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盡人事者天難之
2023-11-16 16:07:49 作者: 年紀輕輕有了貓
柳雲華對於比自己弱的人可是沒有什麼好臉色,至於童謠,在下人們的眼中則是一個表面看似人畜無害,實則是一個腹黑的女子。
柳雲華從旁邊的侍女手上拿了一個果子,咬了一口,望著童謠慢慢臨近。
「柳姑娘好。」
「嗯,你就是府中的話事人?」
「正是,不知道柳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只是覺得你這姑娘長的水靈。」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二人的開口竟然是如此平淡。
按照一眾下人的猜測,平時柳雲華這位姑奶奶的習慣,對於這一些她眼中的弱者可是要極盡嘲諷。
童謠說道:「多謝柳姑娘誇獎,只是因為我身體的原因,還請柳小姐見諒,這個院子就請姑娘當作自己的家就好。」
「那是自然,我可不是什麼惺惺作態之人,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不能和你這麼一位可人的女子一同共飲幾杯,嗚呼哀哉。」
柳雲華說完又咬了一口果子,眉角間的愁容,也不知是心疼童謠,還是心疼手中的果子。
「童謠姐姐。」
小七跑到二人之間,護住童謠,說道:「童謠姐姐你沒有什麼事情吧?」
然後惡狠狠的盯著柳雲華說道:「柳姨,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柳雲華一愣,又用力咬了一口果子,楚楚可憐道:「小七你誤會了,我與柳姑娘相談甚歡。」
小七再從新審視了一下二人,然後對著柳雲華說道:「真的?」
「不然呢?」
「小七啊,沒有想到在你眼中,我竟是那種惡毒的女子。」
小七汗顏,扶額嘆氣,剛才看到柳雲華和童謠同處一地時,她便不自覺的想起過去柳雲華的所作所為,現在若是再討論過去的事情,卻是有些不合時宜。
所以小七說道:「好了,柳姨。等下哥哥來了,你不是想要見他嗎?」
柳雲華輕嗯了一聲,對著童謠歉意一笑。
「你個小妮子,說的什麼話,讓這位姑娘誤會怎麼辦?」
張彪和當麻二人在前,張莉跟在其後,也從後院走到前院。
張彪走到童謠的身邊,讓丫鬟退了下去,自己親自接過座椅的握把,溫柔的說道:「你呀,我剛剛和前輩去的屋子,卻發現你不在,就猜到你就不好好的在屋裡休息。」
「哦,老前輩來了嗎?」
張彪將童謠的輪椅扭到當麻的一邊,童謠對著當麻客氣的說道:「小女子童謠見過前輩。」
「無須多禮,老夫最煩你們這些客套的話語,你就和張彪小子一樣待我就好。」
「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我們是回屋再行診斷,還是小姑娘,你自己選地方吧。」
「若是前輩不介意的話,我們就在這院中如何?」
當麻哈哈一笑,「好,張彪啊,你就推著小姑娘前行帶路。」
張彪推著童謠到了葡萄架下,然後張彪伸手輕輕的為童謠撫順秀髮,細心的將童謠潔白的玉臂放在準備好的墊枕上。
「前輩,請。」
當麻抬了抬手,讓手從衣袖之中伸出,坐在童謠一旁的凳椅之上,手指按在童謠的手腕處,另一隻手扶著鬍鬚。
「這?」當麻輕嘆一聲,滿面的愁容。
「老夫縱橫天下幾十餘年,本以為早已見到過天下所有奇難雜症,但是現在,卻是毫無頭緒。」
童謠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對著當麻說道:「前輩不用自責,這病我本已經是放棄了希望,天地本不全,我這身體也應不全之理,非人力所能為也。」
小七著急說道:「老傢伙,你不會真的救不了吧?」
張莉出聲呵斥道:「小七,不可無禮。」
當麻揮了揮手說道:「哎,不妨事,這還真是老夫見識淺薄,這病老夫的確治不了,就如我徒兒說的那般,小姑娘的身體現在本就是正常人的身體,至於為何不能動彈,老夫」
當麻又頓了頓說道:「若是小姑娘相信老夫的話,老夫可以試著讓姑娘稍微比現在好受些。」
童謠問道:「會好受一些?」
當麻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老夫也是豬油蒙了心,一時糊塗。這方法」
「哪算了,我已經不奢求什麼了,只要有張彪在,其他別的什麼都好。」
眾人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對張彪的親昵。
在那裡啃著果子的柳雲華,默默注視著兩人,瘋狂的點頭,讓站在她身後的兩個丫鬟們愕然不已。
兩個丫鬟相視一眼,皆是能看出對方眼中一絲難以置信,難不成,她們不在的這段時間,這位姑奶奶改性了?
