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3章 看你七十二變

  「雷副隊，你怎麼突然請假了呢？」

  肖蕭感到驚訝地問道。

  「對啊，雷副隊，你一直以來都沒有這樣過。」

  趙倩也在一旁說道。

  「怎麼，這樣不可以嗎？」

  我向他們挑了一下眉毛，反問道。

  「這……我們只是感到有些奇怪罷了，不知道雷副隊你這次突然請假，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肖蕭疑惑地說道。

  「沒有，我只是有些私人的事情需要處理，你們也不用為我擔心，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你們只要做好各自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我不動聲色地回答道。

  「哦，好的，雷副隊，我們知道了……」

  肖蕭撇了一下嘴，有些不舍地說道。

  「雷副隊，你這一走……多久才能回來啊？」

  趙倩又問道。

  「可能幾天，也可能會是更長的時間，但是如果你們遇到了什麼緊急的情況，就馬上打電話通知我，我會立即趕回來的。」

  我又向他們交代了一些關於案件的細節後，便急不可耐地離開了刑偵大隊，我此時的心情猶如脫了韁的野馬一樣，恨不得馬上就狂奔到蕭西村，見到米斯里。

  沒過多久，我駕車回到了我的住處，我簡單地收拾完行李，已是傍晚時分，臨行前，我在附近的一家小餐館裡吃了一碗羊湯麵，又給李大款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我馬上就出發了，他當時說的一句話我記得非常清楚，是這樣說的：

  「雷布雷，沒想到你這次真的瘋了！」

  對，我是瘋了，我不禁想到我之前的幾次變身都沒有成功地追到米斯里，我他麼突然覺得自己好失敗，為什麼我變得那麼流弊，米斯里卻還是沒有愛上我呢，這難道就是命運給我開的玩笑嗎？

  可是，蒼天啊，大地啊，你能不能行行好，放過我這一次，你總不能老是在同一個人的身上開玩笑吧，就算我是一隻乖巧的小綿羊，你如果總是在我的身上拔羊毛，我他麼也會變成羊羔瘋的。

  「米斯里，米斯里，我來了，我來找你了……」

  在朦朧的夜色中，我開著車，嘴裡默念著這句話，就好像米斯里是我的信仰一樣，我沿著這個信仰所指的方向，欣喜若狂，疾馳而去，心想如果我開得再快一點，興許等我到達蕭西村的時候，米斯里還沒有睡覺呢……

  大概花了將近四個小時的時間，我終於回到了蕭西村，此時的夜色變得更加凝重，四周安靜的有點嚇人，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晚。

  但是農村的黑夜卻和城市的不同，前者黑得透徹，黑得空曠，即使天色陰鬱，也會讓人產生一種無限的遐想，而後者卻黑得黯然無光，宛若一潭絕望的死水，讓人感到無比的失落和空洞。

  這也許就是農村和城市的區別。

  我趕緊拿出手機，看到上面的時間定格在夜晚十點四十一分，我不由有點沮喪地嘆息道：

  「唉，還是回來晚了。」

  農村裡的人平時都睡得早，我看到村裡的燈火幾乎全部熄滅，除了一些柏油路兩邊的路燈，仍然冒著昏昏欲睡的光亮。

  「米斯里，你現在已經睡著了嗎，我在蕭西村，我回來找你了。」

  為了不打擾到米斯里的休息，我沒有給米斯里打電話，只是給她發了一條簡訊息，我坐在車裡等了很久，米斯里都沒有給我回復，於是，我只能開車來到幾公里外的鄉鎮，找了一家簡陋的賓館，住了下來。

  第二天，天色剛剛蒙蒙亮，我便迅速地起床吃了早飯，然後駕車來到了我的老宅前，時間還早，蕭西村的村民大多都還沒有起來，我想米斯里這個時候也應該還在睡夢之中，她夢到我了嗎？

  我急忙下了車，從衣兜里拿出了一把有些生鏽的鑰匙，慢慢地走到了這所似乎只存在我的記憶中的老宅。

  只聽「吱呀——」一聲，我小心翼翼地推開了腐朽的房門，生怕它會轟然倒下，我放眼望去，看到裡面雜草叢生，陳舊不堪，竟讓我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我有多久沒有回來了，這裡好像已經被我徹底地遺忘掉了……」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父親，我的母親，還有我的爺爺，他們都已離開了人世，所以我便生無可戀，隻身一人來到了宣城打拼，如今已是一名流弊的警察了，卻一直都沒有回來看看……

  此時此刻，我感慨萬千，似乎忘了我回到蕭西村的目的，直到我聽到外面有很多人的談話聲，我才漸漸緩過神來，離開了這所無比淒涼的老宅。

  「雷布雷，你是雷布雷麼，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這時，我看到小路上站著一個白髮蒼蒼，身形佝僂的老頭，只見他用手遠遠地指著我，面露驚訝地說道。

  「呵呵，李大爺，我就是雷布雷，昨天夜裡就回來了。」

  我快步地走過去，在李大爺面前站定，然後微笑著說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年我爺爺去世的時候，還是他幫我張羅著我爺爺的葬禮呢，儘管在那個時候，並沒有多少村民前來參加，因為從那個時候起，村民們都開始刻意地遠離我了。

  「哦，原來你真是雷布雷啊，你不是在宣城當警察嗎，我聽說還是一名非常流弊的警察，你怎麼就突然回來了呢，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老人點點頭，深陷的眼窩裡仿佛閃現著一道奇異的光芒，他的樣子看起來很激動，嘴角邊的肌肉都在不停地顫抖著。

  「是啊，李大爺，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了，我這次回來，是因為米斯里家的事情，她的父親……」

  我不禁感慨道。

  「米斯里……」李大爺不禁皺起了眉頭，問道，「米斯里是誰，咱們村里好像沒有這個人啊？」

  聽到李大爺的這個疑問，我方才意識到蕭西村的很多村民，並不知道米斯里改名字的事情，所以他們自然不知道米斯里是誰。

  「呵呵，李大爺，我剛才一時激動說錯了，我說的是李大變，李大變你知道吧，她的父親去世了……」

  我有點尷尬地笑著解釋道。

  「哦，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李大變啊，她家裡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今天一大早趕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李大變，這個名字聽起來依然俗不可耐，我都有點聽不習慣了，不過，我一想到這個名字曾經被我喊了無數遍，喊了十幾年，我的心裡還是感到很溫暖，很親切……

  「李大變，李大變，我要爬牆拉便便，李大變，李大變，我要看你七十二變……」

  呵呵，我從小就是這麼喜歡瞎胡鬧，喜歡李大變。