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親情斷絕

  從兩家鬧得不歡而散後，又因為錢氏的所作所為，他們已經很少和那邊來往了，今天也算是時隔了這麼久第一次見。

  「小峰啊，回來了怎麼也不回家裡看看？」蔣老爺子的身形看著已經佝僂了不少，頭髮也基本白完了，不過他眼睛裡的算計卻是只增不減。

  蔣瑞峰看著面前的人，這個他一直當做親人對待的所謂父親，不論他們做了什麼，他顧念著親情都會忍讓退步，然而最後獲得的不過是苛責和冷漠，果然撿來的孩子本身就沒什麼感情。

  「你們倆先進去。」他低頭看了眼身旁的兩個孩子，示意他們先回酒樓里去，不想讓小小的他們見識到親情淡薄的樣子。

  蔣雲新雖然對這個爺爺沒什麼太多印象，但依稀還是記得他見過，所以在禮貌的叫了一聲「爺爺」後，他就忙不迭的回店裡去找趙月茹了。

  「父親……」蔣瑤已經到了知事懂事的年紀，之前不明白，感覺到困惑的事情現在也基本已經想通了，她知道蔣瑞峰的處境，所以在看到蔣老爺子的時候難免會有點擔心，每次那邊來人，父親總是異常的難過。

  「去吧，去找你娘。」看出了她眼裡的擔憂，蔣瑞峰心裡不免有點欣慰，他這個女兒從小就和他不怎麼親，等長大了又因為男女之別的問題，他們倆很少有談心的時候，好在有趙月茹從中調和，他們的感情才改善了許多。

  蔣瑤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說不得還會阻礙到他們之間的談話，所以她只是小聲的應了一聲，然後也轉身進去了。

  蔣老爺子看著他們父女情深的樣子，眼底有一瞬間的波動，但最後還是心裡的想法占據了上風，他在蔣瑞峰小的時候也曾經想過要好好疼愛他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蔣瑞峰開始長得越來越不像他們，他從小就展示出了與蔣家格格不入的氣質和長相，這讓蔣老爺子開始感覺到不舒服。

  尤其有一次夫子上門授課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誇獎了蔣瑞峰的聰慧以及天賦，這讓蔣老太太暗暗的記恨住了，因為她最疼寵的蔣瑞陽在夫子的眼裡卻是一個不學無術又沒什麼聰明勁的孩子。

  所以才有了後面蔣瑞峰被蔣家人瘋狂折磨的事情，其中大多數都是蔣老太太默認的，她看不得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一個撿來的野孩子壓過去，所以她就要加倍的折磨回去。

  然而事實證明蔣瑞陽就是不爭氣，就算蔣老太太給他請了無數個夫子先生，到頭來還是那一副廢物模樣。

  「是有什麼事嗎？」蔣瑞峰看他沉默著不說話，明顯在出神的樣子，即使心裡已經有了些不耐，但還是問了一句。

  「聽說你們這次跟著陳老去了白昭國？」蔣老爺子絲毫沒有看出他的不耐煩，他以為眼前的人還是那個任他們欺凌的蔣瑞峰。

  「是又怎麼樣？」心裡多少猜到了點，蔣瑞峰看著他眼泛金光的樣子，想來是從別人那裡聽到了什麼消息。

  「而且趙月茹還被冊封了個什麼官職？」天知道在蔣老爺子他們知道了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多麼的震驚，他們一邊暗暗的懊惱著之前對蔣瑞峰他們的態度太差了，另一邊其實也嫉妒著趙月茹的好運氣。

  蔣瑞峰看他說了半天還是沒有進到正題，他不想再糾纏什麼，索性眉頭緊鎖的直視著他，問道，「有什麼事情直說就行了。」

  算是第一次看到他脾氣這麼不好的時候，蔣老爺子臉色一沉立時就要發火，但轉念一想自己此行來的目的，他又生生的壓了下去，竭力笑了笑，「這不是想著小茹立功了，我們一家人好好的聚一聚，慶祝慶祝。」

  一開始住在村子裡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看了蔣瑞峰他們在鎮上的宅子，蔣老太太就想著要過來一起住，畢竟鎮子上住著是要氣派不少。

  「不必了，我們也沒有要宣揚的意思，而且也早已經慶祝過了。」本身這件事他們就不想鬧得人盡皆知，對他對趙月茹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在聽到蔣老爺子說的話時，他直接就拒絕了。

  「不想慶祝也行。」被拒絕後蔣老爺子也沒有放棄的想法，他完全感覺不到蔣瑞峰話里的潛台詞，也一點不覺得是在下逐客令，他繼續回道，「聽人說你們今天回來的時候帶了好幾個大箱子，都是白昭國皇上賞賜的？」

  話說到這裡，蔣瑞峰基本已經確定了他找過來的目的，說來說去不過是為了那些賞賜。

  「其實沒有給什麼東西，白昭國靠海，昭帝給了我們不少食物帶回來，畢竟我們也開了個酒樓，正好可以用上。」

  當時跟在他們身後的那幾輛車上確實有許多的乾貨，所以他說這些也不算是假的，想必告訴他的那些人也提過這件事。

  然而蔣老爺子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呢，他這次上門也是因為家裡實在過得很拮据，錢氏除了每個月固定的份額以外，所有的事項就都不管了，而他們要顧好一大家子人，光是這麼點銀子根本就不行，一開始他也想過打發一些僕人走，但是蔣老太太過慣了被人伺候的日子，又怎麼可能願意。

  最後在蔣老爺子的煩擾下，蔣瑞峰還是給了他一筆銀子，就當是償還這些年來的養育之恩了，他已經不想再和蔣家人有牽扯，這只會讓他記起自己無父無母的身世。

  「雖然我本身已經沒什麼所謂了，但還是感謝一句你的恩情。」看著他喜不自勝的樣子，蔣瑞峰冷然的站在那裡，從現在起他們之間就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了。

  蔣老爺子正在為得了銀子而高興，乍然聽到了他說的這句話，原本飛揚的神采瞬間凝滯，他不確定的看著眼前的人，心裡琢磨著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你都知道了？」從趙月茹說出那件事起，他就知道真相終究是瞞不住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暴露了。

  蔣瑞峰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光是從他的表現來看，也沒什麼可疑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