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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按奈不住終究起(七)

2023-11-16 16:07:49 作者: 年紀輕輕有了貓
  京中最為高的建築,天一樓,今天迎來了一位重要的客人,這為客人的來臨讓天一樓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這京城除了那位宮中最為尊貴的人外,天一樓可是很多年沒有迎接過這樣位高權重的人物。

  為了迎接他,天一樓的那位掌柜,特意讓天一樓最高層的那些個京中貴人到了下邊一層,特意的為這位人物騰了出來。

  這讓之前來到天一樓最高層的那位京中貴人心中很是生氣,這一次可算是落了自己的面子,今天他可是要宴請京中最近的幾位,頗有名氣的才子。

  但是卻沒有辦法,這天一樓的掌柜可是成國唯一有官職的掌柜,畢竟,天一樓乃是開國太祖皇帝下令建造,並且設下的還是一個世襲的官職。

  不過,這個官職一沒有俸祿兒不用上朝,是一個只有身份沒有

  這個掌柜倒是會做人,答應了以後若是他要來天一樓,這最高層他便是要先為他留兩次!而且今天在天一樓所有的花費都記在掌柜的帳上。

  像他們這樣的達官貴人,這些開銷花費都是身外之物,他們要的就是一個面子。

  這也算是天一樓中的一個小插曲,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天一樓的最高層倒是也沒有多大,所以這最高層就是只有一間。

  下邊的那間便是四間,在下邊的第三層就是八間,至於更下邊的就是間數不等了。

  至於讓天一樓大費周章的人物,便是張逸致,一個在相位數十年卻是沒有來到過天一樓的丞相。

  這還不是最為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是第二位毅王府張家的話事人來天一樓,上一位毅王府做主的人,就已經是張家的先祖了。

  張逸致真的請張彪到了那座天一樓,沒有半點兒的不願。

  「先生,不知道來這天一樓是所為何事啊?」

  到了最高層的張逸致,也沒有搭理那個掌柜的客套寒暄,極為有眼力勁的掌柜也是一副瞭然於胸的狀態,直接是退到了下一層,留下了張逸致和張彪兩個人。

  「什麼事情都沒有,只是想要來這裡看看京中的景色,畢竟這可是你們京都視野最開闊的地方,若是不來看看,實在是人一生的遺憾啊!」

  張逸致沒有回話,只是還在座位上坐著。

  「相爺,這是生我的氣了?這天一樓的掌柜可是皇帝陛下身邊的人,相爺這是怕皇帝陛下知道你來此處賞景?」

  「先生說笑,我只是擔心先生.」

  張彪拍了拍欄杆,眼神卻是看向了成國的皇宮,「我知道你心中已經確定了我的身份,但是你放心,你們成國的皇帝陛下可不會想我是誰,最多算是一個你看上的青年才俊。」

  「先是若是尋常的青年才俊,才是陛下的眼光不夠啊。」

  張彪說道:「今天我是來為相爺指一條明路的。」

  張逸致放下剛才自己剛斟滿的酒杯,皺著眉問道:「先生這時何意啊?」

  張彪長舒一口氣,「這京誠之行,我已經是浪費了一個月之久,現在已經是八月的中旬,馬上就要到了九月份,我已經是不能在京城久留了。」

  「這淮凰府可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做?可是需要我幫忙?」

  「相爺應該是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所以今天呢,就不要再說什麼謎語,我們就事論事,將事情挑明。」

  「先生,我.」

  「最近相爺應該已經是猜到了什麼了吧,畢竟風聲這麼大。」

  「先生可是有什麼要吩咐在下的?」

  「最近相爺家的那些人應該就要離開京城回去赴任了吧,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相爺已經是讓他們趕快攜帶者家眷離開京城。」

  「先生說的不錯,我已經這樣子讓家中的晚輩這麼做了。」

  「嗯,你回去之後讓他們不要墨跡,要速度點兒走。」

  「先生你真的不幫我們張家度過這次危機嗎?」

  張彪轉過身,回到了張逸致桌子對面的座位上,「相爺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怎麼會有那樣的能力,當初也是約定了,若是出現什麼變數,我可以讓張家留下火種。」

