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未知未言未可期

  見到小七過來，范偉趕緊拜道：「小姐，你回來了。」

  「辛苦范叔叔了，一切都處理好了嗎？」

  「是的。」范偉為二人開了院門，「剛才我擅作主張找了幾個丫鬟為小姐清理了一下。」

  「這」小七很是感激的看著范偉，頗有種無語凝噎之感。

  范偉見到小七的樣子，揉了揉小七的頭，「我這就告退了。」

  「范叔叔再見。」

  小七忍住淚水，將范偉送了出去，柳雲華也就回了屋子。

  「哎呦，我的屋子竟然沒人動過。」

  小七趴在石桌上，沒有理會柳雲華在屋裡說了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又覺得不能這樣煩惱下去，於是翻了個身。

  這一翻身便看見了張莉身邊名叫魚妮的丫鬟進院。

  「魚妮姐姐？」小七一個激靈便坐了起來，整了整剛趴下弄亂的髮絲。

  「奴婢見過七小姐。」因為小七和張莉之間親近的原因，張莉身邊的丫鬟小七都算是熟悉，這個魚妮就是張莉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鬟。

  「魚妮姐姐沒有和大姐姐一起出診嗎？」

  魚妮明顯一愣：「哦，七小姐剛才去院裡了呀？」

  「剛去大姐姐的院裡瞧見你和千芷姐姐都不在，還以為你們都隨著大姐姐出去了呢。」

  魚妮恍然大悟，坐在小七的另一邊，張莉也沒有給自己的丫鬟定下什麼規矩，所以小七也沒有太在意。

  「我這也是中途回來，大小姐說是讓我來取前些天她送過來的一枚簪子。」

  「簪子？」小七就想起身去取出那枚簪子，轉而又想到張莉交代的事情，便又開口道：「大姐姐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我這裡沒有她送來的簪子啊。」

  魚妮細細打量著小七，想要看出小七說道：「大小姐說是前幾日給七小姐送來的簪子和另一枚弄混了，便讓我來取。」

  「魚妮姐姐，我這裡並沒有收到大姐姐拿過來的簪子」小七一臉無辜的看著魚妮。

  「既然沒有，那我便回去和大小姐先交差去。」

  「魚妮姐姐不要急，我同你前去，你若是這麼回去了，我大姐姐豈不是會怪罪你辦事不利嗎，我此番也好去和大姐姐說清楚。」

  小七說罷便要拉著魚妮向外走，魚妮連忙勸導，「七小姐說什麼胡話呢，大小姐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她怎麼會責怪與我呢。」

  魚妮順勢扯下小七拉著她衣袖的手，向外走去。

  「七小姐，那你先忙著，我先回去稟報小姐了。」

  「那魚妮姐姐慢走。」

  小七默默的望著魚妮向著屋外走去，然後不著痕跡地又向著周圍的屋頂的看了看，確定了沒有人後，坐在了樹下藤椅上緊緊的盯著樹冠發呆。

  「七妹妹過來，過來。」張竹楉招呼著小七出了院門。

  已經傍晚，待到用完晚膳後，幾個姐妹相聚在一起，來到小七的院子裡招呼小七一起，準備去書房尋他們的祖父。

  「不知道祖父們尋我們有什麼事。」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女孩氣鼓鼓說著，頗有些不開心。

  「雲兒，祖父們定是有事才會讓你回來的。」張竹夢笑出了聲。

  這個奶聲奶氣的女孩，便是張家六小姐張竹雲，她著一件淺水藍的裙，頭上挽著隨常雲髻，玉簪輕挽，簪尖垂細如水珠的小鏈，微一晃動就如雨意縹緲，上好的絲綢料子隨行動微動，宛如淡梅初綻。

  「小七，聽說你今日院裡鬧賊，姐姐我今天忙著外邊的生意，也沒有時間去看看你。」

  問話的是張家的四小姐張竹雅，今日，張家的幾個管事全都在忙著張逸致和張逸輝二人進宮未回之時，所以生意上只能讓張竹雅和張竹雲兩個小姐打理。兩個人也是上午聽到祖父們尋她們，才加緊忙完手頭的事情趕回府。

  「謝謝四姐姐掛念，有柳姨在，也沒發生什麼事。」

  「那便好，若是院子裡缺銀兩就和你六姐姐要，她那裡可有不少。」

  在場的沒有外人，眾人都是一笑，深知這六小姐雖然在掙錢方面是一把好手，但在花錢方面卻是一個小鐵公雞，張竹雅此番言語便是打趣她。

  張竹雲雖和小七一般年紀，只因比小七早幾日出生，便經常以小七姐姐的做派出現在小七面前，如今聽到自己的姐姐譏諷自己，當然不會落得下風，拍拍自己胸脯說道：「七妹妹大不可擔心，若是院裡缺什麼物件，就來我這裡來取。」

