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世海沉浮天不願(二)
2023-11-16 16:07:49 作者: 年紀輕輕有了貓
「我們要不要…」
月輕衣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去外邊求那一道符,說的容易,可是做起來難呀。
最重要的是,昨天肖青可是說過,外邊的那些人可沒有打算放過淮凰府的百姓。
他更願相信自己的猜測,那你什麼求生符,都是其他幾家聯合起來收割淮凰府百姓的陰謀。
月輕衣還在想著這件事情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邊有動靜,熙熙攘攘的聲音,由遠及近。
「玲兒,你出去看看外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玲兒將門打開,也知道了,那悉悉索索聲音的源頭。
「李叔,你們這是做什麼?」
外邊是以李叔為首的張家僕人,仔細看去都是張彪原先府邸的老人,同樣也湊了幾個張彪從京城帶來的人,不過與帶來的人總數相比,實在是少了太多。
李叔被眾人推到前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玲兒。
「玲兒姑娘,我們這幫老傢伙是來找月姑娘的。」
「既然是來找我們家小姐的,那為何要來這麼多人?」
「姑娘,唉,您讓月姑娘出來再說。」
玲兒尷尬的笑了笑朝著裡邊說道,「小姐。」
因為開著門,月輕衣很清楚的,聽到了外邊兒的聲音,哀嘆一聲,站起身來,看來終究還是躲不過去。
從月輕衣來到這裡之後就發現了,張彪尋找的這些僕人,同富貴可以,但是卻不能共患難。
近幾年也是因為張家給他們的福利足夠,這才讓它們一直留到現在。
可是如今,大禍臨頭,這些人想要一條出路,也不置可否。
只是月輕衣並沒有搞清楚,這些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月輕衣走出房門,外邊的人都是一喜,只不過卻沒有一個人發聲。
月輕衣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幾位,不知道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當被月輕衣問及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在場的眾人都低下了頭,擺出一副與他們毫無干係的樣子。
月輕衣蹙眉問道:「幾位都是張家的老人,有什麼話的話,不要憋在心中,直接說出來就好,畢竟公子走的時候,就讓我好好的照顧你們。」
在院子裡邊的幾人,偷偷的互相看著,做著小動作,想要讓身邊的人說出他們這次來的目的。
推來推去,就是沒有推選出一個合格的人,到了最後還是將李叔推了出來。
李叔抿著嘴唇,吞咽著口水,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
「李叔,你就挑個頭,直接說出你們的訴求就好,若是沒有事情的話,我就要走了,我這裡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李叔訕笑道:「月姑娘,我們這些老傢伙來這裡也不是為了別的事情,現在外邊不是被人給圍住了嗎?」
月輕衣閉上了眼,努力壓制自己心中想要罵人的衝動。
「李叔,您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也不用拐彎抹角的,大家都認識這麼長時間,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李叔又尷尬的笑了笑,這才在旁邊一位老人的推攘下,才直接說道:「月姑娘,您也不要怪我們幾個老傢伙不與主人家共患難。」
「我們幾個老人家,下邊還有子孫,就算是我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給他們留條生路呀。」
月輕衣依舊是沒有發怒,只是淡淡的說道:「李叔,你也不要拐彎抹角了,有什麼話直接說就好。」
「月姑娘,那我們幾個老傢伙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院子裡邊的那些人也說道:「人家月姑娘都說了,老李頭,你也不要推三阻四了,趕緊的說出來,說完之後我們約好去辦事兒。」
聽到這些碎言碎語,李叔清了清嗓子,心中似乎有了底氣。
義正言辭對著月輕衣說道:「月姑娘,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現在天下大亂,淮凰府如今外部又有強敵,我們幾個老傢伙想要活命呀。」
「那依照李叔你的意思,你想要做什麼?」
「唉,我們跟著家主,也有許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李叔又轉過頭看了,看他身後的那些人,見到這些人都點了頭,心中的底氣更甚。
「所謂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我們幾個老傢伙,都不可能在一顆樹上吊死,您說是吧,月姑娘。」
