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琳琅滿目苦於選

  張府的下人們坐在院裡的春凳上休息，享受午後清風的歡愉。這時間的張府上下四處都體現著閒散二字。

  張莉帶著千芷恰好路過小七的院子，在院外聽著裡邊傳出小七正在和柳雲華的笑聲，不禁好奇的從屋外款款走進院來。

  「這是做什麼呢？這麼熱鬧？笑聲都傳到外邊了」

  張莉走進院中，小七和柳雲華二人說的正是盡興，看到張莉進來也掩不住嘴中的笑意。

  小七小臉一紅，不好意思的起身將張莉迎坐在一邊說道：「大姐姐，你又取笑於我。」

  張莉說道：「這可不是我瞎說，你可以問問千芷，我們可是聽到你的笑聲才進來的。」

  在張莉身後的千芷，煞有其事的認真點點頭，讓小七臉上的紅暈更甚。

  「這不都怪柳姨嘛。」

  小七沒有將柳雲華偷拿自己的錢一事說了出來，而是將之後柳雲華說出當年自己母親在越國的趣事。

  張莉聽罷驚嘆道：「從我見到叔母的時候，我就知道叔母是個妙人，沒有想到之前還有這種事情。」

  柳雲華此時臉上浮現的那種懷念的溫馨之意，更是讓小七想了解自己母親以前更多的事情。

  張莉此時也來了興趣，想要知道一些過往，誰知這時張竹雅的丫鬟來通知小七，等下張竹雅要來。

  「四姐姐要來，那正好，等下四姐姐來了一起聽，我先去準備一些點心。」

  說罷小七便想要起身，柳雲華這時開口道：「竹雅那丫頭肯定是有要事和你談，這些往日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

  「可是.」小七還想說些什麼，就聽到柳雲華說：「哎，人老了，就不攙和你們小丫頭們間的事情了」

  其實，柳雲華是有些睡意，可能是酒勁沒過，想要偷跑而已。

  張莉雖然也是有些失望，但是很是認同柳雲華的話，畢竟她這四妹妹每日都和六妹妹在打點家裡的生意，平時也不會有閒工夫串門。

  「哎呦？大姐姐真在呢?剛才就聽到藍蕊回來說大姐姐在，我還以為她看錯了呢。」

  張竹雅來到小七的院裡的時候，柳雲華已經回了屋，張莉和小七正在樹蔭下閒聊。

  「四妹妹莫不是不待見我？」張莉輕笑道。

  「大姐姐說的哪裡話，妹妹怎麼可能不待見大姐姐。」張竹雅看了看小七。

  「只是小七這丫頭向來不讓我們來瞧她，所以對於大姐姐來還是蠻好奇的。莫不是小七是嫌棄我這個姐姐？」

  小七被張竹雅的話說的，臉上一下子布滿紅霞。

  「四姐姐說哪裡話，我可沒有說不讓你們看我，每次你們要來，我都不是去你們院了嗎？」

  「四妹妹也不要調侃小七了，我來也是偶然路過順便為了看病罷了？」

  張竹雅不再是剛才調侃的神情，擔心的抓起小七的手，「七妹妹可是病了？嚴不嚴重？」

  張莉噗嗤一笑，「你看她紅光滿面的，那裡像個病秧子。」

  「那是誰病了？」張竹雅看了一下四周，沒有看見柳雲華，就說道：「莫不是柳姨病了。」

  小七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是昨日裡救我性命的恩公。」

  「救你性命？」

  張竹雅聽到這幾字擔憂之色更濃，顯然她還不知道這幾日的事前，小七隻能將這兩日的事情挑一些不重的解釋了一邊。

  張竹雅拍了拍胸脯，說道：「我這兩日在咱家的綢緞莊忙著置備衣物，竟不知出了如此大事，真是做姐姐的失職。」

  張竹雅心知小七避重就輕，但是見到小七如今無事，小七自己也沒有想說的想法，她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四姐姐今日是來？」

  「聽說你過兩日要去惠南王府，我這不是趕緊回來給你送衣服首飾嘛」

  「我想大姐姐應該是和你說了吧，按照往日的脾氣，若不是你提前知曉怕是今天我又進不了你這院門。」張竹雅又打趣的說著。

  「你就別捉弄小七了，快把你選好的衣服讓小七瞧瞧。」

  張竹雅拍了拍手，向著院外叫道：「好了，拿上來吧。」

  不時，院外進來幾個端著衣服首飾的丫鬟，張竹雅瞅了瞅看樣子沒有地方放，露出為難的神色。

  張莉遞給千芷一個眼神，千芷點了點頭到了艾呀呀的那個屋，從外屋拿出個衣服支架，隨後又搬了張桌子。

  至於雪怡剛才在小七一眾人在屋外的時候，雪怡想看艾呀呀便到了內屋。

  千芷進來說了四小姐來的事情，匆匆忙忙喊出雪怡，交代了幾句，便拿著桌子出了屋子。

  張莉看著這麼多貴氣逼人的衣服不禁乍舌，裝出吃味的模樣，「四妹妹對七妹妹可真好啊，這幾件衣服全都是上品，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有這麼多衣服啊。」