「老傢伙,你不是號稱醫聖嗎?怎麼會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小七的反應沒有想到會比張彪和童謠都要大。
童謠為當麻說話道:「小七,你也不要為難前輩了,我的病情我自己還是知道的。」
張彪和張莉也說了一些寬慰的話語,小七才不無理取鬧,看著小七心情變好,剛才失落的情緒變得淡了幾分。
「哎,還是老夫無能啊」
「前輩無須這樣,就像童謠說的,有我在就好。」
「也不要再談論我了,怪無聊的,我們不妨說點別的事情,也不知輕衣她的病情.」
「是呀,還是謠兒明了,先不談這些,貴客臨門,我都還未給幾位準備茶水,真是失禮,來人啊,備茶,將庫中的那些上好茶葉拿出來。」
張彪說完,候在柳雲華身後的一個先是施禮離開,另一個卻是不敢動,深怕惹惱了柳雲華,只能站在她一側,等著吩咐。
不時,那名退去的丫鬟,又帶著幾人端著各式點心茶水進了葡萄架下。
而後張彪捏了捏童謠的鼻子,一本正經的說道:「輕衣可比你幸運多了,前輩已經為她開了方子。」
「哦?是嗎?」
當麻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慚愧,慚愧啊。」
「前輩,就莫要在想我的事情了,所謂盡人事而聽天命,如今人事已經盡力,天命而不可違啊。」
「對呀,前輩,如今雖然沒有救的謠兒,但是卻將輕衣姑娘救下。」
當麻沒有說話,顯然是心中有些抑鬱不平,想來行醫數十載,無數的奇難雜症都在他手中得到了救治,但是如今,卻被一種怪病難住。
若是放在一些極其看重名聲的人身上,此刻不是早已經崩潰。
然而當麻,肯定不是什麼尋常之輩,被人尊稱為聖,自然有他自己的過人之處,沒過多久當麻便不再糾結童謠的事情。
畢竟,這個院子裡邊還躺著一位更加重要的人。
小七愧疚的望著童謠,這次本來是想著為童謠治病,雖然月輕衣有了痊癒的希望,但是童謠的病情還是一籌莫展。
但是其寬慰的神情,更是讓小七不敢看向她。
童謠也是知道小七現在的窘境,於是又說道:「小七,你不是要講柳姑娘介紹給張彪嗎?現在怎麼不說話了呀。」
小七先是看了張彪一眼,賭氣的冷哼一聲。
張彪將小七的表情看在眼中,譏笑道:「肯定是我們的七小姐,還在惦念著之前我說她不久就要回來的事情。」
「你是不是會妖術,你怎麼知道我會帶這個糟老頭子過來?」
當麻聽到這個,頓時也來了興趣,於是問道:「哦,小友可是事先知道我會來?」
張彪微微一笑,回道:「前輩說笑了,我又怎是那種貫通古今的人物,前輩前來卻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至於我說著小妮子會來,完全是因為另一件事,只是那件事還沒有來,卻等來了先生。」
當麻觀察著張彪的神色,悵然大笑,「有小友這般人物,想必淮凰張家又能興盛數十載光陰。」
「前輩說笑了,我又有何德何能讓前輩如此讚譽。」
「小友客氣了,我也不插話了,若是我再插話,小七又要過來扯我這位老人家的鬍子了。」
「哼,算你識相。」
小七從另一邊將柳雲華拖拽過來,說道:「這位是我的小姨,你要是再欺負我,我就讓我的小姨揍你,我告訴你我的小姨可是非常厲害的。」
柳雲華扯了扯小七的衣服,滿是歉意的對著張彪說道:「小孩子不懂事,先生莫要見怪。」
小七驚愕的看著柳雲華,說道:「柳姨,你.」
柳雲華將小七扯進自己的懷裡,然後捂住了她的嘴,讓她想要說的話,都變成了嗯嗯呀呀的呻吟。
「這孩子,從我姐夫和姐姐消失後,就顯得有些內斂,很少與外人吐露真實感情,只有在她信任的人面前,才會變得這樣有些任性,先生莫要責怪。」
小七聽著柳雲華的話語,態度從無能亂叫,變成了面色緋紅,尤其是在張彪的一句。
「我懂,小孩子就喜歡在自己覺得重要的人面前,表現的想要吸引關注」下,徹底放棄了掙扎,直接轉面鑽入柳雲華的懷裡,羞於見人。
眾人見到如此的小七,臉上都不自覺浮現出一絲憐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