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近在咫尺死或生（一）

  城西的這塊土地可是不小，大成的國都乃是九朝古都，歷經千年，不說是這世間的最大城池，但是在這片大陸之上，大成王都最大。

  光是四座衛城都與一些國家王都都繁華，更別提這座京城，曾經有風水大師說過，若是這五成連一，便可成君王大勢。

  大成王朝看似不以為意，但是近些年卻是有同氣連枝之勢。

  小七沒有回話，皺著眉看著外邊的那些空落落的宅院，自己喜好讀書的五姐姐曾經在姐妹間的一場茶餘飯後的閒談中說過。

  京中的古書典籍沒有任意一本，記載過那片地方的過去，只是在坊間有一些點點滴滴的傳聞，述說著當年的那片地方繁華。

  前朝的城西，乃至於前前朝的城西，雖不是權勢盤踞，但是也不至於人跡罕見至此。

  當然，大成帝國也沒有說讓這城西破落了，雖沒有人住，但是歷年工部也有人去修繕一些損壞的房屋。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那一塊兒沒了人，有人猜由，是那一片是前朝煙花柳巷聚集地，成國怕覆了前程，便將那一塊兒空了下來，讓京城的人再去時，心有愧疚。

  當然這也只是一些人的猜測而已，那煙花柳巷依舊是那個煙花柳巷，只是來客卻是換了一批又一批。

  這一切小七沒有轉述，其實心中從剛才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懣，自己勸說著自己，這只是沒有麻煩的喜悅。

  獨自想著亂七八糟的心事，乏味無趣不說，還很不舒服，最後想了想說道：「雪怡，你真的沒有到過外邊的江湖嗎？」

  雪怡笑道：「小姐，外邊的江湖我真是沒有見過。」

  「那你不心生嚮往？」

  「嚮往？」

  「對啊，天下風雲出我輩， 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 不勝人生一場醉。」

  雪怡奇怪的看了看忽然豪言壯志的小七，說了一句那人尋味的話語，「有人的地方即是江湖，更是天下。」

  小七說道，「你這話倒是和我柳姨的說的差不多。」

  「這就是柳姨說的啊，我只是覺得說的很對而已。」

  「很對？對什麼對！那可是江湖啊，書上的江湖可不是這樣的。」

  小七最近也在無聊的時候看了幾眼婷兒帶來的話本，其中的武林讓小七心生嚮往。

  雪怡抬頭說：「有什麼不一樣？」

  「不一樣啊，武林中」

  小七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來，像是覺得自己理虧，冷哼一聲不在說話。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聲痛喊，隨之而來的便是帘子上濺上一道血漬，馬車前邊下滑，已經坐在車上的小七和雪怡向前就要傾倒。

  雪怡左手一把拉起呆滯的小七，在傾倒之前踩住底板向上躍起，右手不知道用了怎樣的力量，馬車的車頂被少女一掌拍碎，兩人就躍在了空中。

  便是可以看到拉馬的韁繩早已經被不致命的利器割斷，馬早已經驚到跑的無影無蹤。那個陳姓馬夫隨著馬車一起捲成一團消失不見。

  跟著的護衛都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瞧著一個方向，看到小七和雪怡，四人算是稍稍安心，只是下一刻，便是沒了轉而消散的喜悅。

  雪怡猛然拉著小七向下落去，輕靈迅速章法自然，右手手指連動，拍掉襲來的幾個暗器，等到落地之時，從一旁的牆上翻下幾個提刀刺客，刺客的招式沒有什麼華麗之感，氣勢不及一些刀客的宏大。

