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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0:19:17 作者: 桔子冰涼
    「去的。」君彥這兩天忙於和董事會的一群老狐狸較勁,忙得不可開交,加上讓洪文亮關注的事情有了進展,更沒太多心思關注到傅明博的這些小動作上面。

    他也是臨時接到傅明博的通知,才知道今天要和楚家父子吃飯,關於具體如何安排,他也是一頭黑。

    其實內心裡君彥並不希望楚家父子和傅家人有過多接觸,楚家關係簡單,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跟傅家這種百年豪門扯上瓜葛,表面上好像傅家的乘了東風,實際上並不一定落到什麼好。

    可傅家和楚家中間因自己而產生了聯繫,有些必要的表面客套避免不掉,強行阻止也只會落人話柄。

    他在電話里跟提醒楚航:「等會宴會上傅家這邊如果提出要補償,讓他們折現就好,一些長遠看不著的大餅,你們理都不要理,更不要跟傅家產生任何合作。」

    楚航聽他把傅家描述的跟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老巢似的,不禁笑出聲:「你現在好歹也是傅家的人了,怎麼把自家產業說的馬上就要倒閉一樣。」

    君彥揉著額角嘆氣說:「那是你不知道裡面亂成什麼樣。」

    傅明博掌管傅氏十多年,真是半點建樹都沒有,對各個部門結黨營私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整個集團內部上行下效沆瀣一氣,壞帳都能編成一本書。

    也就是這兩年,以傅天行為首的新一批繼承人班子逐漸有了話語權,這才漸漸有了好轉。

    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徹底剜除舊弊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傅天行想要改革傅氏,怕是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這些內部紛爭說給楚航聽也沒什麼用處,從事藝術的人,即便入了社會,在利益面前往往也只像是個看客,根本沒有代入感。

    君彥不想髒了他的耳朵,三兩句隨便帶過,再三叮囑道:「總之,千萬別跟傅明博扯上什麼瓜葛,會變得不幸。」

    這一點,他已經用自己的身世已經徹底驗證。

    楚航聽得一愣一愣的。

    很快到了約定的時間,傅楚兩家人在國賓宴堂的大廳里碰頭。

    楚家那邊居然只來了傅明博一個,君彥沒有跟他同行,還在路上遲點才能到。

    而楚家這邊,楚山河叫來了徐助理、周秘書兩個人一起,雖然兩人在外是他的下屬,但其實已經算是心腹一類的存在,以前跟君彥接觸的也挺頻繁。

    楚山河還以為傅家會來很多人,怕場面上壓不過去,特意多叫兩個人撐撐氣勢。

    沒想到楚家那邊這麼簡樸。

    寒暄過後,大堂經理引著他們入廳。

    傅明博連貼身的老管家都留在門外,沒讓一個隨從進去。

    楚山河見狀,也不好再開口叫徐助理和周秘書一起上桌。

    於是諾大的餐廳里,能容納三十人的奢華包間,堪堪就只坐了三個大男人。

    楚航甚至覺得旋轉餐桌都不用開啟轉動,那樣夾菜會更方便一些。

    因君彥還沒到,傅明博的話題不好圍繞兒子展開,就撿著在場唯一的年輕人開始例行家長式詢問。

    「令郎如今在哪裡高就?」傅明博雖年逾五十,但保養得當,跟楚山河坐在一起,仿佛小了十多歲似的。

    在場也沒外人,楚山河絲毫感受不到傅明博身上有什麼架子,權當他這話是兩個老父親之間的友好交流,便沒藏著掖著,把楚航創立工作室的事抖了個乾乾淨淨。

    傅明博很給面子地不吝誇讚,楚山河便說的越發起勁,等君彥趕來的時候,他已經連楚航工作室的詳細地址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叔叔,航哥。」一進門,君彥的視線就迅速鎖到楚航身上,見後者打扮的精神又貴氣,不覺眼前一亮。

    顧忌著楚山河還在場,君彥眼神閃了閃,沒敢表露太多。

    饒是如此,依舊被傅明博看出些許端倪,他端著茶杯坐在原處,小拇指摩挲著杯子把手,心裡的猜疑已經被確認了九成。

    親生兒子進屋後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傅明博卻並沒表現出任何異樣。

    自顧自站起來招呼道:「怎麼這麼晚才來,我和你楚叔叔正說著呢,楚航年輕輕起就自己開了家工作室,你們兩個以後可要互相幫襯一點才好。」

    話雖說的客氣,但細想下來,一個小小的遊戲開發工作室,和偌大的傅氏集團,兩者怎麼也無法達到「互相」幫襯的起來吧。

    怎麼看都像是單方面施恩的意思。

    楚家父子沒做聲,君彥瞟了傅明博一眼,淡淡道:「好啊,剛好我學的就是計算機,不如以後去給航哥打工?」

    傅明博不吭聲了,憋了一會,乾笑道:「人齊了,上菜吧。」

    他按了一下鈴,門外適應生便魚貫竄入,不一會就把菜色上齊。

    又到了傅明博表演的時刻,他假模假樣說了些感激的話語,然後便如君彥預料的那樣,提出要給楚家補償。

    楚山河自然不可能接受,兩人你來我往推託一番,最後傅明博退了一步。

    他起身親自給楚山河倒了杯酒,言辭懇切道:「無論如何,楚家都是我的大恩人,這一杯我敬楚先生。」

    他腿腳不好,站起來倒酒的時候身子有些許的晃蕩,看上去少了些高高在上的冷漠,仿佛僅僅是一個普通的父親,表達對孩子失而復得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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