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不慌不亂不茫然

  小七將剛才的事情說給了其他幾位姐姐聽後，都是頗有感觸，不過也是沒有過多的言語。

  倒是張竹楉思考了很久，突然蹦出那麼一句。

  張竹雲張竹楉和小七三人的歲數相仿，所以對於這些東西似是有些許叛逆，幾位姐姐像是認命一般沒有過多計較。

  張竹萱早就入了皇宮，雖說她是張家的女兒，但是如今的所有事情都已經是皇帝陛下說了算的，至於四小姐張竹雅她的命運，則是會和自己的妹妹張竹雲一般

  若是想要再未來繼續搭理張家的所有生意，那麼便是等著有人入贅，若是想要求得一個榮華富貴以及男方正房大太太的名號，就要失去進入張家管事層的權利。

  「妹妹是要違抗家長長老們的意見？」

  張竹楉看了一眼說話的張竹萱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只是忽然想起了這麼一句話，忘記是何人說的，只是突然想起。」

  「自由啊，感覺真的很遠又很近啊。」

  對於自由的渴望，幾個姐妹都有各種的希冀，但是又羨慕著她的大姐姐和二姐姐。

  「要是當麻前輩也收下我做徒弟就好了。」

  張竹呀說了一句，引來除張莉和張竹萱的點頭。

  「幾位姑娘都來了，這不是竹宣小姐嘛，今兒您也來了啊。」

  幾個人還在嚮往著自由，不曾想被那位進院中稟告多時的候公公打擾。

  張竹萱雖然在剛才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的神色卻是述說出了張竹萱在宮中的無奈，以及她的悲傷。

  「怎麼？候公公的這話是我張竹萱不能在這裡？」

  「竹宣姑娘可冤枉老奴了，太后娘娘時嘴中常念叨著就是你和大小姐，我這做下人的怎麼敢不讓您來這裡。」

  「那就好，我還以為候公公是嫌我天天來慈寧宮，以至於你不能休息呢。」

  張莉輕聲咳了一聲，說道：「候公公這是已經為我們通稟完了嗎？」

  「害，大小姐吩咐的事情，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怎麼可能不照做呢。」

  張莉皺了皺眉說道：「候公公我們還是先走吧。」

  「老奴這就為幾位小姐帶路。」

  候公公也不敢便面露怒色，對上對張莉和張竹萱，這兩位可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大紅人，尤其是張竹萱，在太后和宣太妃兩人喜愛。

  至少在候公公沒有掌事之前是不敢有半點的不臣之心。

  小七跟著自己的幾位姐姐向著院中行去，那位候公公倒是沒有跟去，並且還觀望了小七很長的時間，一點兒沒有將自己疑惑隱藏著。

  小七微微一嘆，心中想到「這傢伙不會是把我看作了這群人中的軟柿子了吧？」

  小七跟在最後面，等到轉過拐角，小七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院門，很是明顯的感覺到那個候公公依舊在盯著自己，一點兒有都沒有移走視線。

  小七打了一個冷顫，不自覺的「嘶」了一聲。

  張竹雲和張竹雅同時轉頭，看著小七問道：「怎麼了？」

  「晚上有些涼，感覺到了一絲冷意。」

  張莉也聽了下來，摸了摸小七的額頭，而後握起小七的手，說道：「倒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等會兒我請太后派一個宮女，去我們休息的那個院子，給你哪一件披風過來。」

  「不用了大姐姐，相比於我，我感覺我的五姐姐更需要。」

  張竹楉傻傻的看了看小七，又看了看張莉，說道：「我不冷啊，不需要衣服。」

  張竹萱皺眉，搖了搖頭，說道：「等會給你們兩個人一人帶一件，你們誰也別想落下。」

  小七和張竹楉點了點頭，輕聲答道：「哦」

  只不過一個是不情不願，一個是不明不白。

  來的最晚的張竹楉忽然問道：「小七，剛才沒有問你，現在忽然想起來，柳姨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剛才我可是記得柳姨沒有也不在我們張家的席位上。」

  「柳姨她？她和那個可惡的越國公主正在見一個我不喜歡的老女人。」

  「老女人？什麼老女人？」

  「我不知道，反正那個老女人摸了一下我的身骨就搖頭讓我離開，至於柳姨則是被她們留了下來。」

  「留了下來，留在哪裡？」

  小七沒有說話，似是有些氣惱，眾姐妹也沒有繼續盤問，對於柳雲華，她們終究還是懼怕大於敬愛。

  跟著張竹萱和張莉，也沒有需要什麼宮女或者是公公帶路，小七忽然覺得自己的大姐姐很是厲害。

  走過亭台樓榭，繞過些許廊道，小七便是能看到那座燈火通明的地方，上邊寫著養心閣，愈加臨近，小七便是表現出更加的不安。

  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抓住，先是一愣，然後看到了是自己的六姐張竹雲，也許這就是同齡人之間才會形成的默契，以及彼此間的理解。