所謂好聚好散,月輕衣也不想要因為這些人想要離開,這麼簡單的事情,而去道德上的譴責。
誰都想要活命,這些人也不例外。
月輕衣說道:「既然你們都是這樣想的,那我也不好強留你們下來,你們的意思就是想要離開這裡,對吧?」
見到這些人點頭,月輕衣說道:「既然我們的緣分已盡,那各位就請回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吧。」
只是出乎月輕衣意料,這些人並沒有想著離開,而是開始了激烈的討論。
聲音太雜讓月輕衣聽不到他們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月輕衣蹙眉打量著這些人,明顯現在想要讓他們停止吵鬧,是一條不可行的道路。
一旁的玲兒也意識到了當下的情況,開始勸說當下的人,安靜一下,只是這些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考慮當中,沒有一個人去在乎玲兒的聲音。
「安靜一下。」
「安靜一下!」
玲兒的聲音,被這些爭吵的聲音掩蓋過去,宛如一條細流北江海吞噬,沒有掀起一點浪花。
月輕衣看向了站在她們身前的李叔,前邊的幾個人,或許是因為在月輕衣的面前而不敢大聲討論。
他們這些人依舊是低著頭。
玲兒聽到自己的聲音,沒有人搭理,走進了房門,搬出一條凳子,手中還拿著一把掃帚。
在前排那些人詫異的目光當中,用掃帚吉力的拍打著那一張凳子。
「啪啪啪」的拍打聲,終於暫時的讓這些人停止了吵鬧。
這些人詫異的看著屋前,似乎有一些不理解,然後沒過多久,還沒有等月輕衣,重新開始說話,這些人又開始了吵鬧。
於是,玲兒只能再次用掃帚拍打凳子。
在眾人聲音小了一些的時候,玲兒扯起嗓子喊道:「你們先不要說話,等小姐說完你們再說。」
李叔轉身也對後面的人說道:「你們就先等等,我們說的事情一定會辦成的。」
聽到這句話,後邊的人也不鬧了,直接說道:「李叔,那這一切就交給你啦!」
月輕衣扶額嘆息道:「好啦!李叔,你們有什麼說的,趕緊說我這裡事情還有很多,實在沒有功夫陪你們在這裡鬧騰。」
李叔笑了笑,「其實我們這幫老傢伙們,也沒有多大的事情,只是希望說姑娘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們這一幫人,勤勤勞勞為張家做事這麼多年的份上,希望月姑娘你們能給我們一點遣散費。」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錢,「玲兒,你去帶著他們結一下工錢,順便給他們一點遣散費。」
「什麼?一點兒!」
聽到月輕衣縮了一點遣散費,這些人直接就不樂意了。
人群中也有人開始嘟囔道:「我們為張家做了這麼多年事情,就一點兒遣散費,你們張家對得起我們嗎?」
「就是,我們為你們增加賣命這麼多年,就給一點遣散費,再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吧?」
院子裡邊又開始重新的喧鬧起來,讓月輕衣有一些摸不著頭腦。
你們選擇要走,我看在你們多年為公子服務的份上,給予你們遣散費,已經是仁至義盡。
再說,他們張家可是對這些人不薄,平常在這些人身上的花銷,也是一筆不少的錢。
「李叔,那你們要多少?」
李叔眼睛一瞪,目光中滿是貪婪。
「月姑娘,我們這些老人,可算是勞苦功高,在張家最危難的時候,現在事急從權,月姑娘,給我們這些人一人一百兩,應該不過分吧?」
「一百兩?」
月輕衣被這些人給氣笑了,她有些想不通,為什麼這些人敢獅子大張口?直接上來就跟他要文銀白兩。
「李叔,你是不是以為我們曾家是做慈善的?」
「姑娘何出此言?」
「李叔,你也不妨回頭看看,在場的人至少也有三十多個,一人給一百兩,那就是上千兩的白銀,你覺得我能有嗎?」
這次不是李叔回答,而是他身旁的一個老人。
「月姑娘,咱們張家的家底,我們這些老傢伙又不是不知道。區區幾千兩,怎麼可能拿不出來?」
「不要說現在拿不出來,就算是能夠拿出來,幾位也不想想,為什麼要給你們呢?」
「當然是因為我們都是張家的老人!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月輕衣哀嘆一聲,「難道你們都沒有想過?平時你們的吃穿用度,哪個不是張家濤的錢?就算平時的月銀,也要高出其他府邸數倍。」
「那是你們張家應該做的!不然憑我們的能力,去哪家府邸都應該是這個待遇?」
「對!說的沒錯!」
「說得好!」
「就是這樣,我們去哪家府邸都應該是這樣的待遇!」
甚至在人群中忽然出現了這麼一個聲音,「月姑娘,我們來這裡向你打一聲招呼,已經是仁至義盡,你可不要逼我們,就你們兩個姑娘,能夠攔住我們這些人嗎?」
聽完這一句話,不只是月輕衣和玲兒呆愣在原地,院子裡的大部分人都像他倆一樣愣愣的站在那裡。
這是一條他們未曾設想過的道路,可是這個想法直接獲得了大部分人的同意。
很多年輕力壯的男子,看兩個人的眼神都變了樣。
「小姐,怎麼辦?」
玲兒擋在月輕衣的面前,生怕這些人真的起了歹心,對她們兩個女子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