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月黑風高殺人夜

  小七整了整被風吹散的髮絲，看著這逐漸昏暗的院落，嘆息一聲，「哎，天氣又變了。」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重新笑了起來，打算向著院落走去。

  「小七。」

  聽到有人叫自己，小七掉過頭看見了莫言，莫言此時提著一盞燈籠站在轉角。

  小七說道：「莫言爺爺你回來了！！！你事情這麼快就辦完了嗎？」

  一邊說著一邊過去接過莫言手中的燈籠，從語氣中可以聽出小七的開心。

  「恩。」

  「那莫言爺爺你這是過來向祖父稟報結果的嗎？」

  莫言搖了搖頭，慈祥地看著小七，「我特意過來尋你的，剛才去你的院裡，柳丫頭說你在老爺這裡，便尋過來了。」

  「找我？」

  莫言揉了揉小七的頭，說道：「我看天氣快要下雨了，大晚上的，怕你又是一個人回院裡，便過來看看。」

  「莫言爺爺，人家不是小孩子了，再說，在我們自己家，你還怕我丟了不成？」

  莫言沒有說話，就那麼慈祥望著小七。

  「嘻嘻，那我們走吧。」

  一老一少向著遠處走去，小七掌燈在前，莫言拄著拐杖在後。

  「聽說今日，你院裡鬧了賊？傷到沒有？」莫言有些擔心。

  「嘻嘻，有柳姨在怎麼有人能夠傷到我。」小七提著燈籠快步向前走了兩步，和莫言有了一定距離的時候，小七轉了一圈，說道：「莫言爺爺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不然，我還是讓府里為你選派幾個丫鬟吧。」

  「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這樣就可以了。」

  當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彼端的烏雲涌得甚快，不多時便將月亮遮住，一陣風過去，引得周邊樹木颯颯作響。

  「哎，你這孩子.」

  小七像是沒有聽到莫言說的話，歡快的像只小兔子，在前邊一蹦一跳的走著。

  快到小七的院落時，小七忽然轉過身說道「莫言爺爺還記得小七的習慣呢。」

  莫言先是哀嘆一聲，隨後說道：「這些年也苦了你和柳丫頭了。」

  「這樣已經很好了，哪有什麼苦不苦的。」小七說完後，望了望天空，「這天怕不是要下雨呀？」

  柳雲華坐在院中，躺在藤椅之上，夏日雨前的天氣正適吹著涼風，享受著酷熱中的一絲安寧。

  院裡上午已經被范偉招來下人打掃過，小七屋中所用的東西也被丫鬟們換了新的。

  「莫老頭送你回來的？」

  「是的，柳姨。」小七聽著柳雲華抱怨了半天莫言之後，坐在柳雲華身邊將祖父交代自己的事情說與了柳雲華。

  「看樣子，是哪個老頭子的親戚要來啊。」柳雲華伸了一個懶腰從藤椅上坐起。「挺晚了睡覺。」

  「柳姨，祖父讓我問你關於柳家的事情呢!!」

  柳雲華打著哈欠，「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嗎？睡覺！」

  柳雲華進了屋，一陣風過去，撤下細細的雨點來，小七望著天，嘆了口氣也回了屋。

  「轟隆隆」

  風吹著屋外的樹，發出簌簌聲響，倏然間又雷聲響起。

  小七抱著枕頭，披著被子坐在床的角落裡惴惴不安。又是一聲雷響，驚措的小七顫抖了一下又捂禁了一些被子。

  「砰砰砰」屋外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

  「誰誰呀？」

  「我。」嫵媚的聲音傳到小七的耳畔，聽到這個小七喜出望外，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跑到門前將門打開，撲到來人的懷裡。

  「柳姨，你來幹嘛。」

  柳雲華穿著一身粉色的褻衣，外邊披著一件墨綠色的外衣，盤著的頭髮被她放了下來垂到了腰間，舉著一個油燈站在小七的門前。

  柳雲華白了小七一眼，「你柳姨我怕雷聲，所以想找個人陪我咯。」

  「嘿嘿，既然柳姨你都這麼說了，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睡呢，趕快進來吧，柳姨。」