  「況且,現在相爺已經是決定好了要怎麼做,我再多說也是徒勞,我來這裡的目的一是最後看一眼這京城的繁華,二來,則是想要打消一下相爺的顧慮。」

  「可是先生,這不是我張逸致一個人的個人得失啊!我又能該如何決絕!」

  這次輪到張彪不開口,開始掃蕩著桌子上的菜品,高處不勝寒,又是到了八月中旬。

  清風拂過,冷風透過掛在窗戶上輕薄的紗衣,進入了房間,讓張逸致和張彪兩個人在這天一樓的樓頂之上,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的涼意。

  「已經快要變天了,相爺有些東西不是你能夠改變的了的,過去你沒有辦法,現在你依舊沒有辦法。」

  「唯一的不同就是到了最後,結果是壞,或者是更加壞這兩個而已。」

  張逸致飲進杯中的酒水,呆滯的看著外面的夜空,從張逸致的角度看去,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讓張逸致感到絕望。

  本來在上次宮宴當中,張逸致從心中升起的那一絲絲的僥倖,也被這幾日的京中的局勢而變得失望,不如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地。

  這張逸致也不妄想著自己心中的那一絲僥倖可以實現,而是讓自己府中的那些後輩開始離開張府,希望他們在別的處不會受到自己的牽連。

  這一次,不管是不是對與錯,他們都是要受到波及的。

  張逸致好像好久沒有這般敞開喝酒,心中不再想著那些瑣碎的事情,開始一杯接著一杯給自己灌酒。

  那天,張竹夢離開京城之時,張逸輝和弟弟張逸致一起喝酒,他心中想的是張竹夢。

  在宮中和弟弟喝酒的時候,他想著是自己的那心中唯一的一絲僥倖。

  而現在在張彪的話語當中,張逸致放下了那心中不該有的想法。

  「先生,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是希望先生可以妥善的安排後邊的事情!」

  「這是自然,只是今天之後,我希望相爺要早點兒讓自家的後輩離開,遲則生變,離開了京城,我便是有辦法做我該做的事情,但是如果相爺還是這樣子畏畏縮縮,後邊發生什麼,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這是自然,明日我就督促著他們啟程。」

  「如此最好。」

  張彪舉起酒杯,對著張逸致說道:「相爺可曾悔不當初?」

  張逸致搖了搖頭,「我不曾後悔,我張逸致無愧於這方天地,只是我那些個後輩」

  張彪聽著張逸致自己說著自己多年以來的經歷,話語中對於現在的失望,可謂是不言於表。

  酒過三巡,張逸致也是有了醉意,舉起酒杯,來到了這欄杆處,望向了城南,望著外邊宛如白晝的街道,人聲鼎沸,喧囂間沒有半點兒的夜晚平靜。

  在頂層,京中的一切可以盡收眼底,張逸致站在一處許久後,喝完手中的酒,將酒盞就地放下,然後又向著另外的一邊行去。

  這次是看向了城東,城東向來都是富貴人家的居所,晚上的時候,可以看到城東也是明亮,只不過是那種有規則的亮度,可以從這處處明暗程度,區別城東的這些權貴高低。

  成北,則是之前張彪站著的地方,那邊是皇宮,皇宮的明亮程度,應該是最為誇張,只不過,張逸致嘆息一聲,向著城西望去。

  西邊的景色則是完全不同,由近及遠,越來越暗,到了中間忽然有一段的昏暗無光,然後又到了一段的亮熠非凡,之後就是猶如天上的星光一樣,星星碎碎。

  西方的景色都有不同,張逸致不禁感慨道:「不瞞先生說,這是我第一次來到這天一樓,更是我第一次可以這麼完整的看到這京城的景象。」

  「若是以後還有機會,我一定要帶上家人。來到這天一樓賞賞這京城美景。」

  張逸致感慨過後,對著張彪一施禮說道:「先生,可否問你一件事情?」

  「問。」

  「你和那位姑娘,真的是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你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難道先生你說的我猜出你的身份不是指的這個?」

  張彪笑了笑,來到張逸致的身邊,又為他遞上了一個酒杯,看著城西的光景說道:「長生不老?我倒是想啊,可惜啊,我不是仙人,可做不到什麼長生之法。」

  張彪指了指一處地方說道:「那裡,就是我現在棲居的地方,我對於那個地方很滿意,只是我是不能久留了。」

  張逸致順著張彪指著的方向看去,然後說道:「那個地方難道不是先生的故居?」

  張彪像是同齡人一樣,拍了拍張逸致的肩膀,絲毫沒有將他當作一個相爺來看待。

  「你家先祖留給你的那個東西,回去之後就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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