一划，破空而來的銀錠便被甩的不見蹤影。

  盛清芸再驚，邊驚邊朝後急退，只恨自己太過大意。

  重生回來這幾日，先是使計返京，再來戲耍盛清蕙，破壞蘇氏害盛彥的奸計，一件件一樁樁，雖然受了些皮肉之苦，可全都很順利。

  尤其自己飛速精進的武功，在其中起了大用。

  以至於，她以為自己的身手即便不是頂尖，也不是隨便什麼人能敵的。

  可，無影樓這個守夜的魁梧男人狠狠打了她的臉。

  太急了，太急了！

  不光是今夜，回京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太急了。

  她太急於想要報仇，太急於想要改變她和盛彥的人生，卻偏偏忘了自己才十一歲，還是個什麼籌碼底氣都沒有的後宅小姐。

  心中無比懊惱，可盛清芸卻沒有走神絲毫。

  她知道，不論想做什麼，首先她得活著回去。

  空氣再次波動，這一次魁梧男人雙拳齊出，左右夾擊朝她攻來。

  懷裡的銀錠子已經打完，而她再無別的武器可用。

  赤手空拳非死必傷。

  所以……

  只能賭了！

  足尖借力騰空躍起，盛清芸運氣於足，瞅準時機雙腿大開，蹬了出去。

  一左一右。

  「咚咚」，齊齊兩聲悶響，碗大的拳重擊在掌長玉足上。

  「唔！」

  盛清芸痛哼一聲，直覺骨頭怕是碎了，眼前一黑重重跌去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