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挑選

  「等有時間了我們再休整一下這地吧。」趙月茹看著自己沾滿泥土的繡花鞋，晴天還好，稍微拍拍就乾淨了，一旦下雨的時候，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嗯，不急。」蔣瑞峰掐掉多餘的枝椏，同樣抖了一下衣擺的塵土，好在他今天穿的是耐髒的深藍色。

  「你說我們要準備什麼樣的壽禮啊？」趙月茹想起今早蔣老爺子的迫切樣，一時還有點犯難，本來一開始她想的就是打個鐲子或者簪子，現在經蔣老爺子這一通鬧騰，她就不好再這麼簡單了。

  蔣瑞峰在選禮這方面也不是很擅長，他只記得之前都是直接給的銀子，既然不知道買什麼那就直接給錢了，反正當時看他們的反應也挺高興的。

  「要不還是給銀子吧？」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什麼有用的，他想著乾脆遵照老辦法，封一包銀子就行了。

  趙月茹聽到他說的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送老人的壽禮怎麼能給銀子呢？這不是上趕著讓別人笑話嗎？」

  她算是知道了之前蔣瑞峰都是怎麼做的了，也難怪蔣家對他們的態度一直都是嘲笑居多，而蔣老爺子也三不五時的上門要錢，原來這一切都和他脫不了干係。

  「禮品都是用銀子買的，送禮和送銀子差不多。」蔣瑞峰反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他向來就是圖一個省事兒，反正兩邊的高興。

  「別說了，你現在就跟我一起去買壽禮。」趙月茹也不打算聽他說這些歪理，她直接決定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由分說的就把蔣瑞峰拽走了。

  文嘉鎮相比於周邊的鄉鎮來說，繁榮程度確實要更高一點，但它依然是和都城比不上的，別說壽禮了，就是稍微看上去厚重一點的東西都少之又少，他們在逛了好幾條街後終於找到了一家看上去比較典雅的首飾店。

  「客觀裡面請，本店最近新出了一款紅寶石頭面，不知道夫人有沒有意向？」掌柜的看到進門來的兩人，立馬從櫃檯後繞了出來，走到趙月茹的面前。

  「紅寶石會不會不太適合？」趙月茹想的是蔣老太太戴這一套頭面會不會太跳脫了，還是沉穩一些比較好。

  「不會，這套首飾正適合您佩戴。」掌柜的以為她是覺得太老氣了，連忙開口解釋。

  「你可能沒理解我的意思，我並不是買來自己戴的，而是送給老人的。」趙月茹看他想岔了，連忙澄清了一下。

  掌柜一聽是給老人的就愣了一下，他重新打量了兩人一眼，猶豫著開口問道，「是當作賀禮？」

  「對。」趙月茹點頭。

  「那也簡單。」掌柜的笑了一下，示意他們在原地稍等片刻，然後轉身進了裡間去拿東西。

  「這裡的玉飾看著還不錯。」從進店開始就在打量四周架子上物品的蔣瑞峰突然開口提到，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留意那些玉飾，從色澤上來看，確實比其他的店要來得好。

  「我也在想要不乾脆買玉飾得了。」趙月茹和他的想法一樣，通常老人壽辰都是送玉的，不管怎麼說玉飾的寓意都比較好。

  「先等看了老闆拿的東西再說吧。」她一時也沒下決定，反正這裡東西那麼多，不愁賣不到合適的。

  兩人在店鋪里欣賞著玲琅滿目的飾品，從大到玉石做的屏風，小到米粒大小的玉石耳墜，他們都一一看了過來。

  「我覺得這個挺適合你…」蔣瑞峰轉到一個角落的時候突然看到一件玉飾，他伸手取了下來，正打算讓趙月茹試試，沒曾想這時候掌柜出來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掌柜的掀開帘子來到櫃檯旁邊，將手裡的盒子放了上去，「這就是你們要找的賀禮。」

  趙月茹本來都聽到蔣瑞峰叫她了，還沒等她問什麼，就被櫃檯上的盒子吸引了，她就過去端詳了一下，盒子看上去倒是比較古樸，除開邊角的祥雲圖案，整體來說沒什麼亮點。

  「盒子裡裝的什麼？」她好奇的多看了幾眼，但還是猜不出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看她好奇，掌柜的並沒有立刻打開，而是賣了個關子，不過看他自信的樣子，裡面的東西應該不簡單。

  趙月茹又多看了他幾眼，最後還是伸手將鎖扣解開，就這麼輕輕的掀開了。

  隨著蓋子被慢慢揭開，盒子裡的東西也逐漸顯露了出來，透過縫隙間依稀可以看到幾抹瑩潤的玉色。

  看著安靜躺在盒子裡的東西，趙月茹一時不知道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想法，最開始打開盒子的時候，她還滿心期待的想著會是什麼精美的東西，等看到後心裡是滿滿的失望。

  盒子裡放著的是一尊玉做的菩薩像，看樣子和神態算是比較普通的那種，可能唯一算得上好的就是這個玉比較通透，有一種白期待了的感覺。

  「這尊菩薩像也算是我們店裡比較老的了，很靈驗的。」掌柜的看她一臉興致缺缺的樣子，趕忙解釋了一大通。

  「送菩薩確實不錯，畢竟人上了年紀總是喜歡找點精神上的依託。」失望一陣後，趙月茹就接受了，依照蔣老太太的那個性格，吃齋念佛是不可能了，但也確實沒有什麼可送的了。

  「就這個吧。」決定好後，她直接讓掌柜的將盒子包起來，畢竟是作為壽禮送人的，該有的面子還是要有。

  東西包好後，趙月茹正準備給銀子，她突然想起之前蔣瑞峰好像叫過她，手裡的動作停頓了一瞬，她轉頭看著一旁出奇沉默的人，「你是不是有事要給我說？」

  蔣瑞峰眼睫低垂就像是入定了一般，他鴉羽般濃密的睫毛將他眼底的思緒盡數遮擋，此時聽到她的問話，他仿佛被人從夢中突然驚醒了一般，睫羽輕顫之下抬了起來。

  「不是什麼大事。」他黝黑的眼珠像是漩渦般能把人吸進去，讓正盯著他的趙月茹有一瞬間的愣怔，就像是陷進了這能夠把她沉溺的世界中。

  兩人靜默的對視著，就像是把身邊的任何東西都給隔離開來，不留一絲空隙。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