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樑上人

  「昂？」

  月見瞧著慕清歌的臉上填滿了心虛，「小姐，你聽我解釋。」

  「好啊，你且說著，我聽著便是。」慕清歌似笑非笑。

  明明溫婉卻讓人頭皮發麻。

  「小姐，我……」

  慕清歌冷笑，「既然你說不出，就由我來給你說說吧。」

  月見眼裡閃過一抹心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月見，你素來與三少爺來往得緊啊。」

  「我……我……」月見不明白慕清歌所為何意，只是曉得此事定然不會這麼簡單的過去了。

  「父親向來就討厭那些個憑藉下三濫的手段上位的女人，你也不例外。你說，若是出了何事，就算是三弟，你確定他會保你？」

  慕清歌勾唇，坐在梨花木椅上，指節分明的手有規律的敲打著桌案。

  「我……我已經懷了少爺的骨肉，少爺說了，他會護著我的。」月見摸著肚子，滿臉的幸福。

  「呵，你確定？以我了解的父親，他絕對不會讓一個卑賤的婢女生的孩子成為他的孫子。況且你說，三弟會護著你，真是可笑，這慕家，何時候輪到三弟說話了？」

  「不，三少爺說了……」月見滿臉的不信，撫摸著肚子，防備的看著慕清歌。

  慕清歌站起身來，瞧著月見，「月見啊，你侍奉我多年，我也是記得你的苦的。這事兒啊，三弟出手是不行的，但是我卻跟父親說，那又是不一般的，你說對不對啊？」

  「況且，若是真將此事告訴了父親，恐怕，別說是讓你過門了，你且先把命給保住了再說吧。」

  「你，你想要什麼？」

  月見可不會輕易相信，畢竟天上沒有掉下來的餡兒餅，方才她還想害他呢。

  「很簡單。」慕清歌上前扼住月見的下巴，唇揚起一抹輕嘲的笑，附在月見耳旁，低聲耳語。

  「月見，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若是辦好了，我保你安然，你可懂得這個道理？」

  「奴婢懂的。」

  月見咬了咬唇，夫人那邊若是知曉了，她該如何是好。

  慕清歌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月見，你不必擔心那李氏，且不說那李氏還能活多久，就說說你現下的處境，若是你幫了我，父親那邊，我自然是可以解決的，若是你不幫，這天下可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又能瞞到何事？到時候，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再者，你腹中之子怎麼說也是三弟的長子，倒時我為你正名，你過了門，父親定然重視，加之我的庇佑，若你再得了三弟的寵愛，她李氏又何足為懼？」

  月見心裡也有了考量，朝慕清歌行了一禮，「奴婢曉得了，多謝小姐。」

  說罷，月牙帶著幾人正準備離去，慕清歌卻喚了他們幾人。

  「今日之事，你們最好把你們的嘴巴捂得嚴實些。否則，若是出了什麼事情，牽連到你們身上。那時可莫怪我未曾給你們提過醒。」

  慕清歌冷冷的瞧著他們幾位，鳳眼內似藏有殺機，愣是把他們給嚇了一跳。

  「是是是，小的們都明白的。」

  等著幾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見時，慕清歌才又重新坐了下來。

  會自己倒了一杯茶，冷不伶仃的說了一句，「梁上君子做夠了嗎？若是做夠了，那閣下也該下來與我一聚，總躲在陰暗處算什麼好漢。」

  「呵呵，你倒是機靈，有點意思。」

  一陣風起，一人從樑上飛身而下，動作行雲流水，乾脆利落。

  「機不機靈是一碼事，有不有意思亦然也是另一碼事，如今我們應當先說說的，是閣下為何蒙面示人且又是何故無緣無故的出現於我的閨房之中。」

  「呵呵，慕小姐又是何時發現我的呢？」男子沉聲一笑。

  「我自幼習武，也不會不曉得屋裡多了個人，且你身上的荷花香倒是清新雅致，與我房內的香草味倒是不和。」

  「不愧是慕清歌啊……」男子似乎話裡有話，意味深長。

  「你是何人？」

  慕清歌瞧著那人覺得著實的眼熟，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呵呵。」男人低聲一笑，「你不必管我，你只需知道，他日我們定會再見的，至於我是何身份，日後你定會曉得的。」

  說罷，隱身於黑夜之中。

  這個人……罷了罷了，既然說日後都會曉得的，就不必糾結了。

  慕清歌看著那人離去的身影，微微沉思，卻並未多想，畢竟眼下最要緊的還不是弄清神秘人的身份，而是演一齣好戲。

  本來今日由於將軍與三皇子談論婚嫁之事，見日頭晚了，便歇在了慕家，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不過也好，倒是給了她機會解除這煩人的婚約。

  「現在，我也應該配合他們那群人演出了，好戲就要開始了。」

  此刻另一邊，李氏找個些藉口說要與慕雲一同出去閒庭信步一會兒。

  卻是走著走著便靠近了三皇子的住處。

  此時，一位丫鬟附在李氏耳旁低語，李氏臉色微變，略帶複雜的看嚮慕雲。

  慕雲覺著奇怪，「你可是身子不爽？怎得臉色這般的不好。」

  李氏搖了搖頭，「妾身無事，只是……」

  李氏故作猶豫之態，反倒是讓慕雲更覺得有鬼，連忙追問：

  「可是發生了何事？」

  「將軍息怒，此事與大小姐無關的。」李氏連忙跪在地上，假意為慕清歌開脫。

  慕雲皺了皺眉頭，「此事與歌兒又有何干係？」

  「……」李氏咬了咬唇，「方才，有下人傳來消息說……說……」

  「說什麼？」慕雲臉色鐵青。

  「說大小姐深夜偷偷跑去了三皇子的住處，也不知去做了什麼，只是聽見有奇怪的聲響，怕影響二位主兒，那下人便不敢靠近了。」

  李氏絞著手帕，一副為難又擔憂的慈母模樣，倒是讓慕雲心生了幾分憐惜。

  扶了李氏起身，「即是如此，那去看看又何妨？」

  聽李氏所言，愣是個傻子也該曉得裡面發生了些什麼。

  慕雲一路黑沉著臉，他也不信他的女兒會做出如此事情。

  慕雲的反應李氏十分滿意，卻故作嬌柔之態，「將軍慢些，妾身跟不上。」

  三皇子住的紫竹院外，不知什麼時候竟已然圍上了一群人。

  慕雲是習武之人，聽力自然是比常人的好些，隔得老遠便聽見了些閨房之音，正是怒火中燒。

  「將軍莫要生氣，大小姐可能也只是愛慕三皇子過了頭，才會做出如此丟人現眼之事。」

  「住嘴！」慕雲黑沉著臉打斷了李氏，「事情還未確定，你又怎知裡面的人是我歌兒？李氏，你還是慎言的好。」

  「可是，妾身的人也去寶玉軒瞧了，大小姐確實不在……」李氏還是不肯饒人。

  「李姨娘倒是什麼都清楚的緊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喚著平日裡旁人都不曾喚的稱呼。

  「什麼？你怎麼在此？」

  李氏驚呼，慕雲聽了狠狠地皺了皺眉頭。

  那人輕笑一聲，「怎得？姨娘這是不想見到我？還是說……」

  「不想在外頭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