  一刀接著一刀劈砍，快速無比，只是無論出刀收刀如何迅速，總是距離護著小七的雪怡有一定距離。

  雪怡化手為劍，一點一戳，讓幾個刺客屢屢失手，但是雪怡依舊被幾人逼著退去丈許之外，即使小沒有七在，雪怡也全無還手餘地，只守不攻。

  雪怡對著刺客一招一式的拆解，使得刺客終是失去了耐心。他的目標是小七，對著這個人，占不著便宜吃不了虧，實在無趣。

  刺客右手收刀，左手化掌忽出，雪怡聽到這一聲大喝宛如雷震，更是心驚。

  想著身後楞在那裡的護衛喝到：「你們在做什麼！還不快帶小姐離開！」

  雪怡將小七向著自己身後一推，雙手護在自幾的身前，想要全力擋住來人的掌力，那黑衣刺客竟然露出一絲驚訝，只是掌力不減，砰的一聲與雪怡撞在了一起。

  被雪怡出聲提醒的護衛恍然驚醒，幾人立刻驅馬到了呆滯小七的身邊，一人不在乎禮儀，直接將小七抱起放在馬上。

  正在和刺客打鬥的雪怡大聲喊道：「走！」

  不出雪怡所料，這個刺客果然不是一個刀客，而是一個外家功夫了得的人。

  雪怡身子微側，再次吃力的避開的掌力，看到小七和護衛驅馬離開，歡暢大笑，大喝一聲，右手化拳為掌如蛟龍出海，聲勢驚人。

  雖然刺客身材魁梧，足足比雪怡高了兩個頭，但是對著雪怡這，正對自己命門的一拳，魁梧刺客也不敢大意，體內自然而然的生出反應，腦袋向後急仰，兩個空心筋斗向後翻出，這才在際避開。

  刺客將手中的鋼刀丟在一旁，「倒是小看了你這瓜娃子，不過你現在的做法只是讓你們家的小姐死的更快而已。」

  雪怡像是想到了什麼，就想要躍身追去，雪怡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從懷中拿出三枚銀針，向著刺客撒去，想要阻擋住刺客的攔路。

  「你覺得現在再去可能嗎？我念你多年學武多年不已，只要你不動，我可以留你一條性命的。」

  魁梧大漢跨出一大步，竟是用雙手在空中輕輕一划，激射而來的三枚銀針便被魁梧刺客擋下。

  「小女娃，就莫要怪我辣手摧花了！」

  ——

  此時，護衛帶著小七在巷道中胡亂的飛奔，這裡的道路他們不熟悉，只是知道駕馬前行了很久，也沒有見到什麼行人，反而道路越來越安靜，滲透出一種詭異的祥和。

  護著小七的侍衛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抱著小七，不敢停下觀察剛才按照他命令一一停下阻攔刺客的護衛。

  小七現在才算是回過神來，剛才本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不小心看到了，被捲入馬車中陳叔的慘樣，小七一下子慌了神。

  不是不能見慘，只是小七不能見到這麼血腥的慘相。

  顫巍巍的說道：「雪怡呢？」

  那護衛沒有回答，只能聽到風聲拂過耳邊，小七又緩緩的說道：「她們是不是」

  護衛回道：「小姐不要擔心，我們幾個都是」

  護衛還沒有說完，他的身子便是向後倒去，小七慌忙的向後望去，只能看到護衛滿嘴的鮮血，「小姐，快走！」

  這護衛的胸前被刺入一支箭失，就在剛才一瞬間，護衛將韁繩放在了小七的手中，還沒等箭矢刺穿自己的胸膛，就踏著馬鐙自己倒了下去。

  小七手抖著望著這一幕，任由馬匹自己向前奔去。

  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一個嬌媚的聲音，聲音中有一絲不滿，「哎呀，竟然沒有一箭雙鵰，何必呢。」

  還有一個男子的聲音說道：「七小姐就不要跑了，現在我做主了，只要小姐停馬，我可以給小姐一個全屍。」

  小七勒馬聽了下來，用盡了手裡的全部力氣，心中勸解著自己不要去看那名護衛的屍首。

  等到小七停了下來，又兩道聲影便從房頂上落下，女子風華絕代，裊裊娜娜，男子俊美非凡，閒庭信步，二人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脫俗之態。

  女子露出一絲冷笑，道：「看來我們的七小姐也是愛美之人，不捨得死的太慘。」

  小七搖了搖頭，平復了心情，從馬上下來，「二位可以給我一點兒時間嗎？」

  那個俊美異常的男子冷哼一聲，「可以。」

  小七不管不顧的將手附在牆邊直接吐了下來，讓二人嘖嘖稱奇。

  「沒有想到我們的張府七小姐竟然用這種事情來拖延時間，放心，就算你再拖下去，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小七依舊是吐得不停，到了最後只剩下苦水，這才作罷，毫無禮儀的吐了一口痰，看了看二人，「我也是練過的。」

  二人對視一笑，「七小姐不要開玩笑了，你如果是練家子，怎麼還能吐出那樣？」

  小七不慌不忙的說道：「我害怕啊。」

  「害怕？好，本公子很是喜歡，可惜了你這皮囊，留你一個全屍，是我能做的最多的事情了。」

  女子吃味的說道：「好幾個禽獸，竟然對這點兒小的姑娘動心。」

  男子大大方方的轉過身，挑起女子下巴，充滿痴迷的盯著女子，溫聲說道：「世間哪有比你更得我心的女子，你這麼說可就傷我的心了。」

  女子臉頰緋紅，嬌笑的拍打了一下男子道：「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