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這個抱枕不錯

  詭話工作室的成員在辦公室里慶祝到凌晨三點才稍稍平息了內心的熱血開始散去，不過作為老闆的秦歌免不了被一直敬酒的，加上心中高興自然是來者不拒，幾輪下來整個人都有點懵了。

  江梨的臉像是被火燒了般紅彤彤的，看來也喝了不少，唯一人間清醒的就只剩下滴酒不沾的白露等下要送這兩人回家。

  「咦，我們的店鋪什麼時候出了我的手辦嗎？」秦歌搖著發暈的腦袋從一樓門口的垃圾桶里拿出幾個寫有自己名字的小紙人, 裡面還有一幅寫著江郎才盡不過如此的錦旗，上面布滿了腳印。

  「這是個鬼的手辦啊！？是玩家做的！」白露嫌棄地將小紙人丟了回去。

  「玩家親手做的禮物？那怎麼能丟在這裡，要拿回去放著才行。」

  「別別別，你悠著點吧。」白露將他推到了江梨懷裡，搖頭道：「梨媽媽，你看著他, 我去把車開過來。」

  「快點。」江梨雙手緊緊抱住秦歌的胳膊, 身體壓在上面，一方面是為了攙扶他, 一方面也是給自己當依靠，她的酒量本來就不好，也是今天高興才多喝了兩杯，此時也感覺天旋地轉，但還能夠保持些許理智。

  此時有一個人影從旁邊奶茶店黑暗角落裡的桌椅起身走過來，帶著難言的情緒道：「你好，秦老師，我在這裡等一天了，能聊聊嗎？」

  「你怎麼還沒回去？」江梨訝然地看著來人，赫然就是常海妮，隨後又苦笑道：「你看他現在的狀態恐怕聊不了了。」

  「喲，常老師, 別聽她亂說，我好得很，找個地方睡下來好好聊聊。」秦歌眯瞪著眼睛, 好不容易分辨出眼前的來人, 可剛要走動就被緊緊拉住。

  「睡你個頭，乖，別鬧了。」江梨轉頭道：「實在不好意思，今天高興加上釋放這一個月來的壓力，不小心就喝多了，如果沒有緊急的事情你明天再聯繫他吧。」

  常海妮點點頭笑道：「恭喜你們突破了恐怖夢境有史以來的小時銷售記錄，那就明天再說，我也先走了。」

  「等等，你這麼晚了打車也不安全，還是跟我們的車一起回去吧。」江梨看到白露已經開車過來了，連忙制止。

  常海妮本來想拒絕，但看著手機上許久沒有人接的訂單還是答應了下來，一同往白露走去，秦歌和江梨剛爬上后座就相互倚靠在一起打盹。

  「麻煩你了。」

  「也不遠。」白露的臉上可藏不住表情，她知道這個女人曾經攻擊過秦歌，就差直接將不滿寫在臉上了。

  一路無話，後面兩個已經響起了沉重的呼吸聲，而常海妮不說話，白露自然不可能主動搭話。

  等了許久，她還是忍不住道：「釋放這一個月的壓力？秦老師的壓力也很大嗎？」

  「自然，這一個月里加班時間最長的就是他了, 精神力透支也是家常便飯的事情，遊戲庫里的戀愛遊戲都已經被刪光了。」白露瞟了身後一眼笑道。

  「像秦老師這種出道以來就屢獲成功的造夢師也會有那麼大的壓力？我還以為像我這種即使天天拼命找素材，除了睡覺其他時間都是工作但還無法成功的人才會感到壓力。」常海妮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酸澀。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啊？」

  「這是每個造夢師的日常工作狀態啊，不是嗎？」白露眨巴眨巴眼睛，繼續道：「像小鴿子的話，從開始造夢到現在我就沒見他空閒過，之前一周還去上兩三節課，現在更是連學校都完全不去了。」

  「每天不是在想設定劇情，就是在星海里創造，而且他是詭話的老闆，更是整個團隊的靈魂，可以說所有壓力都在他身上。」

  「你是沒見過他煩躁的時候，為了不讓壞情緒影響到我們一整天都將自己鎖在房間裡，一打開門，地上鋪滿了被撕掉草稿。」

  「但他的天賦是超乎常人的，第一個夢境《貞子》開始就受到萬人追捧，這是我遠遠比不上的。」常海妮滿是悵然道：「我之前的夢境都無人問津，等到《神劍奇俠傳》開始才有了自己的粉絲，但在推薦位競爭上還是輸給了《不死》。」

  「他可沒有萬人追捧，當時唯二的兩個銷量還是我們自己貢獻的，當時那張苦瓜臉」白露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咯咯笑道：「小鴿子說過，不要什麼都歸咎在天賦上，絕大多數人的努力都達不到可以談天賦的地步。」

  「連努力都比不上別人，談天賦只是為自己的無能找一個藉口罷了。」

  常海妮整個人如遭雷擊，愣愣地抬起頭喃喃道：「絕大數人的努力還達不到可以談天賦的地步麼？」

  她好像明白到底輸在哪裡了，自己一直把如何努力掛在嘴巴，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不容易，但對於秦歌來說這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對了，你今天等那麼久是有什麼急事要找小鴿子嗎？等他清醒點可以幫你轉達。」

  「沒事了，我的事情解決了，前面路口讓我下車就可以。」常海妮下車剛走沒兩步又折返過來笑道：「替我向秦老師說一聲恭喜，《讚歌》很精彩。」

  「好的。」

  等回到家中，車后座兩人倚靠在一起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白露頗為頭疼地看著他們，她自己困得上下眼皮都在打架，只能用力搖醒兩個醉鬼，等確認他們進入家中後就將門鎖好一股腦鑽回了房間裡。

  秦歌只眯了一小會，現在整個大腦都處於混沌的狀態，也不等還迷迷糊糊的江梨，只能依照肉體記憶回到自己房間裡就直接躺下，沒過多久就感覺有什麼東西鑽進了被窩裡，滾燙光滑，帶著淡淡的香氣。

  但他都沒有力氣睜開雙眼了，本能地伸出手腳一搭，緊緊摟住後嘀咕道：「這個抱枕不錯，我要再買十個。」

  「唔，別鬧，我好累。」

  平穩沉重的呼吸伴隨著窗外的蟲鳴蛙叫響起，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