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時過境遷

  這邊的蔣瑞峰正做著馬車走在熟悉的道路上，而留在家裡的趙月茹剛應付完兩個睡醒的孩子，他們知道了蔣瑞峰的離開，但因為有了之前那麼多的鋪墊，孩子們都沒有察覺到。

  有時候習慣了身邊有一個人陪著，突然有一天改變了，是真的很難適應過來，趙月茹就是這樣，她每天早上都會習慣性的想去找蔣瑞峰的房間叫他，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是會下意識的側頭往旁邊看，但往往得到的都是一團空氣。

  就這麼不習慣了幾天，來自路途之中蔣瑞峰的第一封信就寄了回來，彼時趙月茹已經在逼著讓自己適應沒有他的生活。

  這封信很短，大概是因為在馬車上寫的，而且寄回來是要途徑驛站的時候才能托人送信，所以信里的內容也很言簡意賅。

  主要說的是蔣瑞峰此次去的軍營是白昭國的邊境，也就是他們之前去過的，而且兩人還在那裡看過日出，信里大多數都是回憶他們之間做過的一些事情，就像是一封傳記，不過在最末尾的時候他也提了一句趙月茹和白昭國的約定，期待著她來邊境的那一天。

  看了這麼一封信後，趙月茹的心情確實好了很多，不知道是因為蔣瑞峰去的地方是兩人所熟悉的還是什麼，反正連日裡的焦慮都瞬間消散了，只余見面的期待。

  在這之後的日子裡，趙月茹一邊不斷的增加酒樓的菜譜，一邊和蔣瑞峰書信交流，文嘉鎮現在能說得出名號的酒樓漸漸的都被她取締了，蔣家人還是會隔三差五的上門來要錢，但自從得知蔣瑞峰出去了後，他們要錢的底氣就虛了很多，每每都是被幾句話就給激走了。

  曾經想著開酒樓和他們做對的蔣瑞陽因為風評不好，而且酒樓里的菜難吃又不受歡迎，最終還是倒閉了，蔣瑞陽大受打擊之下喜歡上了賭博，他天天沉迷賭坊，不僅欠了一屁股債，還偷摸著把蔣老太太留著的嫁妝和田土都給敗壞光了。

  現在就是賭坊的人天天上面討債，而蔣瑞陽也因為害怕逃離了文嘉鎮，徹底不知去向。

  原本一心只想留在文嘉鎮不問世事的陳老，最後還是被宮裡的人給接走了，他離開的前一天把趙月茹叫到了府上，給了她一樣東西，那是一塊質地絕佳的玉佩，並且還告訴她，等他離開鎮子的時候，一定要把玉佩拿給一個人。

  趙月茹心裡很疑惑，但是看著陳老瞬間滄老了不少的面容，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等她拿著那枚玉佩來到陳老告訴她的地址時，她發現那裡竟然是陳婆婆住的地方，因為平時煩擾的事情太多，她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

  陳婆婆還是原來的樣子，喜歡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盯著角落的竹子發呆，但是可惜的是陳婆婆告訴她那些竹子已經養不活了，再過不了幾天就都枯死了。

  趙月茹把陳老給的玉佩遞了過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她潛意識裡總覺得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麼，但詢問別人的隱私總是讓她感覺到不自在。

  對於那塊玉佩，陳婆婆說她也有一塊，但卻早在十幾年前就給扔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明顯是傷感的，趙月茹沒有問為什麼要扔，因為當天陳婆婆就叫上她一起把玉佩埋在了那顆桃花樹下。

  看著久久佇立在樹前的人，她最終還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或許她猜到了什麼，但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要是願意他們倆早就該見面了，更何況還是同一個小鎮，兩人連彼此住的地方都清楚。

  這些都是趙月茹通過書信的形式告訴蔣瑞峰的，他們之間一直保持著書信來往，從來沒有間斷過，即使已經許久未見了，但通過書信，他們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蔣瑞峰會告訴她自己每日裡做過的事情，雖然大多數都是枯燥的訓練，但偶爾他也會忙裡偷閒的去邊境外走走，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或者事物都會在信里提一嘴。

  而趙月茹這邊的事情就要豐富許多，蔣瑤越發出落成了一個大姑娘，鎮子裡的年輕小伙子已經有好幾個上門來說親的了，但都被婉拒了，蔣雲新長大了些反倒沒有小時候那麼頑皮，但聰明勁兒還是沒有減少，現在儼然成為了夫子最滿意的一位學生，天天督促著學習，想讓他去參加科舉考試。

  蔣瑞峰在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可謂是氣得不行，他在寄回去的信里情緒激動的表示了不允許蔣瑤這麼早就成親，還揚言那些毛頭小子沒有一個能配得上她，對於蔣雲新的優秀倒是十分的高興和滿意，字裡行間都是在誇讚自己教導有方才會讓蔣雲新成才。

  「在軍營待沒幾天，還變臭美了！」趙月茹仔細的看完了手裡的信，忍不住嘀嘀咕咕的說了這麼一句，她小心翼翼的將信紙放回去，然後回到房間裡打開梳妝檯旁邊的盒子，將之放了進去。

  這盒子裡已經放了厚厚的一沓，從封面上的落款來看，全部都是來自同一個人，這些正是蔣瑞峰這一年以來寫給她的信，當然她也寫了很多回信。

  眼看著蔣瑞峰離開也已經有一年了，這一年裡發生了很多事情，蔣瑞山一直沒能有自己的親生孩子，最後他不知道在外面找了誰，竟然偷偷的和別的女人生了個兒子回來。

  這可把錢氏氣得夠嗆，她當場抓著蔣瑞山的衣領就大鬧了一通，原本因為之前陷害的事情她的名聲就已經不好了，又因為錢氏當時想把那男嬰給摔死。

  然後蔣瑞山情急之下叫出了她不能生育的事實，這下子她的名聲是徹底的臭了，而蔣瑞山也順理成章的把那男嬰給留了下來。

  這一出鬧劇過了一年還時不時的被村裡的人提起，錢家因為這麼個女兒，生意也開始不景氣起來，慢慢的就沒落了，再也不是文嘉鎮數得上號的有錢人家。

  蔣家人因為蔣瑞陽和錢氏的事情已經淪為了村子裡的笑柄，基本上是房門緊閉不再出門，偶爾蔣老爺子來找趙月茹要錢都是偷偷摸摸生怕被人發現，當然趙月茹是一分錢都沒有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