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妥協

  一般參軍的人家多是生活拮据，已經無法維持下去了，他們才會考慮參軍的事情，蔣瑞峰完全不需要這樣。

  「你的人生一直都在往前，而我卻還停留在原地，我不想落下你太多。」蔣瑞峰看著她緊皺的眉頭，溫柔的用手去撫平那一絲絲褶皺。

  「可是你犯不著用這個方式啊！」

  趙月茹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臉側，明明兩人才剛剛解除誤會，感覺彼此之間的心靠得更近了，然而現在卻告訴她馬上要去參軍，這一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

  「這已經是我能夠想到的最快方法。」他從小沒人疼也沒有夫子教導，就是想考取什麼功名都不行，長大了原本就想著靠打獵怎麼也能夠讓家裡人過下去，但隨著趙月茹的能力越來越強，接觸的事物也越來越多，認識的人從陳老開始也逐漸身份尊貴。

  到了現在已經成為白昭國的貴賓，而他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村夫，每當有人看到他的時候都會替趙月茹感到惋惜，仿似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你有沒有想過去調查自己的身世？說不定你的家應該在都城。」趙月茹一直以來就有這種感覺，蔣瑞峰不論是從長相還是氣質，都和蔣家人天差地別，而且也不像是文嘉鎮會出來的，所以她想的是去都城看看。

  一開始是想拜託陳老幫忙，但發生了今天的事情後，她開始變得有所顧慮，即使陳老對他們一直很好，強權之下也是會身不由己的。

  「既然他們把我拋棄了，那我也沒什麼再找回去的必要。」蔣瑞峰對於自己身世這件事看得很淡，除了對蔣家的失望和悲傷，他一點都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說不定其中有什麼誤會或者苦衷呢？」雖然見過了很多父母遺棄生身孩子的事情，但趙月茹還是願意去相信親情的偉大，不會把一件事想得太壞。

  「不說這個了。」聽到她說的這一句話，蔣瑞峰有一瞬間的愣怔，但緊接著他就拋開了，「目前最要緊的還是參軍的事情。」

  如果說在沒有確定之前，他會猶豫乃至於放棄，等一旦他下定決心要這麼做後，就不會給自己反悔的餘地。

  「一定要這麼做嗎？」眼看勸說不動他，趙月茹難過的站在那裡，只覺得在這之後的日子已經開始變得不好了起來。

  她已經習慣了蔣瑞峰的存在，也習慣了身邊隨時有個人噓寒問暖的陪著。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等我去軍隊後，天天給你寫信。」蔣瑞峰最見不得她難過的樣子，之前一直久久不能做決定就是因為不想看到她傷心，但這次他們跟著來白昭國，見識到了她的優秀與能力，蔣瑞峰開始感覺到了自卑，他已經產生了一種自己配不上她的感覺。

  其實上次李正和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趙月茹往後的人生只會走得越來越遠，她一直在往高處攀登，而自己漸漸的已經不配站在她旁邊了。

  「你要時刻記得我和孩子們在家裡等你。」趙月茹知道他既然做出了這個決定，那麼就不會再反悔，所以她剩下的只能是叮囑和祈禱。

  「辛苦你了。」他這一走，家裡所有的事情就都得她一個人扛著，酒樓也需要她獨自經營，更何況還帶著兩個孩子，蔣瑞峰心裡也是不舍的。

  趙月茹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兩人坐上回去的馬車，等白昭國的事情處理好後，他們就要回去了。

  「想好去哪個軍營了嗎？」目前各國之間雖然小摩擦不斷，但還沒有發生什麼大的戰爭，這也是她即使不願意也沒有阻攔的原因，至少蔣瑞峰參軍了也不會馬上就開始上戰場拼殺。

  「在這之前我想的是隨便找一個，但那天碰到老將軍後，我就改變主意了，鎮國大將軍手底下的將士們都很不錯，我打算去試試。」

  鎮國大將軍的軍營是所有軍隊裡最嚴苛的，他不論是每日的操練，亦或是作戰，都特別的兇狠，所有本國老百姓們對他們都特別的敬畏，每每說到的時候都特別的誠惶誠恐。

  「那我們可以拜託陳老引薦一下！」趙月茹想起他們住在老將軍莊子上的日子，也算是認識的人了，而且大將軍還是蔣雲新的義父，雖然這個義父不論是面子上的還是什麼，至少也存在著這麼一關係。

  「可是陳老……」蔣瑞峰迴想起剛剛陳老上馬車時的情形，很明顯是有了點不愉快，而且對於面聖時要說的話，他多少也意識到了和自己有關。

  「沒事的，陳老已經答應我隱瞞這件事了。」看他眉頭緊蹙擔心的樣子，趙月茹笑著寬慰了幾句。

  「答應了？什麼時候？我怎麼沒聽到？」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蔣瑞峰也是真的好奇，因為從陳老上馬車到趙月茹開口，最後直到馬車開走了，他都沒有聽到陳老說話。

  知道他沒有明白過來，趙月茹特地解釋了一遍，「我當時讓陳老隱瞞的時候，就在那短暫的停留時間裡，我看到他點頭了。」

  雖然那真的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她當時正一眨不眨的緊張盯著，所以沒有錯過。

  「這極有可能是你看錯了，陳老不過是上馬車的時候低了一下頭。」蔣瑞峰覺得這個說詞有點差強人意，在陳老沒有明確自己的態度時，他們都要做好被拒絕的準備。

  「你不知道陳老的性子，他不同意的事情通常都是當場就拒絕了，根本就不會留給你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

  畢竟也是經歷過陳老脾氣最差的時候，趙月茹在摸清他性子這方面還是有一手的，所以她才沒有繼續糾纏，而是任由陳老坐車走了。

  她說的這句話確實正中蔣瑞峰的短板，從一開始認識陳老的人就是趙月茹，他雖然後面也偶爾和陳老聊天，但兩人之間基本上沒什麼可以聊的，往往都是各自沉默，做著自己手裡的事情。

  「既然這樣，那就靠你去找陳老說了。」在面對趙月茹的事情時，陳老往往都比較和藹，而且一般都選擇了同意，所以蔣瑞峰想著讓她去遊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