  外邊雷聲又轟轟作響，小七一下子抓緊了柳雲華的胳膊。

  柳雲華把房門關禁，摸著小七的頭，「好了睡吧。」

  「帶著你的家人離開此地，這些銀票，你拿回去，夠你們一家人衣食無憂了。」

  女子背著一個包袱，穿著粗布衫，跪在地上，臉上堆著喜悅，緊緊地抱著懷裡的銀票，嘴裡一直叫著：「謝大人恩賜」

  女子感恩的又向著眼前之人拜了幾個響頭，「小女子未把大人交代的事情辦好，大人還如此照顧小的。」

  「沒事，但願今日過後，京城再也看不到你。」那大人擺了擺手，「好東西都收拾好就走吧。」

  「哎」女子又向著這位大人拜了再拜，「此一去，小人定會為大人立長生碑。」

  那位大人沒有回話，女子起了身，就拿起身邊的油傘走出門外。

  那位大人笑了笑，向著身邊的人問道：「這孩子沒有回過家吧？」

  「回您的話，她從到了府中，就從未回過家，一直兢兢業業。」

  那位大人拿起一旁的茶杯，「恩，去殺了吧，乾淨點兒。」

  「是。」

  今夜，雷聲掩蓋了喧鬧，雨水洗淨了罪惡。

  「你要死啊，死丫頭。」

  耳邊傳來柳雲華的喊叫聲，小七揉了揉眼，「怎麼了柳姨？」

  「你我.」柳雲華指了指小七，又指了指自己褻衣的污漬。

  小七看了看柳雲華褻衣上的一團水漬，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上的口水。

  「嘿嘿，昨晚睡得太香了。」

  柳雲華閉上雙目，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想要揍這個小丫頭的怒火。

  小七看著柳雲華想要發怒，趕緊衝下床，披了一件外衣，「我去為柳姨準備水!」

  小七穿戴好衣服，拿起外屋的木桶就要往外沖，正在這時屋外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小七，柳姨，你們在嗎？」

  小七聽著像是自己二姐姐的的聲音，趕緊又將木桶放下，「來了，二姐姐稍等。」

  小七將門打開，看見一臉焦急的張竹夢，只見張竹夢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給小七系上衣襟還沒有系好的盤扣。

  「二姐姐這是怎麼了。」

  張竹夢沒有了剛才的提心弔膽，滿是不在意的說道：

  「有人死了！！！！」

  最初的叫喊聲是從後花園傳出來的，等到小七和張竹夢過去的時候，後花園已經圍了不少張家的人，還有官府的人。

  經過大概是今兒一大早，有個下人在後花園給魚餵食，忽然發現湖面上浮起一件衣服，他用木棍一戳，卻發現那是一個死人，看見死人嚇得這下人驚聲尖叫了起來。

  聽到動靜的值班護院小頭目，趕緊帶人過來，看那件衣服是一等丫鬟的服飾，暗叫不好，這一等丫鬟可是眾夫人或者小姐的貼身丫鬟，無論是哪位貴人身邊的都不好交代。小頭目暗嘆命苦，等到屍體被打撈上來的時候，屍體除了頸間一道劍傷之外沒有被水泡的損害，很容易便可以認出那是大小姐張莉院裡的魚妮姑娘。

  護院小頭目不敢馬虎，趕緊讓人去找管事和通知老爺，在這功夫，有剛才聞訊趕來的人，還有一些是不明所以湊熱鬧的，總之張家家大人多，如今人已經把那一塊圍的嚴嚴實實。

  「老爺來了。」

  聽到有人高『大老爺來了』幾個字，圍觀的張家下人趕緊給大老爺張逸致騰出一條道路來。

  莫言和范偉也早已經到了，此時聽到張逸致來了，趕緊迎了過去。

  「莫言，范偉，這人是？」

  本一個下人死活驚動不了張逸致，雖然是個一等丫鬟，但是來報信的人特意提到昨日小七遇刺一事，兩事一結合起來，就不免讓張逸致擔心起來，於是便過來看看。

  雖說昨日張逸致並未詢問小七遇盜一事，但是心中還是非常擔心，於是便有了昨日讓莫言送小七回院裡一事，當然，即使張逸致不說，莫言也會去送。

  「回相爺的話，這丫鬟是被一劍刺死的，按照老爺您的吩咐，我們已經報了官。」

  「恩，那這殺人的人和昨日去小七院裡的賊人？」張逸致看向了莫言，想要徵求莫言的回答。

  「這兩件事現在我也不知道是否有聯繫，這兩件事的賊人我都沒有見過，我詢問了下昨日追那賊人的護院，結合今日殺人的劍法，這兩件事的共同點只有他們都是高手。」

  張逸致沉吟了片刻，說道：「那你有什麼想法。」

  「現在什麼都無法確定，只能先在府內多一些護院看守了。」

  「恩，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師徒二人了。」

  「是。」

  既然交給了這二人，張逸致也算是放心，他便先去準備等會兒進宮見駕的事宜，皇上准他在府休息，可是他卻不敢愧對聖恩，休息了一天，便要進宮見駕。

  莫言和范偉著手調查這件事，先是命人去尋昨日的護院前來問話，後又想到大小姐張莉院裡去問些問題，還沒有開始的時候，京兆尹的官差也火速趕了過來，幾人先是客套一番，就開始對著相府殺人案進行調查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