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1章 可怕的女人

  「嗯？」

  他疑惑出聲，彎腰撿起不仔細看根本不可能發現的小東西。

  「祖母房裡如何會有這種東西？你們是怎麼收拾房間的！」

  別看盛曄只有九歲，卻聰明又早熟，此刻捏著石頭子兒沉聲一問，頓時嚇的房中幾個丫頭連聲解釋。

  「二少爺明鑑，奴婢們做事勤勤懇懇，絕不可能會犯這種錯處。至於這石頭子兒，許是誰進來時嵌在鞋底帶來的。」

  有個聰明伶俐的給出了解釋。

  盛曄聽罷，低頭擰眉看了片刻，將石頭子兒遞給良童。

  「這回就算了，以後記得仔細著些，否則萬一摔了祖母，你們誰都跑不掉。」

  他走上前，坐在盛老太太身邊，親熱的給老太太講起在國子監里的事，頓時逗的盛老太太心情大好，很快忘了一旁的盛清蕙。

  石頭子兒的事兒，就這麼沒大波瀾的過去了。

  而發生的這個小小插曲，盛清芸卻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她做好了炸奶糕，也懶得再去看盛清蕙和蘇氏的噁心嘴臉，只命人將點心給各院都送去了一些。

  至於她自己，匆匆趕回自己的雲汐院，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備水沐浴！

  盛曄記得沒錯，盛清芸不喜奶製品，從上一世時就是如此。

  這一點，從前盛清芸只覺是各人喜好不同，畢竟盛彥也不喜歡，自己並不是異類。

  可是今天，看著盛清蕙為了一塊奶糕，連盛老太太都惹惱了，她才後知後覺發現——整個盛府，似乎只有她和盛彥不喜奶品。

  這說明什麼？

  盛清芸不確定，但她知道從哪裡尋答案。

  動作迅速洗去了一身奶味兒，盛清芸正思量怎麼暗中去尋小荷娘打聽一下親母的喜好，領命出去的小荷就回來了。

  「咚」一聲，小荷進了房間，二話不說先跪去了地上。

  「大小姐，奴婢真的沒有將和您的約定告訴我娘，毒藥之事更是隻字未提。我就只說是大小姐救了我們一家，誰知我娘竟然跑去惹惱了小姐！」

  「可蒼天作證，奴婢和娘親對小姐絕無二心，請大小姐明鑑！」

  她抖著身板開始磕頭。

  盛清芸見此，知道小荷娘應該是同小荷談過了，她勾唇一笑，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告沒告訴的不打緊，反正如今你娘同你一樣，除了死便只能選擇替我辦事。」

  她在小荷驚恐的視線里放下茶碗，「行了，姑且相信你一回，但絕沒有下次。說吧，事情打聽的如何了？」

  聽盛清芸願意相信自己，小荷簡直開心的哭了出來。

  抬手胡亂抹一把眼睛，她道，「大小姐讓奴婢打聽的事奴婢打聽到了。」

  她說著，轉頭往四處瞅了瞅，眼見房門緊閉而房間裡除了她們二人外再無第三者，這才壓低聲音繼續道，「確如大小姐預料，在香姨娘院裡有個負責灑掃的小丫頭蓮花，三個月前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突然得了管事婆子的青眼，調去負責給府里女眷採買胭脂水粉的肥差。」

  「然後出門次數多了，就遇上了她同鄉，鄭侯府里一個管採買的小管事。有那小管事幫襯，蓮花差事做的好，得了好幾回誇讚和賞錢。」

  「按理這麼短的時間，奴婢很難打聽到這些，奈何那蓮花是個大嘴巴子，一朝得勢耐不住顯擺，在同房跟前顯擺，而她同房又恰好是奴婢的好姐妹，所以……」

  「香姨娘？」盛清芸皺起眉。

  怎麼會是香姨娘院裡的人，難不成她猜錯了，害盛彥的另有其人，或者根本就是盛彥活該，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

  不，不對！

  可……

  「小姐，奴婢還沒說完。」

  盛清芸正想著，小荷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這不是關鍵，您猜，奴婢還發現了什麼。」

  她一臉發現秘密的興奮，早沒了進門就磕頭的窘樣。

  「什麼？」盛清芸耐著性子問。

  「也是奴婢運道好，正想回來和小姐您回稟，就遇見蓮花和夫人身邊的張媽媽鬼鬼祟祟躲在花園假山後面說話！」

  張媽媽？

  盛清芸自然再知道不過這號人是誰。

  張媽媽，蘇氏蘇芷萱貼身侍候的媽媽，也是蘇芷萱相當器重的人。

  「奴婢知道自己性子莽撞，怕一個不小心壞了小姐的事，沒敢上前偷聽。不過還是被奴婢模模糊糊聽見什麼鄭侯、藥、妥當小心幾個詞。」

  小荷不笨，從聽到這幾個詞，就知道張媽媽他們沒安好心，當即就想來同盛清芸回稟，只是半路遇上自己娘，才耽擱到現在。

  盛清芸笑了，唇角一抹冷笑。

  這就對了，全都對了！

  什麼香姨娘院子裡的人，不過是蘇氏的障眼法，想來是怕萬一東窗事發，可以將事情都推到香姨娘身上。

  好可怕的女人，這種時候都不忘一石二鳥，也難怪前世她像傻子一般活了十八載！

  擰眉沉思片刻，盛清芸傾身，附耳給小荷吩咐了些什麼，而後又從袖袋裡拿出一個眼熟的小油紙包。

  「給你娘的，是什麼不用我多說了吧？」她道。

  小荷眼睛一亮，欣喜接過油紙包，忙不迭搖頭，「不用不用，奴婢都知曉，都知曉。」

  她將東西小心翼翼收進懷中，「那小姐，我娘能替小姐做些什麼？」

  她不忘表忠心的問。

  盛清芸輕笑一下，捏起桌上一塊點心，「做什麼你娘知曉，你只管辦妥我吩咐的事就好。不過……」

  說著話，點心入口，令人厭惡的奶香味瞬間擴散至口腔的每一個角落。

  小荷離的近，又是個嘴饞的，第一時間就聞到了味道。

  她瞪大眼睛，「大小姐，您不是從來不吃奶點心麼？」

  盛清芸看她一眼，又咬了口點心，「那是以前！如今，母親喜歡的我自然也要喜歡，這便是母女。要是還不明白，就去問你娘吧。」

  至於以後，為了讓自己時刻記得前世愚蠢和悽慘，在大仇得報前，什麼她都能吃，也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