  有張竹雲的手，小七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恐慌略微減輕。

  「六姐姐，你是不是以前也是這樣啊？」

  「噓，不想讓其他的姐姐們知道你現在糗樣，就別說話。」

  「嘻嘻，好的。」

  距離二人最近的張竹雅，聽著兩個人的言語會心一笑。

  小七真的很久沒有來到過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興許是兒時被責罵的記憶太過於深刻，以至於她竟然還對這裡有著一點兒印象，比如那座養心閣前邊的那個畫著白鳥圖案的圓缸。

  「寧奶奶。」

  張莉停了下來，帶著小七幾個，對著等在殿外的張寧施禮，張寧沒有還禮而是笑著說：「來了？」

  「唉。」

  「嗯，那就和我一起進去吧。」

  養心閣從外邊看上去雍容華貴，可謂雕欄玉砌，珠圍翠繞，但是進入殿門便是一種莊重且不失生活氣息的質樸。

  「幾位姑娘，隨我進來。」

  養心閣從門進去先是一處看似廳堂的前殿，她們又跟著張寧這位女官走過了一扇門，便是又是一道走廊，走廊不算是太寬，大抵是可以容納四、五個人橫著一起通過的樣子。

  走廊的一邊站在一排恭敬的宮女，此時低著頭，不敢窺探來者是何貴人，也不是很長，大抵上是只有十步的樣子，便又是一扇門。

  走進這扇門，小七看了一周，似乎兒時的畫面依然還在，這是外屋，外屋不大，是冬天用來防禦嚴寒的一個過渡帶。

  若是在冬天，這外屋會放著一個火爐，供來人取暖身子。

  當然這不是為了體現大成太后娘娘對於來人的關心，只是單單的不讓嚴寒帶進裡屋。

  這時裡屋的門緩緩的被張寧推開，正對著一個屏風，相對於屋外的宏大，這一間裡屋看上去就格外的小。

  走過屏風，便是可以看到一個慈祥的老嫗坐在床榻之上，單手撐著頭倚在桌子上，不知道是沉思還是已經睡著。

  裊裊的檀香菸氣從一旁的香爐中升起，讓整個房間充斥著香氣。

  「太后。」

  「太后。」

  張寧彎下腰輕聲的重複著「太后」兩個字，生怕聲音太大驚嚇到這位老人。

  過了良久，那位太后娘娘才輕聲的回答道：「嗯？」

  「太后，張家的那幾個小丫頭到了。」

  「嗯，好。」太后娘娘這才睜眼，看了看眼前的幾個，笑了笑。

  「丫頭們你們終於來了，你看我這老人家都等睡著了。」

  「太后，您才不老呢，您看您仿佛還是二十多歲的姑娘呢。」

  「竹宣丫頭你又開始胡說了，好好好，我來點點人數，看看來了多少個。」

  太后娘娘直起身，抬起手，指著張莉開始念叨，「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

  太后娘娘似乎有些不悅，又重新數道：「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

  太后娘娘放下手，閉上雙目，說道：「那個小七，還是不肯來？」

  張寧笑了笑，對著太后說道：「太后，我剛才不是和您說了嗎，七小姐也來了。」

  「那為什麼只有六個人啊？」

  張寧趕緊的說道：「這丞相大人，不早就遞到宮中消息，張家的那個二丫頭回到天一觀了。」

  「二丫頭，竹夢那孩子？」

  「對，是竹夢那丫頭，回到天一觀了。」

  太后娘娘先是有些失落，而後又有些欣喜，睜開眼，視線在張莉和張竹萱二人之外的幾人身上徘徊。

  「這麼說小七那孩子來了？」

  張竹雲用手一拉，將小七從自己的身後拽了出來，小聲說道：「太后娘娘叫你呢，快去。」

  小七不情不願的向前一步，趕緊施禮說道：「小七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眼中滿是欣慰，嘴角的笑容，說明現在的太后娘娘，心情很好，竟是連說了「好好好。」

  裡屋真的很小，僅僅是她們幾個姐妹來到，便是快要將這裡屋占滿，在加上一個張寧，還是床榻邊上的兩個宮女，整個裡屋顯得擁擠不堪。

  這么小的地方，小七早就無地可藏，只能是等著面前這位曾經很是嚴厲，如今卻是十分慈祥和藹的太后發話。

  「別站在了，張寧，快給幾個小丫頭看坐，順便讓人去拿點兒點心，就拿知國來的那個丫頭做的那個，別拿別的啊。」

  「喏。」

  小七呆滯，心中反覆說著：「知國！真的是知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