  自從出了那件事後，近幾年，小七婉言謝拒了他們多次的好意，即使這樣這幾人還是以各種名分給她院子送來了不少東西。

  只不過那些稀罕的物品小七都讓范偉轉手賣了出去，現在張竹雅肯定是想假借著院裡遭賊的名義，再為小七謀些好處，雖然感動，但是也是不能收下的。

  「四姐姐和六姐姐安心，我院裡還有府里發放的東西。」

  張家這種大戶人家，小姐們的吃穿用度府里自然會有安排，至於想要日子過得怎麼樣，就要看每個院子裡自己的本事了。幾個姐姐不在言語，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其中利害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趁著天還沒有全黑下來，丫鬟僕役們正在院裡忙著掛燈籠，見到幾名小姐過來，連忙給小姐們請安。

  老管家黃升榮也迎了過來，說道：「小姐們來了，老爺們在書房已經等著你們了。」

  老管家黃升榮打小跟著張逸致，和莫言一樣乃是張逸致的左膀右臂，在家中的地位也是僅此於府里幾位主事人。

  所以幾女對這位老管家很是敬重，「多謝，黃爺爺。」

  黃升榮前邊帶路，眾女後邊跟著，一路來到書房的院子，書房裡邊似是有吵鬧之聲。

  「老爺，小姐們來了。」

  「進來吧。」書房中的吵鬧聲，也是應聲戛然而止。

  等到眾女進去，看到張逸致此刻和張逸輝兩人對立而坐，兩人有些還沒有消氣，臉上似乎仍有餘怒。

  張逸致鬆開握住扶手的手，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微笑道：「你們來了，先坐吧。」

  幾個女娃感受到書房中氣氛不對，自然不敢有半點馬虎，乖巧的坐在那裡，等候著張逸致和張逸輝發話。

  「今日叫你們前來是告訴你們，我們家又會有一位貴客登門。這位貴客會在我張家小住幾日，你們這些小姐們莫不能失禮。」

  「不知是哪位貴客登門？」張莉身為大姐，自然要替幾位姑娘問一下，以好做打算。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今天只是想給你們提個醒，還有過幾日入宮的事情，你們幾個也不能在殿前失禮。」張逸致揮了揮手，「好了，你們先退下吧，我還有事情要談。」

  「小七，你留下。」等到眾人起身的時候，張逸輝卻開口道。

  「是。」小七頷首答應，又回到原位落座。

  小七本想著回去之時去和張莉聊一下簪子的事情，看來又要改日拜訪了。小七看兩位祖父的臉面還不是很好看，應該是這兩日勞累所致。

  謎一般的寂靜，讓小七有些不知所措。

  「小七，你可知道你母親家裡的事情嗎？」終於張逸致打破了這個寧靜。

  「母親還在世之時，並沒有多和我談及過她家裡之事，只是近些年，柳姨向我提及了些，說是母親原是越國的公主，當時比武輸給給了我的父親，之後暗生情愫和我父親私奔到了我們成國。」

  「咳咳。」對於小七的話，兩個年過半百的人聽去還是有些尷尬。「恩，這些問你柳姨就行了，你柳姨知道的最詳細。」

  「你回去和你柳姨多聊聊柳家的事情。」張逸致閉上了雙目，靠在椅子上，「好了你也下去吧。」

  看到小七扭扭捏捏的呆在原地，張逸輝問道：「還有事情嗎？」

  「確實有一事相與祖父商議。」

  「哦？說來看看？」

  小七將撿到那枚簪子的經過說與了張逸致，並把張彪的話複述給了張逸致。

  「一枚簪子？」張逸致聽罷略微沉思片刻，「恩，這件事等我先想想。」

  「那小七先告退了。」

  「大哥，你說這小七所說的？」

  「既然那位先生說了話，那便不會有假。」

  「大哥為何如此相信那個黃毛小兒？」張逸輝對那張彪確是不看好，不知張逸致為何如此看中他。

  「二弟，不能如此無禮，你現在還不知道先生的大才。」張逸致微微一笑，臉上卻有著恭敬的神色，「這件事先不用討論， 過幾日時候到了，我會告訴你一些我張家的不傳之秘。」

  張逸輝十分震驚，心想著這個人竟然牽扯到張家的不傳之秘？張家有些秘密只能歷代家主知道，如今張逸致要對他說，莫不是有另一層含義？

  張逸致似乎看出張逸輝心中所想，「這些事情也是時候對你們說了，畢竟聖上已經下定決心，這件事我也不用在保密下去。」

  看出張逸致的落寞，張逸輝想說些什麼但是終究沒有說出口，剛才已經因此事吵了一架，在談起又是一場爭論，只能哀嘆一聲。

  「全由大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