  雖然她們張家是大戶人家，但是她們每個小姐也不會有一次有這麼多華麗的衣服，摸著衣服的張莉還是有些羨慕的。

  「大姐姐真是愛開玩笑，這不是遇上小七要出門了嗎？我就給小七多定製了幾件，等到快要宮宴的之前，我定會將大姐姐的衣服給你送到院裡。」

  「那我可記著了。」

  小七看著這十多件的衣服，呆立在了原地，每一件衣服都很華美，一時沒了主意，痴痴地向著張竹雅說道：「這些都是給我準備的？」

  「對啊，你呀，平日裡衣服太少，上次三姐姐還來我這裡抱怨你沒有衣服穿。」

  「但是這麼多衣服我也穿不了啊」

  "這些都是給你在宮宴上用的，本來想著給你一個驚喜，結果只能提前了。"

  張竹雅一邊為小七說著衣服的材料款式，一邊為她甄選著相配的首飾，忙的不亦樂乎，張莉也在一旁時不時的給一些意見。

  小七現在就像個木偶一般，被兩個姐姐比劃著名。

  雪怡現在待在屋子裡看著艾呀呀發呆，剛剛婷兒聽見外邊的動靜，便問都沒問雪怡，便讓她在這裡守著，自己跑出去湊熱鬧去了。

  這雪怡進了張府，就是直接晉升為大丫鬟，他們張家的小姐們院裡都是有著兩位大丫鬟，六位小丫鬟。兩個大丫鬟中，一個負責小姐們的飲食起居，吃穿用度，一個則是負責小姐們的言行舉止和充當護衛的角色。

  這雪怡被莫言從天一觀中請過來，就是當小七的護衛。而艾呀呀則是張莉看中給小七負責打理事物的大丫鬟。

  雪怡走到炕邊，見到艾呀呀不為所動，坐在了一旁，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看你的面貌和院子外邊的那位七小姐有些相似啊」

  「哦？」

  艾呀呀詫異的看了下雪怡，不再言語。

  「小七，你覺得哪件好呢？」

  不多時，三女已經看完了全部的衣服，小七卻有些困了，便挑了一件素色的衣服，張莉和張竹雅還是打算讓小七再選選，但是見小七沒了興趣，兩人也只好不舍的放棄了。

  於小七而言，有個穿戴就好，當然也不能讓她的四姐姐丟了面子，才胡鬧到現在。

  「剩下的」張竹雅掃視了一下四周，說道：「剩下的我先給你放在家裡的綢緞莊中好生保養，等到宮宴的時候和其他衣服在一起給你送過來。」

  「還有剩下的？」小七剛才舒緩的臉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張竹雅默默不語，優雅的舉起茶杯，飲著茶，沒有再說下去。

  「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外邊已經快黑了下來，剛才趁著閒談之際，已經看過了艾呀呀，已經沒有理由待下去。

  「大姐姐要走了嗎？那我也隨你一起吧。」

  老四張竹雅也起身說道。

  小七將二人送出院外，一個人又回到院子裡呆坐在那裡，柳雲華也不知道睡了沒有，院子裡沒了人頓時顯得冷清。

  「哎。」

  「小姐，在為什麼唉聲嘆氣呢?」

  雪怡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子裡邊走了出來，站在一旁小聲的問著。

  「不為什麼。」小七抬起頭看了一眼雪怡，讓她坐下回話。

  看見雪怡有些拘謹的坐在了自己的對面，小七才問道：「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被問了問題，雪怡的臉漲的通紅，雙手不自覺的交錯，低下頭說道：「我是奉了師命。」

  「那你的師父給你的命令是什麼？」

  「保護你。」雪怡還是顯得有些拘束，說話的聲音還是有些低。

  「你們天一觀向來看不起世人，為何你師父要你來保護我一個相府小姐呢？」

  雪怡先是起來添了新茶又給小七重新倒上了茶水，有些低聲的說道：「我其實算不上天一觀的弟子。」

  「哦？」

  「師父說我雖然是她的弟子，但是我卻師承她出家之前的一脈武學，所以我只能算是個借居住天一觀的人。」

  「那你的家人在什麼地方呢？」

  雪怡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雪怡點了點頭，「師傅說是她一次下山的時候撿到的我，那是我很小還發著高燒，師父就把我帶上了天一觀。」

  小七意識到問的有一些太多，輕輕咳了一下，「那你甘心下山來保護我？」

  雪怡似乎對於小七說的這個問題很是奇怪，露出疑惑的表情：「小姐為什麼這麼想呢？」

  「恩，換個問法你覺得下山來保護我值得嗎？」

  雪怡眨了眨眼，還是沒有搞懂小七究竟想問什麼，就說道：「師父說讓我下山是為了了卻陳年舊怨。」

  小七笑了笑站起身，沒有去看正在低聲嘟囔著話語的雪怡。

  雪怡抬起頭望著伸懶腰的小七，臉上的紅暈更甚，又低下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